沒有聽到洪飛的話語,武田剛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他擡起頭來,立即看到了洪飛的眼神,嚇得他禁不住再次打了一個寒戰,生怕洪飛會幹掉他,連忙說道:“我們東流幫在中國有幾處老巢,濱江市的勢力已經被你們全部瓦解。不過,這樣的話,洪興社肯定是跟東流幫結下了很大的樑子,至於那個慕容秋水,都是他聯繫岸本先生,我……我是真的不知道。”
當一個人的心裡防線崩潰,腦海中只有活着的念頭的時候,什麼事情他都會做的出來,就像是現在的武田剛,別說是岸本志麻了,就是讓他出賣他的親生爹孃,他都不會有半分的猶豫。
洪飛微笑着站起身子,緩緩地走向武田剛,後者的精神再次繃緊,面色蒼白,已經沒有了一絲絲的血色,聲音顫抖着着說道:“別……別殺我……讓我幹什麼都行。”
“誰說要殺你了?”
洪飛衝着旁邊的趙鐵使了個眼色,說道:“放了他。”
啊?房間裡面的人都微微一愕,不明白洪飛這麼做到底是什麼意思。趙鐵是軍人,服從的就是命令,快速地解開了捆綁着武田剛的繩索,將他給放到地上。洪飛說道:“你手機呢?”
“已經被搜走了……”
“拿過來!”
其中一個大漢走了出來,在洪飛的示意下,將手機放到了武田剛的手中。
洪飛說道:“你現在就給岸本志麻打個電話,就說你從居民樓裡面逃脫了出來,正在遭受着洪興社的追殺,希望他能夠來救你。”
武田剛略微猶豫了一下,還是將手機接在了手中,將電話撥了過去。
與此同時,趙鐵站到了武田剛的身邊,抽出開山刀夾在他的脖子上,冷冷地說道:“你最好是老實點說話,別以爲我們這裡沒有人聽得懂日語,”刀鋒上傳來的寒氣,彷彿已經從肌膚滲透進去,嚇得武田剛連連點頭。
電話通了。武田剛的聲音有些沙啞,還有着幾分的虛弱,叫道:“岸本先生,我跑出來了……(日)”
岸本志麻微微一怔,問道:“你現在怎麼樣?幫內的兄弟呢?(日)”
武田剛聲淚俱下,哽咽地道:“他們……他們已經全都被殺了。我現在也正在遭受着洪興社的追殺,你快來救我。(日)”
“好!下午五點鐘,你在百貨大樓的門口等我,我去接你。(日)”
“是!我知道了。(日)”
其實,武田剛也不知道房間裡面的人是否有人還懂得日語,但是他可不敢打賭,冒這個風險。他連忙將剛纔的通話跟洪飛敘說了一遍,然後哀求地道:“洪先生,我……我希望事成之後,你們能放過我。”
“當然了!”洪飛輕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笑道:“我非但要放過你,還會給你一筆錢,讓你去國外生活。”
“謝謝洪先生!”武田剛感激涕零,他的眼神中泛出了一絲神采,彷彿是看到了光明。
洪飛揮了揮手,說道:“趙鐵,你馬上帶着武田先生下去休息,再給他找來最好的醫生,幫他治療傷勢。”
“是!”趙鐵答應着,叫上幾個大漢,攙扶着武田剛走了出去。
洪飛走出了審訊室,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靠着牆壁椅邊的可心,她面色蒼白,沒有一絲絲的血色,除了眼神給人一點神氣之外,彷彿她就是一個植物人。洪飛還以爲是她聽到了剛纔在審訊室裡面的慘叫聲,被嚇到,連忙在她的身邊坐下,輕聲說道:“可心,這裡已經沒有什麼事了,我們回樓上休息吧!”
