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無衣離開後不久，雨就徹底停了。
看着天邊明媚的彩虹，蘇芸伸了個懶腰：“原來雨過天晴的感覺是這麼美好！”
夜君燃站在她身後，寵溺的說道：“喜歡嗎？喜歡的話我可以每天都人造下雨然後人造彩虹給你看！”
“人爲干涉自然規律是不對的。”蘇芸嚴肅地說道，“而且我也只喜歡自然的雨過天晴。”
“好吧，我明白了。”夜君燃含笑說着，看了眼立在附近欲言又止的侍從，“有什麼事情嗎？”
“屬下在附近發現了幾條新褪的蛇皮！”侍從小心翼翼地說道，不等蘇芸發問，已經將蛇皮送上。
銀白色半透明的蛇皮，對着陽光隱隱閃光，顯然是最近幾天才從蛇身上褪下來的，蘇芸仔細查看，發現蛇皮上的紋路居然有些熟悉。似乎謝無衣腿上的鱗片也是這種紋路。
“該不會是謝無衣的鱗片吧！”話說出口，蘇芸都被自己嚇了一跳。
謝無衣是人蛇混血的結果，怎麼可能和蛇一樣也會定期蛻皮？褪下的還是蛇皮！
然而夜君燃卻面色嚴肅了，他接過蛇皮，反覆檢查後，問道：“是在哪裡找到的？能判斷蛇身的大小嗎？”
“我們是在一棵千年古樹下找到蛇皮的，蛇皮卡在樹叢深處反光得厲害，好像琉璃一樣。可惜蛇已經離開很久，只帶回了蛇皮。”侍從謹慎地說道，種種異象表明，這蛻皮的蛇很不尋常。
“可惜都是碎片，無法判定蛇身大小。”夜君燃喃喃道，“但是蛇皮上殘餘的能量已經足以說明問題。這條蛇，至少也有武尊修爲！”
“武尊修爲的蛇？”蘇芸有些驚愕，但又不知爲何，竟有如釋重負的感覺。
她到底還掛念着謝無衣的傷口，擔心他孤身入森林遇上什麼危險。
“是武尊巔峰以上的蛇。”
龍澤的聲音冷不防冒出，未等夜君燃回過神，已經劈手奪了他手中的蛇皮，細細驗查後，甚至撕下指甲蓋大小的一片塞入口中細細咀嚼。
“果然——”
“果然什麼？你知道它是誰的皮？”蘇芸催促地問道。
龍澤笑道：“偌大的迷霧森林，能夠稱得上頂級強者的也沒有幾個。”
“……你是說，這是相柳的皮！是萬年吞天琉璃蟒的皮！”蘇芸驚喜地說道，夢天機的召喚獸之一銀硃是一條先天不足的吞天琉璃蟒，要突破先天的限制，需要萬年琉璃吞天蟒的皮作爲藥引！
“這是萬年老蟒的蛇皮，但不能給銀硃做藥引。”龍澤乾脆地說道，“真正能幫到它的，是相柳第一次蛻皮的時候脫下的那一層皮。”
“那……豈不是萬年前的老古董東西？”
普通的蛇每年蛻一次皮，吞天琉璃蟒就算是魔獸中的異類，也不可能千年才脫一次皮。
龍澤笑着解釋道：“吞天琉璃蟒一般是十年脫一次皮，修煉到相柳這個境界，可以百年脫一次皮。我需要的是他出殼時的皮，因爲那張皮上凝結着先天之氣！”
“我明白了。”蘇芸恍然大悟，隨後又醒悟道，“我們現在和金宮的關係這麼糟糕，求合作都不可能！他可能把出殼的時候脫下的皮送給我們嗎！”
雖然不知道蛇蟒如何看待自己的皮，但聽龍澤的口氣也知道，他想要的那層皮必定對相柳而言是非比尋常的重要！
“這個麼——事在人爲！實在不行就只能使詐了！”龍澤微笑地說道，“我們可是上千年的老朋友，他一定會原諒我的過激行爲的。”
看着他不懷好意的笑容，蘇芸忍不住道：“你笑得好假！”
……
謝無衣煩躁地躺在秀雅的洞府裡，覆滿鱗片的雙腿扭着人類無法做到的柔軟，在假山石上反覆磨蹭，可惜怎麼磨蹭也鎮不住傷口處的不斷髮癢，心底更有一個討厭的聲音叨叨個不停。
“謝無衣，立刻讓我出來！你這一次出來的時間太長了！”
謝無衣聞言，暫停磨蹭，道：“你答應過我，每個月讓我出來三天！現在才兩天的時間！”
“今時不同往日，如今大敵壓境，我沒有時間陪你胡說八道！”那聲音冷酷的說着，殺氣濃郁，“再不服從，我直接鎖了你的意識！”
“你——使詐！啊——！”
話音剛落，琥珀色的眼瞳徹底成了金色，雙腿的鱗片也更加濃密，十指長出尖刺，俊逸端正的五官雖然沒有變化，氣質卻在瞬間從冰冷中沁出香氣的曖昧，凍成了萬年寒冰。
“謝無衣”自隨身空間取出手掌寬的黑紗，矇住雙眼。
“這個混蛋，總是這麼亂來，當初就不該留下他，還允許他共用身體！”
“可事實上你根本沒有辦法把它從身體裡面驅逐出去。”
“謝無衣”聞言，擡起頭，蛇眸透過蒙眼的黑紗瞪視着立在入口處的龍澤：“我們兄弟間的事情，用不着你管！”
“我從來都沒想管你們兄弟的閒事，只是你正站在我的地盤上。”龍澤笑眯眯地說道，“相柳，我不過離開迷霧森林六百年，可還沒死啊！退一萬步說，就算我死了，你只是我的養子可不是我的兒子，有什麼資格繼承我的洞府？每逢謝無衣的人格跑出來的時候就住在我這邊胡作非爲？”
說話的同時，他挑起一塊已經腐爛的布：“幸好他還有最後的良知，每次做完都會把對象吃掉，否則幾千年積累下來，你都不知多少混血後代了。”
“每逢謝無衣出來的時候，讓他使用你的洞府，是你離開的時候親口承諾的，怎麼，現在想反悔嗎？”相柳含笑說道，他和謝無衣雖然共用一個身體，但氣勢和氣質都天差地別。
“不敢反悔，只是覺得你有些過了！”龍澤用絲巾擦了擦石塊，掀衣坐下。
“相柳，我對你可是不薄，養你長大，教你武道！難得有事找你，你卻一口拒絕！還有你的人類人格！更加過分！自己走路不小心踩了陷阱，居然有臉找我幫忙，還想勾引我的契約者！相柳，你不覺得你們兩個的行爲都很過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