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他們的妹妹，凌青玥的聲音。
原本還處於暈眩狀態的凌仲卿一個激靈，立刻朝後面看去。
只見原本應該早已死硬的凌青玥，正笑眯眯地看着他們，眼眸裡透出的，是徹徹底底的藐視和嘲諷。
“玥兒！業兒！”凌仲卿分明聽到自己心底有什麼東西破碎了，一臉蒼白地策馬來到雲玥的馬車旁。
“你們……你們還好吧？”
“託凌大人的福，我和妹妹都還好。”凌錫業代替凌青玥回答。特別是在託福上面，凌錫業若有若無地加重了一點點痕跡。
聽了凌錫業的話，凌仲卿只覺得腦袋充血，心臟劇痛。
這是被急出來，氣出來的。
如今喬愷華不知是沒有動手，還是動手失敗，反正這兩個逆子是要準備回京了。
待他們見到左相，把在冀州的遭遇一說，那他就完了。
而且凌青玥已經知道了韓飛怡毒害蔣落的事，左相一旦知道，韓飛怡她們定然是活不成了，而他，萬一被韓飛怡母子幾人供出來，那豈不是……
想到這裡，凌仲卿一張老臉幾乎笑爛。
“玥兒，你……你真的要跟着玄王離開嗎？”
“當然。凌大人認爲我還有什麼理由繼續留在凌府嗎？”
“玥兒，爹爹知道之前對你們兄妹兩多有照顧不周和偏心的地方。這幾日你們不在家裡，爹爹好想你們啊！之前是爹爹錯了，你們就看在爹爹只有你們一雙兒女的份上，留下來吧！”
凌仲卿實在被逼得沒有辦法，說到最後，只能聲淚俱下地請求一雙兒女留下。
凌青玥和凌錫業要麼死，要麼留在冀州，只能有這兩個選擇，若是讓他們回到京城，那死的可能就是他。
“爹爹？”雲玥挑眉問道：“哥，我們有爹爹嗎？”
“反正我是沒有，就不知道妹妹有沒有？”
“我只有哥哥、外公，還有死去的……孃親。”
雲玥故意突出孃親一詞，這兩個字落在凌仲卿耳朵裡，卻幾乎震得他心脈俱斷。
“業兒，你是哥哥，你勸勸妹妹吧。有什麼委屈，咱們一家人坐在一起商量，爹發誓，一定會爲你們討回公道。”
“凌大人，既然我們都已經斷絕了父子關係，你就別再一口一個爹地叫了。你不覺得噁心，我還覺得噁心呢！
還有，討公道這件事就不勞煩知州大人您了。難道您忘了，我們還有一個外公，外公到時候會替他的外孫還有女兒討回應有的公道的。”
說罷，凌錫業放下了馬車的簾子，懶得再讓雲玥看那噁心的男人一眼。
凌仲卿聽了凌錫業的話，愣愣地看着馬車逐漸遠去，想着再過不久，可能就會有人來查蔣落死亡一案，心中越來越怕。
原本就已經發病的他，再次噴出一口鮮血，直直地從馬上栽落下去。
“爹！”
“凌大人！”
在凌錫泰和衆位冀州官員的攙扶下，凌仲卿被擡走了。
待大夫說只是舊病復發，並無性命之憂後，玄王才重新帶着隊伍慢慢悠悠地離開了冀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