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5 情難自控
隨意的將那書隨手一放，慕容航想起在他的麗水小築還有不少藏書，於是道：“這些書在麗水小築也有，你若是喜歡，以後可以去那裡去借。”
這聲音不大，但是在外室還是可以聽得到一點的。
紅玉是外來陪嫁的，所以不知道。但是倚柳和點墨卻是家生子，自然知道麗水小築是一般人都不能進去的。到現在爲止除了王爺的親信以及上次柔側妃去了一次，還沒有哪個人輕易的進去了呢！但是現在王爺卻叫王妃隨時可以進去看出，這是不是代表王妃在王爺心中的地位不一樣呢……
畢竟她們是暖閣的人，若是王妃得到皇上的喜愛，她們的地位也會水漲船高。至少不必在柔側妃身邊的丫鬟那裡受氣。
顧清歌就不知道這後面的故事了，只是直覺今天這慕容航怎麼這麼大方。不過他既然都這樣說了，自己自然不好拒絕。
應了聲好，她便不再吭聲。
過了很久，她都沒有聽到慕容航吱聲，好奇的擡起頭，卻發現他已經眯着眼睛睡着了。
四處看了一下，顧清歌沒有那麼重的好奇心，所以只當他是鼻炎養神。但是過了一會，看着這天氣越來越涼了，他這樣躺着也不是回事。於是將炕上的一牀被子拿了下來，該在慕容航的身上。
見慕容航並沒有醒來，顧清歌輕吁了口氣。自嘲的笑了下自己謹慎過了頭，顧清歌將書放下，出了內室。
一出內室就看到那三個丫頭神色開心的看着自己。
“什麼事這麼開心？”
“沒！”
對於她們異口同聲的回答。顧清歌直接橫掃了她們一眼，就不再說話，而是去了西屋。這裡因爲有慕容航，壓力實在是太大了。她還是去西邊透透氣吧！
這邊顧清歌十分的無奈，而那邊南宮婉柔卻氣急敗壞。
一大早的，她就聽到有人稟告她說慕容航去了暖閣那裡。起初，她也以爲是慕容航是去找顧清歌爲昨天她的擅自離開而去找她麻煩的。但是卻不斷的從暖閣那裡傳來消息，說慕容航現在在那裡用了早膳，然後在暖閣小憩。
這樣南宮婉柔怎能不氣。
她想到了昨晚顧清歌在太后的壽宴上的表現。那時候慕容航與顧清歌一起合演已經夠讓她嫉妒了。和慕容航認識這麼久，慕容航還從沒有這樣的對待過自己。縱使這件事是太后的意思。
還有，爲什麼顧清歌原來會跳舞她都不知道？在那筵席上，居然敢反諷那位大人而面露不懼之色。這真的是她認識的顧清歌嗎？南宮婉柔有些不確定了。
“側妃，出雲侍妾、朧月侍妾她們來清風軒看您來了！”
“她們來幹什麼？”原本心情就不夠好的她，根本就不想見那些人。但是爲了顯示她的大度，她又不得不做出一副賢惠的樣子。
嘆了口氣，南宮婉柔道：“流蘇你將她們都帶到花廳去吧！就說我換身衣裳，馬上就到。”
“是！”
其實南宮婉柔爲了迎接慕容航，大清早的就穿好了豔麗的衣裳。但是最後卻不想沒有等到她想等的人，反而是一羣侍妾來湊熱鬧。
坐在梳妝檯前，南宮婉柔的心思有些恍惚。
鏡子裡面的人面若桃花，嘴脣鮮嫩而有光澤。烏髮如雲，梳成墮馬髻。耳垂上的東珠耳環熠熠生輝。可惜這樣的一切，那個人卻不想看到。
顧清歌！南宮婉柔心裡再叫囂着這個名字，如果她是野獸的話，也許真的會將這個人撕碎。
坐在那裡平復心情之後，南宮婉柔這才由挽璧扶着出了內室，來到了前面的花廳。
因爲慕容航對顧清歌的態度冷淡，所以這些侍妾並不用天天去顧清歌那裡請安。而南宮婉柔又是側妃，自然也不用來這清風軒。