連續的說了幾聲,可心都沒有說話,眼神直直地望着前方。
“她……她怎麼了?”洪飛將目光落到了可鋒的身上。
可鋒苦笑了一下,想要說什麼,卻是又將話語給嚥了回去,苦澀地說道:“沒……沒有什麼,可能是這段時間沒有休息好吧!我這就帶她去休息。”
“我來!”洪飛輕輕的攙扶起可心的身體,單手摟着她的腰肢,輕聲說道:“可心,你怎麼樣?”
啊?啊!可心彷彿是在夢中驚醒,發現洪飛並不是很粗壯的胳膊緊緊地摟着她,不禁面色泛起淡淡的紅暈,微笑道:“我沒事,我自己能走。”這兩片紅暈就像是久久沒有雨水灌溉的稻田,遇到了甘露。又像是春風吹拂的楊柳,飄起片片柳絮,讓周圍的每個人都看得呆住了。她是一個美人,一個清秀的美人,一個清秀得讓人忍不住憐惜的美人。
“不行!”洪飛沒有鬆開摟着她的胳膊,反而是摟得更緊了。一行人誰都沒有說話,只是緩緩地跟在二人的身後,心中卻是升起了一絲暖意。很快,衆人來到了會議室。洪飛先是將可心放到了一邊的房間休息,又給她倒了
一杯熱水,纔回到會議室。衆人全都將目光落到了他的身上,知道又有大事情要辦了。
洪飛掃視了一眼衆人,高聲說道:“東流幫是什麼?那是日本的恐怖組織,想想幾十年前,日本就是在我們中國的土地上,肆意地屠殺我們中國人民。當時還沒有我們,我們不能做什麼,可是現在不一樣了。我們是中國人!就是東流幫和我們洪興社沒有什麼恩怨,我們也不能放過他們,這些屠殺我們中國人民的劊子手!大家說,我們是不是應該將東流幫趕出中國?”
“是!”衆人的情緒全都被洪飛的幾句話調動起來,精神異常的高漲,彷彿眼前就是有一座刀山,他們都不會皺下眉頭,毫不猶豫地踏步走過去。
洪飛點了點頭,說道:“我沒有什麼高尚的情操,但是,我們一定要幹掉岸本志麻。王強,你現在就讓鷹堂的兄弟偵查百貨大樓周圍的情況,在每個路口都布控,注意來往的行人和車輛。”
“是!”王強點頭答應着,轉身走了出去。
這個時候,趙鐵走了進來。
洪飛招手說道:“這次,我們的行動力求隱秘,不要讓對方發現行蹤。至於岸本志麻,他的身邊也沒有什麼人手,我們要是去人多的話,反而會引起對方的注意。這樣,趙鐵,你找幾個槍法精湛的狙擊手,埋伏在百貨大樓附近的各處天台、窗口,不留活口,一擊必殺。”
“是!”趙鐵答應着,也走了出去。
洪飛又將目光落到了衆人的身上,說道:“可鋒,辰星,極光,我們四個裝作在附近逛街,等會兒就出發!”
莽雄嘿嘿地笑道:“飛哥,幾個大男人逛街多無聊?要不在鳳堂安排幾個女的,一則是不容易引起對方的注意,二則也有些情趣……”
靠!洪飛瞪了他一眼,笑道:“行,這個建議不錯!”又道:“邵丹,你挑選出來三個槍法出衆,身手敏捷的,和我們引起出發。”
邵丹的眼睛閃過一道流光,興奮地道:“是!我這就去準備。”
看着她扭動着的屁股,洪飛真的懷疑聽從莽雄的這個建議到底是不是正確的想法。可是,時間上已經不允許他再做出別的決定,因爲邵丹的速度簡直是太快了,幾乎是前腳走出會議室,後腳就帶着三個美女走了進來,就別說是別人了,連洪飛都覺得是不是莽雄和邵丹串通好的。那三個美女全都穿着羽絨服,有的拉上了拉鎖,有的敞開着衣襟,下身是近身的休閒褲,腳上是皮靴,只不過是款式和樣式不同,穿在她們的身上,卻是勾勒出了截然不同的曲線效果。
莽雄吞了下口水,笑道:“飛哥,我看這個行動讓我參加吧!我絕對……”
“停!”洪飛打了個手勢,說道:“你看看你的塊頭,再看看你的體形,站在人羣中不是明顯給人家岸本志麻通暗號嗎?你還是消停在家帶着吧!”
