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是，事情都已經進行到大半了，這時候收手，就只是遭了殺孽，並沒有造下屠魔之功！”雲闕補充道，“仁慈是不必要的。”
“是，弟子受教了。”宮三假惺惺地說着，心裡想的全是事成之後怎麼把自己弄出去。
殺了那麼多的孕婦和她們的家人，事情總有一天會被曝光，到時候——
……
又是兩天的時間。
三殺城外居然陸陸續續地再出現了三具屍體，每一具屍體都和之前一樣，肚破腸穿，腹中胎兒連着臍帶拉出，纏在母親的脖子上！
蘇芸雖然沒有親臨現場，但聽了百里夫人的描述後，也還是一陣止不住的噁心。
“太惡毒了！”她說，“世上怎麼會有這麼惡毒的手段！”
“聚陰棺乃是凝結怨氣之物，”龍澤解釋道，“而孕婦和將要足月的嬰兒是世上最容易因爲被虐殺而產生通天怨氣和恨意的生物！”
“不光他們會恨，任何人聽說這駭人聽聞的慘劇，也必定會產生恨意！”蘇芸握着手說道，“簡直是喪盡天良！能做出這種事情，聖罪者……還有什麼臉面說自己是鎮壓妖魔的，根本比被他們鎮壓的魔神還不如！”
“但是，我們至今沒有找到證據證明是他們所謂，大部分人連他們的存在都不知道。”龍澤補充道，“如今流言如此猛烈，如果我們這時候再散佈出聖罪者的事情，恐怕會——”
“煩死了煩死了，直接一拳頭打垮他們老家就行了，羅裡吧嗦個什麼！”白夜坐在樹上罵道，“真是羣豬狗不如的東西！”
“我也想一拳毀掉他們的老家，可是……”龍澤擡起頭，琥珀色的眼睛看向白夜，“你知道他們的老巢在哪裡嗎？知道他們究竟是什麼實力嗎？”
“……你……去查啊！”
“抱歉，我不是無所不能的神。”龍澤道，“不過聖罪者這次指名道姓地針對我們，此事必定另有蹊蹺！”
“我也這麼覺得，”夜君燃沉思道，“之前他們曾經對三殺城發動過一次襲擊，被我們打退以後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再次行動。我還以爲他們是放棄了，沒想到……”
“我覺得這兩次行動必須分開來解釋。”相柳白衣飄飄地走來，一邊走一邊道，“之前的行動，突如其來急如暴風雨，是一場有預謀有組織的刺殺。而且秉持着一擊不成立刻身退的原則。但是現在，整件事情從開始到發展都透着詭異，……讓人不得不懷疑……”
“很簡單，第一次的行動，目的是殺了我們，”宮無慾一襲紅紗地飛出，面色冷冽，“所以纔會採取多面作戰但絕不戀戰增援的手法。如果我猜的沒錯，刺殺行動派出來的只是聖罪者組織的下行機構，並沒有非成功不可的計劃！與其說是一場刺殺，不如算作一次交易。”
蘇芸聞言，也是恍然大悟。
“你這麼一說，我也想明白了。”
“想明白什麼？”夜君燃問道。
“時間上的湊巧！”蘇芸道，“之前的刺殺恰好發生在我們和宮三分開後，而刺殺結束後不久，周圍地區就開始丟失孕婦了。也就是說，刺殺是聖罪者們付給宮三的行動報酬！”
“這麼解釋，也未嘗不可。”夜君燃道，“至少時間和條例上都非常順暢。”
宮無慾也點頭道：“是啊，之前的刺殺，看似完美其實透着粗糙。而這一次的行動，不論是規格還是目的都可見非同尋常，流言只是第一波，第二波、第三波纔是重點。”
“那我們就等着看吧！”蘇芸握拳道，“我倒要看看，流言完畢，又會有什麼手段！聖罪者這葫蘆裡究竟賣的是什麼藥！”
“我可以保證，不是打胎藥。”夜君燃頑皮地說道，“敢對我的女人孩子下手，就算是天，我也要一起斬下來！”
……
第二波很快就到了。
因爲連續丟失快足月的孕婦以及發現屍體，相關流言越來越誇張，三殺城周圍很快就聚集了前來興師問罪的人，幾乎每個人都指名道姓地要蘇芸和夜君燃出來見他們，給他們一個解釋！
蘇芸即將爲人母，非常理解丟了孕婦的家庭的心情，對圍在三殺城外叫罵的人也頗多寬容，沒有強行驅散，甚至要求守城衛士們注意禮貌，儘量不要和他們發生衝突。
畢竟，大家的心情可以理解。
只是她的這份以己度人，落在有心人眼中就成了假惺惺地收買人心。
聚集的人羣中，惡毒的流言繼續肆無忌憚地傳播，再加上突然爆出的一具孕婦屍體——
人們終於義憤填膺，狂怒好像浪潮一樣壓向整個城市。
“妖女，你必須償命！”
“你現在還有什麼好解釋的！立刻給我們滾出來！”
“衝進去，殺了妖女！替我們的老婆孩子報仇！”
“對！對！對！殺進去，活吃了她！”
……
各種口號在城外響起，吵得人想要睡覺都做不到。
蘇震第一個受不了這種喧鬧，抓起武器就要出去教訓這羣愚民。
只是他才走到門口，就被奉命守着他的宮無慾一把抓住，道：“你要做什麼？”
“我要去讓他們閉嘴！一羣又蠢又無知的混蛋，居然敢這麼罵我妹妹！”蘇震睚眥俱裂地說道，“聽聽！聽聽！他們都在罵些什麼！真是……”
“我的修爲比你好，聽得比你更清楚。”宮無慾冷然道，“但是憤怒有用嗎？憤怒只會把事情鬧得更糟！”
“……憤怒至少能砍下一些蠢貨的腦袋，讓他們不再浪費糧食和空氣！”蘇震狂躁地說道，“我決不允許他們這麼污衊我的親人！”
“我們也不想聽到這麼污穢的辱罵，”宮無慾道，“你以爲蘇芸的那些召喚獸不想把滿嘴噴糞的蠢貨們一個個擰下腦袋嗎？但是擰下來以後又有什麼用？如今流言傳得那麼廣，就算殺了幾個帶頭的，剩下的人還會繼續鬧事，甚至鬧得更加誇張！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儘快找出真相，用真相洗涮冤屈！”
“……找出真相！真相現在在哪裡？”蘇震問道。
宮無慾愣了。
直到現在爲止，他們都沒有和聖罪者們有直接的接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