所以今天對於慕容航的侍妾全部來齊，南宮婉柔也是有些詫異的。
“今天衆位妹妹怎麼來了？”
衆女之中有些是從未見過南宮婉柔的，只是知道她很得寵。原本以爲她不過爾爾，現在看來均是倒吸了口涼氣。沒有想到南宮婉柔的容貌竟然是這般的美豔。怪不得王爺幾乎天天留宿清風軒了，且王妃被她壓下一籌也是正常了。
領會到這樣的目光，南宮婉柔心裡是微微得意的。
出雲原是慕容航在未成親之前，最喜愛的一個侍妾。所以這些侍妾都是以她爲首。
她見南宮婉柔發問，回道：“回側妃的話，奴婢等是來看看您的。您懷了王爺的孩子，自然是無比的尊貴。奴婢來看看您，順便也沾下這福氣。並且還帶了一些禮物來。”
說着，就有身邊的丫鬟送上了一些禮盒。
對於這些侍妾的獻殷勤，南宮婉柔毫不猶豫的收下了。
“流蘇，你將這些東西都收起來。”
“是！”
出雲見南宮婉柔沒有拒接，心裡也很是高興，不由話就多了起來，“側妃，聽聞昨天王爺特地攜了您去宮中參加壽宴！昨天一定很熱鬧吧！”
南宮婉柔見出雲很識相的沒有提到顧清歌，臉色微微一緩，道：“那是當然。皇宮是什麼地方，裡面的一磚一瓦也比我們王府來的金貴。”
出雲則羨慕道：“側妃真是好福氣，王爺如此看重您。像是我等，就沒這麼好的機緣了。”
這是另一個綠衣女子道：“側妃，奴婢還聽聞昨日王府並沒有和你們一同進宮，並且晚宴後還獨自提前回來了。”說着，笑了下繼續道：“看來王爺對您真好。就連王妃都難以望其項背呢！”
這話是真正的說道南宮婉柔的心上去了，是啊，就算王爺今天去暖閣了又怎樣！昨晚王爺親自攜着入宮的是自己，並不是她顧清歌。
南宮婉柔啊南宮婉柔，你真是越來越沉不住氣了。
爲了這一點點小事，就在那裡自怨自艾，大亂陣腳。這可不是你的風格。
心事想通了，南宮婉柔原來的那份灰敗也就沒有了，瞬間臉上的笑意十分的明顯。
“這位妹妹可不要這樣說。王妃畢竟是姐姐。”但是並沒有否認慕容航對其的寵愛。
出雲和其他的人自然感覺得到南宮婉柔明顯的轉變，不由心中暗喜。看來這側妃並不像表面上的那般對王妃十分的恭敬啊！看來以後自己可以投其所好，讓她提拔下自己。
其實這些人也並不是沒有想過要去顧清歌那裡求得顧清歌的庇護的，但是那些人卻早已聽從了顧清歌的吩咐，一律不放行。多次碰壁之下，她們才轉投南宮婉柔這裡的。
“側妃您太謙虛了！”那綠衣女子道。
南宮婉柔見自己從前從未見過這綠衣女子，不由問道：“不知道這位妹妹的芳名？我以前好像從未曾見過你。”
見南宮婉柔問自己的名字，那綠衣女子忙回道：“回側妃的話，奴婢名爲碧染。是王爺給取的名。”
“哦？”南宮婉柔繞了繞頭髮，道：“難道你們的名字都是王爺取的？”
“是！”
“那看來我們王爺是能文能武啊，去的名氣都這般的好聽。出雲、碧染，好聽。”
“多謝娘娘的誇獎。”
見南宮婉柔如此客氣的對待自己，那幾位侍妾自然是喜不自勝。
“現在我懷有身孕，以後各位妹妹可是要努力一點，爲王爺開枝散葉。”
這一句話說的在場的都羞紅了臉，雖然這裡的人每個人都想是這樣。
出雲幾個人在這裡說了一會話之後，就走了。
而南宮婉柔因爲自己的心結打開了，倒也不覺得十分的疲倦。而是坐在內室，叫流蘇將她們送來的禮物拿來看看。