衆人齊聲歡笑。
下午五點多鐘的時候,正好是下班的高峰期,街道上的車輛一個緊挨着一個,熙熙攘攘的人羣更是擠得密不透風。有很多人擠進百貨大樓,目的就是買些酒菜,回家吃飯,這是生活的規律。如果是平常倒是沒有什麼,可是今天的情況不一樣,對於洪飛等人來說,多一個人就是多一分麻煩,多一分危險,畢竟這些都是無辜的百姓,槍彈無眼,無論誰被流彈射中,都不是什麼好事。
邵丹緊摟着洪飛的胳膊,挺拔的胸脯完全的貼在了他的胳膊上,時不時地逛進附近的商店,買些零七八碎的東西。對於男人來說,逛街本身就是一件痛苦的事情,更何況邵丹還有意跟洪飛親近,靠!這分明就是在挑斬他的忍耐極限。其實,要是上了她倒也沒有什麼,但是,洪飛不想讓可心知道他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具體是爲了什麼,洪飛自己也解釋不清,難道是心中真的有了可心?
洪飛正在暗自遊離的時候,就聽到旁邊傳來了一聲嬌喝,隨即一股清香漂盪了過來,“飛,你怎麼在這裡?她……她是誰?”
聽到這個聲音,洪飛的心裡咯噔一下,暗叫不妙,連忙換上了一副笑臉,含糊地說道:“哦,這個是我的朋友!菲菲,你怎麼會在這裡出現?”
“朋友?什麼朋友?”端木菲菲警惕性地盯着邵丹看了兩眼,一把扯住洪飛的胳膊,將他拉到了一邊,撅着小嘴說道:“你又被着我跟別的女人扯上了?”
什麼又扯上了?洪飛微蹙了下眉頭,苦笑道:“我們是在執行特殊任務,明天我去找你,再跟你解釋。”
“不行,我要你現在就給我解釋。”端木菲菲漲得小臉通紅,氣呼呼地說道:“過幾天就過年了,人家可能要回俄羅斯了,尋思在臨走之前,給你買幾樣禮物,你可倒好,哼!”她乾脆將
臉轉向外面,不再去看洪飛了。
邵丹走了過來,笑道:“小妹妹,你誤會了。其實,我跟飛哥沒有什麼的,我們出來確實是有任務。”
不解釋還好,這一解釋,就像是炸藥被點燃了導火索,端木菲菲一下子就炸了,瞪着眼睛,怒道:“什麼任務?藉口!這些都是藉口!”又委屈地道:“飛,人家不理你了,你討厭……”轉身,她就往門外跑。
就在這個時候,洪飛的電話鈴聲響起,是王強打來的,就聽他說道:“飛哥,我們發現了一輛可疑的車輛,已經向百貨大樓這邊行駛過來,是黑色的捷達。”
“好!你叫兄弟們馬上做好戰鬥的準備。”
望着端木菲菲的背影,她已經距離站在門口、穿着黑色風衣的武田剛越來越近!洪飛也不管是否會暴露目標,快步跑了過去,喊道:“菲菲,你快回來,我有話跟你說。”
端木菲菲使着小性子,撅着小嘴嘀咕着,“還有什麼好說的?你要是跟着可心和林雅詩也就算了,如今又搞了這麼一個女人,分明就是沒有將我放在眼中。”
她跺了幾下腳,扭頭就要往地下停車場走。就在這個時候,從斜刺裡穿出來了一輛黑色的捷達,直接停在了她的面前,險些將撞到她的身體。要知道,端木菲菲可是一個蠻橫的性格,雙手叉腰,圓睜杏目,怒道:“幹什麼?難道你們沒有長眼睛嗎?這裡是鬧市區,哪裡有這樣開車的……”
