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的沙灘上，留下一排腳印，湛藍的海水拍打着沙灘，太陽投射出的黃金一般的光芒，映在海水中，波光瀲灩。
慕修寧視線所及之處，那女人跑到海邊停下來，手裡的鞋子就那樣隨手扔在了一邊，然後、然後、然後她開始脫衣服了！
慕修寧呆愣的看着她脫掉了t恤隨手扔在了一邊，緊接着脫了褲子，也扔在了沙灘上，她就這樣只穿着內衣站在沙灘上。
……
“瘋了……”碎了一句，慕修寧寒着臉跳到了沙灘上，匆匆的追向她的身影，一邊快步走，慕修寧一邊提高聲音道：“你這個瘋女人，要做什麼？”
夜染回眸，陽光將她美麗的臉龐，以及曼妙的身子勾勒的閃閃發光。風吹起了她的長髮，她笑了一下不說話，趁着下一次海水涌上來，一下子跳入了海里。
“顧薰染！”慕修寧嚇了一跳，一下子快走了幾步追逐上了海浪，伸出手，指尖只觸碰到了冰涼的浪潮，根本沒有抓住她。下意識的慕修寧又追了幾步，上好的皮鞋和西裝褲都溼透了，慕修寧惱火的怒吼：“顧薰染，我警告你，你別發瘋趕緊給我上來！”
海水翻滾着，夜染從海水裡一下子鑽出來，長髮甩起動人的弧度，夜染遊在海里抹了一把臉看呼了口氣：“海水冰涼真不錯。”望了一眼他溼掉的鞋子和褲子，夜染眨眼：“你也要游泳嗎？”
慕修寧抿着脣，沒好氣的看着她：“你忽然之間發什麼瘋？”
夜染擡起手抹了把臉上的海水道：“沒事情做不是嗎？你讓我陪你，我就陪你。是你帶我來海邊的，我忽然來了興致想游泳而已。你要是有別的要去的地方，我遊一圈穿上衣服陪你去就是。”
慕修寧看着她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內心裡升騰起一種深深的無力感。
爲什麼他完全無法預料她現在的行動方向。
說出的話，會讓她表現出怎樣的情緒，他完全不知道。
做出的事情，她會做出怎樣的應對，完全不清楚。
她的下一秒情緒，下一秒行動，他完全無法掌控。
她和過去完全不同了，從能完全掌控她的行動，確定她一定會以自己爲中心做任何事情，到現在她已經完全不會再聽自己的，再受自己的掌控。每當清楚的認識到這點，慕修寧就會恍然之間發現她們之間，真的已經過去了五年，這五年他們完全沒有交集，她的改變他完全不懂。
他曾經也覺得，顧薰染不管走的多遠，離開多久，總有天她還是要回來糾纏他。從很小的時候，他就知道，這個世界上註定有個顧薰染會纏着他陰魂不散。然而時間卻是沒有什麼不能改變的。
海水拍打在海岸上，夜染和慕修寧之間隔着海，隔着一小段沙灘，這個距離他碰不到她，她也碰不到他。
慕修寧忽然覺得這個距離很不錯。
非常的不錯，是能夠兩個人完全安靜相處的距離。
眯了下眸子，慕修寧看了眼水裡的她，別開臉道：“你愛遊就遊吧，我沒什麼事情，坐下來看看海休息下。”
慕修寧說着轉身走了幾步到了一塊石頭那裡坐下，他側身坐着，讓石頭擋了陽光，也擋住了夜染的視線。
夜染見他離自己挺遠的，緩緩閉上了眼睛，放鬆身體讓自己飄在了水面上。
她之所以忽然跑來游泳，絕對不是發瘋，只是和慕修寧獨處的時光太難熬了，她有些討厭。
倒不如想點辦法消磨時光。
“和海水相處，可比和你相處容易多了。”夜染在海水中飄蕩着，沒什麼笑意的笑了下。
慕修寧在那邊坐着，手機震動了好幾下，他拿起來看了看，猶豫了下接了起來。
“喂，小柔。”
“修寧，我明天上午可就回去了，你有沒有想我？”
慕修寧攥着手機，低下頭吸了口氣，溫柔的笑：“我很想你，非常想你。你是明天早晨的飛機吧，我明天去機場接你。”
“真的嗎，好開心！修寧，我也好想你，恨不得現在就飛回去見你。”曲柔的聲音裡，滿是小女人的撒嬌，慕修寧漆黑的桃花眸眨了下，薄脣輕啓，繾綣溫柔：“乖，不用着急，我又不會去任何地方，我會在這裡等你回來的，等你回來了，我會好好的陪你。”
“修寧，你今天格外溫柔呢，果然人家都說小別勝新婚呢。那、那我就，我就先掛了，明天見。”
掛斷電話之後，慕修寧抿着脣，不自覺的看向海平面，湛藍的海水中，她自由自在的漂浮着，很舒服的樣子。他看着夜染不禁發起了呆。
他在她身上浪費的時間，似乎太多了一點兒。每次看到她就會生氣、憤怒、兩個人還會發生爭執，明明現在他和她已經沒有婚約，一身輕鬆了，卻很奇怪的，矛盾偏偏又上升了一個等級一般。
要是永遠都這樣就好了。
要是她永遠都能和自己保持着這個距離就好了，她漂浮在海上，他站在岸邊。
他會時刻時刻的提醒自己不去海里，而她只要不上岸來，就可以平安。
他和顧薰染，要是能彼此永遠不靠近對方，就好了。
這樣糟心的麻煩的，令人生氣惱火的事情，就永遠不會發生了吧。
正此時，遠處一個大浪打了過來，慕修寧猛的站了起來，漆黑的眸子瞪大對着海里的夜染道：“顧薰染！浪來了，別再——”
慕修寧話音還沒落呢，一個浪已經將顧薰染捲到海水裡了，慕修寧的心臟‘咯噔’一下。
“蠢女人，蠢死了！”慕修寧咬牙切齒的罵了一句，人已經衝過去，一下子衝到海里，潛入了水下。
水裡有些混亂，但是慕修寧還是睜開眼睛一眼看到了夜染，夜染身形優雅，像是一條人魚一樣，一下子衝出水面，倒是比他自在多了。
慕修寧肝火已經要燒起來了，身上西裝變沉有些難受，用力游出水面，慕修寧深深的呼了口氣。
“唉！嚇我一跳，你怎麼也跑來了？”夜染忽然看到慕修寧，嚇了一跳，瞪着水眸還問呢，慕修寧幾乎要炸了，一把抓起了她的手腕氣急敗壞道：“你給我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