“其他的就不要拿了，看下那出雲和碧染的吧！”
“是！”
不一會兒，流蘇就將她們二人送的禮物給拿了過來。
南宮婉柔打開盒子一看，出雲送的是薰香，而碧染送的則是一個足金的麒麟項圈，中間還有一把金鎖，看來是下了本錢。
不過，南宮婉柔更注意這薰香。
“流蘇你來聞聞這香味，等下再拿到香料鋪子裡去問問，裡面有什麼成分在內。”
“是，側妃。”
南宮婉柔並沒有將這件事放在心上，而是叫挽璧去庫房拿了幾件禮物回贈了去。
中午，流蘇就回來了。
她拿着那薰香和南宮婉柔道：“回側妃的話，那香料鋪子的老闆說，這香料是由川草子、寧神草、貝子、銀蓮花還有沉香木屑調製而成的，具有寧神醒腦的功效。”
南宮婉柔聽了之後，點了點頭，道：“那好，從今天開始就將屋子裡的薰香換了吧！換上這種香。”
“是！”
南宮婉柔拿着那盒子，心道這出雲還真會做人。
這薰香的味道和慕容航身上的香味是一樣的，一點也不甜膩柔媚，聞着有種舒適之感。她經常在慕容航身上聞到這種香味，料想慕容航是十分的喜愛這味道，所以當她聞到出雲送的薰香和這味道一樣時，她不由有些心動。
但是因爲自己懷着孩子，難保有些人心懷不軌，所以特地叫流蘇拿到香料店去問了一下，現在看來這香料是沒有問題了。想想也是，這個時候如果那出雲真的找死給自己送一些禁物，只怕不要自己出手，王爺就會將她廢了。
這樣想了想，她的心安了下來。
慕容航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晌午時分了。
原來他已經在顧清歌這裡睡了一個晌午。看了看身上的薄被，慕容航笑了起來。什麼時候他的警惕性如此之差了，居然這般的鬆懈。即使是在南宮婉柔那裡的時候，晚上有什麼動靜，他也會馬上醒過來。
站起來伸了個懶腰，慕容航叫了丫鬟進來，“王妃去哪了？”
“回王爺的話，王妃去了西邊屋裡練字。”
“哦？是嗎？”慕容航有些不可置信，想了想，既然皇上會封她爲翰林太傅也是有原因的，這字肯定要會寫一點。
不過話說回來，至今他也沒有想明白，當初皇上爲何會封她爲翰林太傅。
“你帶我過去吧！”
“是！”
顧清歌也不是一直都在練字，有時候還會塗鴉幾下，反正是自娛自樂，打發一下時光。
“你這是在畫什麼？”
顧清歌正再亂畫着什麼，卻有隻手從後面伸過來，取走了她原來已經畫好了的畫。
“啊！誰？”顧清歌被嚇了一跳，連忙回身，卻看到慕容航正在看着那幅畫。
慕容航拿在手裡的畫是一副豬八戒的卡通圖，雖然畫的不是很像，倒也有幾分神態。
顧清歌一見是慕容航，頓時道：“王爺，你不知道人嚇人是會嚇死人的啊！”
慕容航卻挑了挑眉道：“本王問你話呢，這是什麼？”
顧清歌不由在心中腹誹慕容航大男子主義，又擺這架子。
“回王爺的話，這是豬八戒。”和你長的一模一樣。最後這句是放在心裡說的。
“豬八戒？”慕容航再看了一遍，“本王還以爲是王妃的自畫像呢！居然長的和王妃如此之像，看來是本王看錯了！”
“你……”顧清歌在心裡告訴自己，不要動怒不要動怒，要忍要忍。最後將這口氣給憋了回來。
“本王怎麼了？本王說的是實話！”慕容航卻一副不以爲意的樣子。
顧清歌翻了個白眼，從那疊畫紙中抽出一張畫的，道：“王爺，您不說，臣妾還不知道，您一說臣妾發現您和這畫上的還真像！”