這下,她將對洪飛的氣憤全都發泄到了這輛車的司機身上。她倒是沒有什麼,越說越激動,越說越是痛快淋漓,可是,站在她身後不遠處的洪飛嚇得可是不輕,根據王強的情報,這輛車應該就是來接應武田剛的日本人。幸好這個時候,來回行走的人羣比較多,洪飛從口袋裡面摸出來了一個墨鏡,戴在臉上,緩步向着端木菲菲靠近。與此同時,可鋒、極光、辰星等人也全都將手探入了懷中,從四面圍攏了過來。暗處,當然更有十幾支狙擊步槍,做好了一切可能發生的準備。
武田剛一陣激動,連忙走了過去,叫道:“岸本先生,我在這裡呢……(日)”
畢竟這裡是中國,一嗓子日語頓時惹起了周圍人的注意。在武田剛奔跑過來的同時,車上人也發現了他的行蹤,不過,出乎意料的是,他們沒有打開車門接應武田剛,反而是從車窗內伸出了幾把手槍,黑洞洞的槍口瞄準了武田剛,沒有任何的猶豫,噴射出了囂張的火焰。
“砰!砰!砰!”連續的三槍,子彈全都集中了武田剛的胸口,飛濺出三團血霧。洪飛看到這樣的情形,心下也是一驚,將身體的潛能發揮到了極限,幾乎是一道激光飛射過去,一把摟住了端木菲菲的腰肢,隨後往地上滾動。又是幾顆子彈,緊貼着二人的幾乎擦拭過去。這樣的情形,完全是出人意料,趙鐵等人生怕洪飛會遭遇不測,紛紛舉起手中的槍,對着捷達車就是一陣瘋狂的掃射。
霎時間,子彈在捷達車上穿透出一個又一個大大小小的洞孔,從洞孔裡面流出汩汩的血水,直至車被打的像是篩子一樣,衆人才停止射擊。街道上的人羣哪裡遇到過這樣的事情,嚇到紛紛四處躲竄,生怕會傷及無辜。不過,也有一小部分人悄悄的駐足觀看,畢竟這樣的場面少之又少,以前都是在電影警匪片裡面看到,如今的可是鮮血淋漓的血腥場面。
可鋒和極光兩個人快速地靠近車邊,將車門打開,舉槍對準了裡面。他們頓時被眼前的景象驚得呆住了,車內坐着四個人,幾乎每個人的身上都佈滿了血洞,有的血洞在冒着硝煙,有的血洞在翻着血水,沒有一個活口,全都斃命。他們殺過人,殺過不只是一個兩個人,可是這樣的場景,也是第一次遇到。
洪飛抱起端木菲菲的嬌軀,高呼道:“還看什麼,散了!”
可鋒和極光互望了一眼,迅速消失在了人羣中,這一切變化得太快,除了躺在捷達車裡面的幾具屍體,就像是從來就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端木菲菲嚇得面色蒼白,嬌軀蜷縮在洪飛的雙臂中,不停的顫抖着。雖說他們家也是混黑道的,可是,這樣的事情,她哪裡見到過,沒有暈倒,就已經很不錯了。
洪飛輕撫着她的秀髮,坐在商場一邊的座位上,柔聲說道:“菲菲,沒事了,一切都過去了。”
滴答!端木菲菲就感到額頭上滴下了粘稠的液體,連忙睜開了眼睛,就見到洪飛的肩膀上沾着血跡,還在往下滴淌着。她驚呼道:“飛,你受傷了。”
“沒事!”洪飛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到了端木菲菲身上,倒也沒有察覺到自己中了槍傷。聽到端木菲菲的話語,他才搞到一陣劇痛,不過,他的臉上還是泛着淡淡的微笑,就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