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八十四章:希望與失望

陸遙縱使有心救邢中天一命,可是當他知道邢中天體內的元嬰消失不見後也是知道自己終究是回天乏術了,人力終有盡時,萬事並不是全都遂人願,他和邢中天此時皆是心領神會,邢中天經過陸遙的一番救治後也是有了一絲仙力,他拼着全力將陸遙的仙力全都抵擋住了。

“陸公子,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雖然我也知道我之前對你多有得罪,但念你看在我是一個將死之人的份上,原諒我,好嗎?”邢中天說話的時候很吃力,但他還是咬牙堅持這挪動了一下身子,向陸遙道歉。

“嗯!”陸遙此時自然也是不可能去計較以前的事情了,重重的點頭答應。

“褚清,你先出去一下,我和陸公子有話要說。”邢中天見陸遙原諒了自己,臉上也是浮現出一絲苦澀的笑容,隨後他艱難的回頭看了一眼邢褚清,道。

邢褚清此時也是已經聽到了邢中天和陸遙的全部對話,知道邢中天如今已經是油盡燈枯,那盞生命之火隨時都可能熄滅,可是他一生都很聽邢中天的話,此時更是不可能違揹他的意願,縱然他很想在這個時候陪在邢中天的身邊。

邢中天看着邢褚清離開房間,眼角流出一絲晶瑩的淚花,只是這個時候那淚水看的讓人無比心酸,隨後,他又看了一眼尚在昏迷的吳伯,悠悠的道:“老夥計,你這一身都在爲我和藥王谷奉獻着,如今到了生命的最後盡頭,我希望我也能爲你奉獻一次。”

說罷,邢中天吃力的從自己的身上摸出一個異常黑亮的瓷瓶塞到陸遙的手裡,道:“這是我藥王谷谷主世世代代傳下來的一粒續命丹,我本是打算在褚清坐穩了谷主之位後傳給他的,但是現在我想讓你代我將這顆丹藥轉贈給吳老,你能答應我嗎?”

“谷主吩咐,我定當遵從。”陸遙自然知道邢中天這話是什麼意思,總讓他想拒絕也是不可能的,輕輕的點頭答應了一句。

“謝謝!”邢中天說了一聲謝謝,突然劇烈的咳嗽起來,大口大口的鮮血順着嘴角留的滿身都是,陸遙本想在爲其運功一次,卻被邢中天給攔住了,邢中天氣息微弱的說道:“陸公子,我雖不知道你師門源於何處,但是我斷定你這一身的成就絕對無與倫比,我希望你能答應我在你功成之日也提攜褚清一把,提攜藥王谷一把,行嗎?”

“老谷主,這一次你是因爲我纔會如此,陸遙不是禽獸,你的要求我一定答應。”陸遙很認真的說道:“不過現在你的情況很糟糕,休息一會吧!”

“呵呵,咳咳咳……”邢中天苦澀的一笑,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然後等咳嗽稍微平復一些的時候,道:“我也想,可那已經是不可能了,我死之後,你把我將這封信轉交給褚清,謝謝……”

當說完最後一個字,這位爲了藥王谷付出一生的老人終究是抵擋不住傷勢的嚴重,與世長辭了。

這是一個平凡的日子,並不像電影或者小說中所描述的那樣,因爲某個大人物的隕落而漫天大雪亦或是大雨,相反的,藥王谷上空晴朗一片,甚至可以說是個難得的好日子,可是,陸遙和邢褚清的心情卻是與這好天氣截然相反。

邢褚清雖然就在門外,可直至邢中天隕落,他也沒有再能和其說上一句話,直到陸遙喚他進屋,他依舊是有些難以接受眼前的事實。

邢褚清如同雕塑一般蹲坐在邢中天的牀前,拉着邢中天的手,感受着那與昔日完全不同的感覺,此時的邢中天身上雖然還有一絲溫度,但是它衰退的速度卻也很快,不大會,便一絲溫度都沒有了。

陸遙雖然很想開導邢褚清幾句,可是有這個想法卻又不知道該怎麼安慰,最後他只能讓邢褚清一個人安安靜靜的守在邢中天的牀前,自己則是又開始救治吳伯。

邢中天是藥王谷的老谷主,雖然他的綜合實力不如陸遙,甚至在醫術的某些領域也不如陸遙,但是在某些地方還是有着不俗的實力,他斷定吳伯還有救,事實也卻是如此,陸遙施展了與先前救治邢中天時候一模一樣的鍼灸術,然後等到吳伯狀態好轉之後又將邢中天留下的那一粒續命丹喂吳伯服下。

……

……

兩日之後,吳伯轉醒,身體也是恢復的比較好,邢褚清也終於從邢中天與世長辭的悲痛中走了出來,這一日,藥王谷的藥神殿,專門供奉藥王谷歷代谷主的聖殿之中,陸遙和邢褚清兩人將邢中天的牌位也擺到了神案之上。

