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黎夜和南宮夜痕來到醫院，在手術室外，足足等了兩個小時，手術室的門纔打開。
等得心急如焚的恭黎夜在聽到手術室門傳來那細微的聲音時，就衝了上去。
“若冰！”他急喚歐陽若冰的名字。
可是出來的，不是歐陽若冰，也不是楚靈芝，而是一位抱着嬰兒的女醫生，她身後，還跟着幾名護士。
南宮夜痕上前來，問醫生:“她們還在裡面？”
醫生戴着口罩，但眉宇間，透着疲憊和一絲悲傷。
她看了看恭黎夜，又看了看南宮夜痕，點了點頭，“是的。”
恭黎夜愣愣地看着醫生懷中的孩子，歐陽若冰不是做子~宮移植手術嗎？
怎麼會有孩子從手術室出來？
他不會是走錯手術室了吧？
“我可以進去嗎？”南宮夜痕問醫生。
醫生點頭，“可以。”
南宮夜痕一聽，大步走了進去。
火鑾沒跟進來，而是站在醫生面前，怔怔地看着她懷中的新生兒。
“是女孩？”火鑾問。
醫生點頭，“是的，由於早產，要留在醫院觀察。”
女嬰用嬰兒被包着，正閉着眼睛熟得很香。
她很小，皮膚紅紅皺皺的，頭髮還沒長齊，樣子有些醜。
但火鑾卻覺得，她很可愛。
“她媽媽呢？”火鑾看了一眼醫生問道。
這個孩子雖然小，但五官像跟狄瑞櫻雪有些相似。
一看就知道她是狄瑞櫻雪親生的。
醫生心一沉，聲音有些低啞，“孩子的媽媽很堅強，一直堅持到孩子出來。”
火鑾一聽，眸光一沉:“你的意思是……”
醫生難過地看了一眼火鑾，“我們都盡力了，孩子的媽媽，也盡力了。”
“嗡”的一聲，火鑾的腦袋瓜響了一下，心中，涌現一股難言的沉重——
手術室一陣血腥味，很濃。
南宮夜痕緊蹙眉頭走進來。
手術牀~上，狄瑞櫻雪安靜地躺在那裡。
她身上蓋着一張白色牀單，她的臉色，跟牀單一樣白。
手術牀下，一片血水。
一看到這情景，南宮夜痕就明白怎麼回事了。
消毒架下，歐陽若冰靠着架腳，抱着膝蓋坐在地上。
她下巴抵着膝蓋，臉色蒼白，身子發抖，滿臉是淚。
而楚靈芝，整個人疲憊地站在手術牀前，雙眼含淚地看着狄瑞櫻雪。
身爲醫生，她懂得生老病死這個道理。
但是今天，面對狄瑞櫻雪的離去，她的心，卻很痛很痛。
南宮夜痕走到她身後，雙手，輕輕地搭在她肩上，低沉的嗓單，帶着無限的溫柔，“你已經盡力了，別難過。”
楚靈芝眼睫毛一顫，眼淚流得更猛，“從進手術室，她的心跳就開始衰歇，她一直堅持，堅持到剖腹，把孩子取出那一刻……”
南宮夜痕點頭:“再壞的女人，在當媽媽的那一刻，都是偉大的。”
“以前我覺得她很壞，之後，我覺得她其實一點都不壞。”
“是你的善良，改變了她。”南宮夜痕說道。
“爲什麼？爲什麼要對她這麼殘忍？”楚靈芝抽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