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彷彿，沒有什麼改變，整個皇宮還像是從前那般平靜。然而，平靜之下，卻掩藏着一個驚心動魄的計劃。
拿到了皇上暗中特許進出宮的令牌之後，南宮弒炎便和鳳凌月一起，最先去找了當初爲皇后接生的穩婆。據說，這個穩婆現在已經是一個六十多歲的老嫗。老眼昏花，獨自住在鄉野山村，靠着鄰里接濟爲生。
兩人帶着昝天羽，坐着馬車，約莫着走了半天的行程。總算是在太陽落山之前，來到了這個老嫗所在的山村。
馬車停在村子口的路上，三人下來，向村子裡看。
這裡此時已經是炊煙裊裊，許多農耕完的人家，正在回家的路上。還有一些農婦，洗完了衣服，帶着孩子回家。家中的老人正在幫着做飯。一切看起來都無比平靜。
鳳凌月也忍不住微微舒展了長眉，對着身旁的南宮弒炎說道：“等到白髮蒼蒼，拿不動刀槍，不如就找一個這樣的小村男耕女織，桑麻話東窗？”
南宮弒炎目光一閃，似乎是還沒有想到這一茬。但是稍稍一回憶，還是忍不住眼露溫和的光芒。
“一切隨你。”
“咳咳咳……”
旁白的昝天羽，伸出手來，掩着脣瓣。滿臉尷尬地咳嗽了一聲，然後就佯裝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指着那村子的遠方，對着南宮弒炎和鳳凌月兩人提醒了一句。
“前面就是那王婆婆的住處了，我們趕緊去看看吧！”
“走。”
南宮弒炎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攬着鳳凌月手，牽着她一起走。昝天羽作爲一個大燈泡，只能跟在這兩人的後方，一臉的生無可戀。
還好，三個人沒一會兒就找到了那個老嫗的房屋。
“咚咚咚！”
“有人在嗎？”鳳凌月喚了一聲。
半晌沒有人開門，屋子裡卻傳來了“乒乒乓乓”的煮飯聲。只是這聲音有些雜亂，似乎還夾雜着四處撞翻盆碗的聲音。
鳳凌月扭頭看了看身邊的南宮弒炎，兩個人互相傳遞了一個眼神之後，心
有靈犀一點通。不必說話，便同時發力，不費吹灰之力便將這個有些破敗的大門給撞開了。
屋子裡，光線昏暗。從光亮的外面突然進去，跟瞎了差不多。等到三個人眼睛能適應了之後，才發現屋子的一角，有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嫗，只露出半個腦袋，正在竈臺下生火。
“奇怪，我們這麼大聲敲門，撞門，她怎麼都沒有反應？”
“或許是老人家耳背。”
鳳凌月和南宮弒炎兩人才說完這句話，那竈臺後的老人忽然起身了。
這一起來，頓時讓鳳凌月、南宮弒炎他們都驚了一跳。
就看見那白髮蒼蒼的老嫗，雙目處完全是空的，黑洞洞的兩個眼眶，顯得十分突兀。而老嫗的腦袋兩側，竟然也沒有耳朵。更加令人不可思議的是，在老嫗的脖子處，也有一道十分明顯的疤痕。看起來，應該是一道幾十年前就留下的疤痕。
眼瞎，耳聾，嘴啞！
這老婆婆到底是受到過怎麼樣一個非人的待遇？
鳳凌月他們即使是見過多少腥風血雨，眼下也忍不住有片刻的失語。倒是昝天羽，還很樂觀：“這個老婆婆還有手，說不定會寫字呢？”
鳳凌月微微嘆了一口氣。
會寫字，也要知道寫什麼。她現在眼瞎，耳聾，嘴啞，怎麼知道旁人要她做什麼？
正在三個人覺得山窮水盡的時候，屋子門口忽然又來了一人。
他一進屋便對着鳳凌月、南宮弒炎和昝天羽三個人大聲呵斥：“你們是誰？到我屋子裡來做什麼？”
鳳凌月她們不由地詫異，這個屋子除了老嫗還有人？
這個人其實也是一個老頭，只不過，他是個健全人。揹着砍好的柴火，剛剛回到家。看見鳳凌月他們闖進了自己的家宅，自然要威嚇一番。
鳳凌月當即笑了：“我們是王婆婆早些年在宮中恩惠過的，現在得了機會出宮，就來找王婆婆想答謝一番，沒想到，王婆婆竟然已經變成了這副模樣。”
聽聞此話，那老頭一副並不是很
相信的神情，仔細打量了一番鳳凌月他們之後，不發一言地在桌子旁坐了下去。
許久，才聽見老頭開口：“你們，不會是麗妃娘娘派來，殺人滅口的吧？”
鳳凌月她們聞言，互相看了一眼，沒有說話。大家十分默契地安靜了下來，等着這個老頭自己說下去。
果然……
老頭一副悲憤的樣子，雙眼都快流淌出淚來。
“你們實在是欺人太甚了！當年她只是去接生，接生之後，是你們拿我和孩子的性命爲要挾，非要逼着桂花將接生下來的孩子調包，這樣也就罷了，桂花明明按照你們說的去做了，可你們竟然言而無信，依然害死了我和桂花的孩子！也實在是太可惡了！”
“……”
鳳凌月他們無言的聽着，完全可以從這個老頭的控訴中想象出當年的場景。
王桂花似乎也察覺到她的老頭子回來了，摩挲着牆根，走到了桌子的地方。靜靜地坐了下去，然後將雙手放在了桌子上。似乎是在等待着她家老頭子去牽起她的手。
或許，這是她們多年的默契，無聲的，不離不棄的愛，看着令人不禁動容。
老頭看見王桂花坐到了身邊，也趕緊伸手出去抓住王桂花的手。
回頭，卻對着鳳凌月她們繼續急聲控訴：“你們也看到了，桂花她已經什麼都說不出來了！我也是死裡逃生才能生存到今天！要是你們還要殺了我的桂花，那就連我也一起殺了吧！”
同生共死……
鳳凌月心下微微一顫，已經不想再在這個屋子裡嚇唬這恩愛的一對老夫妻。
她走過去，在老頭滿懷戒備的眼神之下，留下了一張千兩銀子的銀票。然後以麗妃屬下的身份，對着老頭幽幽的恐嚇。
“拿着錢，帶着王桂花去別的地方隱居，要是再被我們找到，必定會殺了你們！絕不留活口。”
老頭的眼裡滿滿都是詫異
“你們……”
《邪皇》
北夜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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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