邢褚清按照藥王谷的禮數做完了一切祭拜儀典,然後與陸遙兩人當着藥王谷諸位列祖列宗的面開始試驗仙草是否真的能夠在純度極高的酒水中重新煥發生機。

本來,藥神殿是不能如此的,可邢褚清希望邢中天在活着的時候沒能看到,死後他的在天之靈能夠親眼見證這個他爲之苦惱了一生,也奮鬥了一生的事情。

陸遙將仙草從之前那個特製的容器中取出,小心翼翼的移到了一口直徑約一米左右的大酒缸中,然後慢慢的注入事先準備好的酒水。

這其中有陸遙自己準備的,也有邢中天在生前精心準備的。

“陸公子,怎麼好像沒什麼反應?”邢褚清因爲邢中天得了離世心情本就不好,此時又見醉仙草放入酒缸之後沒有絲毫的反應,心裡很是不好受,他的精神已經有點崩潰的跡象了。

“我們再等等吧!”陸遙有些話想要說,可是他也知道現在這個時候說這些話不合適,最後只能如此說道。

邢褚清什麼也沒有再說,只是,隨着時間的一分一秒流逝,他的心情變得越來越糟糕,情緒也開始變得有些躁動起來。

“滴答!”

突然,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一聲水滴落下的聲音清晰的傳進了陸遙和邢褚清的耳中,兩人一個箭步衝到酒缸前,仔細的查看。

這一次,很快,又是一聲滴答聲傳來,兩人看的清楚,一滴透明的水滴從仙草那一片已經臨近枯萎的葉片上落下,掉落在酒缸裡,激起一片漣漪。

“這……,這……,這是要成功了嗎?”邢褚清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突然覺得壓在胸口的一口氣一下子喘了出來,大口大口的呼吸了兩口帶着濃烈酒香味的空氣,有些激動的說道。

“應該是吧!”陸遙此時心情也很激動,但他也不敢肯定這是不是意味着成功。

“滴答,滴答,滴答!”

滴答聲漸漸的由稀疏變得密集起來,像是一場久旱之後的甘霖,不僅僅滋潤是大地,也滋潤着每一個祈求它的人的心上。

陸遙和邢褚清目不轉睛的盯着眼前發生的一切,大氣都不敢喘一聲,他們的呼吸聲也隨着這滴答聲一起,彷佛是化作了人間一首最動聽的歌謠。

“變了,變了,顏色變了。”

約莫多了半個多小時,那一片原本臨近枯萎的醉仙草葉片變了顏色,邢褚清激動的喊道。

陸遙的臉上也是終於閃過一絲笑容,他沒有喊出來,但也在心裡默默的唸叨着:“終於是起作用了。”

時間繼續,滴答聲繼續,兩人的沉重的心情也終於是得以放鬆一些。

一個好的開端預示着更好的將來,陸遙和邢褚清守在這裡一天一夜,終於,仙草完全綻放了生機,只是,有一點讓陸遙挺遺憾的,那就是他一直期望的那些葉片上的紋路沒有再出現任何的變化,就好像本該如此是的。

陸遙已經在藥王谷待了一些時日了,他還有很多的事情需要處理,沒辦法一直守在這裡,第二天,他和邢褚清在藥神殿裡交代了一番,便一個人起身離開了。

……

……

陸遙走出藥王谷,不到一里地,他的手機就響了,當他看了一眼是一個陌生號碼,本不想接聽,但最終還是沒忍住,按下了接聽鍵。

“陸兄,藥王谷的事情處理完了?”電話那邊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略帶着一絲的笑意。

陸遙聞言,愣了片刻,臉色變得有些難看,猶豫許久,道:“你一直在監視我?”

“哎,話可不能這麼說,如今你陸遙的大名在天塔組織那便是第一號的響噹噹,我還用監視你嗎?”電話那邊的人笑着說道。

“星公子,你也不必羅嗦了,說吧,這個時候打電話給我到底是什麼事情?”陸遙皺了皺眉頭,沉聲道。

“你陪我去一個地方。”星不文很乾脆的道。

“什麼地方?”陸遙冷冷的問道。

“去了你就知道了。”星不文絲毫不惱火,淡淡的答道:“我會把地址發到你的手機上,我希望明天的這個時候我能夠在那個地方見到你。”

“好!”陸遙應了一聲,掛斷了電話。

……

……

同一時間,華國沿海的一個海濱城市,一男一女兩人站在波濤澎湃的海岸邊,男的將手機塞進了口袋,女子則是撲哧一聲,笑道:“讓你過會再打,你就是不聽,吃癟了吧!”

“還不是爲你辦事,你真是沒良心啊!”男子笑着怒罵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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