慕容航定睛一看，顧清歌手中的那張畫也是一直豬八戒，不由氣極反笑，“顧清歌，你居然敢這樣說本王！”
“怎麼，就你能說我，我就不能說你啊！王子犯法還與庶民同罪呢！”
“你……”這下是慕容航被噎的說不出話來。他看了看顧清歌的那張圖，突然道：“你沒發現這兩幅圖看上去是一對的嗎！”
“噗……”正喝着茶的顧清歌不由的將一口的茶全噴了出來，很不幸的，慕容航正站在她的對面。
“王爺，您這是來搞笑的嗎？”
這句話，立馬讓慕容航臉色黑了下來。也不管他身上是不是有水，他直接將顧清歌攬在懷裡吻了上去……
眼睛瞪得大大的，顧清歌到現在還是沒有反應過來。
而紅玉則早已經爲顧清歌放好飯菜了，但是卻依舊不見她有動作。王妃……這是傻了嗎？
一旁的倚柳和點墨也有些不明所以，但是王妃一直這樣發着呆，她們也不能開口，只能在一旁看着紅玉乾着急。
顧清歌道現在還沒有回過神來，只知道慕容航吻完她之後就走了，並沒有再在暖閣多逗留。殊不知慕容航一走出暖閣，突然停下了腳步心想，顧清歌已經是他的妻子了，爲何他如此的慌張，好像做錯了什麼事一般。不過現在想回去也有些不好意思了。
最後，紅玉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她放手在顧清歌的面前揮了揮，見顧清歌還是沒有反應，只好道：“王妃，午膳已經好了，該用膳了！”
但是顧清歌還是不見動靜。
紅玉深呼了口氣，最後遺留和點墨“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的眼神下，咆哮道：“王妃，該用膳了！”
“啊！”顧清歌真被這聲咆哮給嚇了不輕，“紅玉，你叫什麼？”
紅玉掩面淚奔，“王妃，該用膳了！”
“哦，好！”
這件事後，慕容航就沒有再來過暖閣了。不知道是因爲尷尬還是什麼原因。
不過，沒過幾天，顧清歌突然聞到一陣菊香，想想現在正是菊花開着燦爛的時候，不由起了去花園賞花的心思。
船上淺色的秋衫，顧清歌叫紅玉陪着自己去了花園。
南宮婉柔得到消息之後，覺得這一段時間也沒有見到過顧清歌了。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現在她必須去看下顧清歌的近況，這樣纔可以坐最好的準備。
而慕容航其他的侍妾呢，已經不像原來那般對顧清歌十分的尊崇了。不過，幾乎都沒有見過顧清歌的面，自然是少不了好奇，於是紛紛上妝，前來着花園爭奇鬥豔。
顧清歌自然是不知道因爲自己來這花園採花一趟，就引得衆人來看自己。
提着籃子來到後花園，顧清歌見這開得滿園庭芳，心裡還是高興不已的。好像已經很久沒有看到這樣的景色了，自院子池塘裡的荷花凋零之後。
不同於荷花的清香，這菊花的香味是濃烈而奔放的。
更何況這樣一眼看去，重重疊疊的都是各種的菊。
據《本草綱目》記載：“菊之品凡百種，宿根自生，莖葉花色，品品不同。……其莖有株蔓紫赤青綠之殊，其葉有大小厚薄尖凸之異，其花有千葉單葉、有心無心、有子無子、黃白紅紫、間色深淺、大小有別，其味有甘甜之別，又有夏菊、秋菊、冬菊之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