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呈此時心裡頭苦,好端端的富陽侯爺偏偏讓他將這幾攤事都交回魏大人手中。
可魏大人偏偏不自個兒出面,而是讓這位林姑娘全權負責,昨晚與宣陽侯回報之時,連侯爺都瞪了眼。
昨兒那些大嗓門子嚷嚷的歡,好歹也都是指望着糧倉吃飯的,林夕落給點兒好處,批駁兩句終歸不會出太大的事,但今兒來這鹽行,可處處都是軟刀子,特別是這位孫浩淳,極其不好對付。
魏大人手下的這幾樣買賣,唯獨他能插手進來,而且還硬佔兩成乾股,魏大人的脾氣旁人都知,即便去惹侯府的大爺都不願找上他的門,但他……………
齊呈不再多想,只覺應該提醒一下林第八十五章 闖禍夕落,湊她一旁道:“林姑娘?”林夕落知齊呈有意圓這個場,但她實在看不慣這位鼻孔看人的孫浩淳,先於他打招呼,林夕落是絕不會幹的,吩咐齊呈道:“時候不早,將賬冊都拿出來,即刻開始審,提到誰,誰來回話就是了。”
林夕落轉身去一旁的正位坐下,春桃連忙尋人倒茶,魏海到門外吩咐好侍衛列隊,隨即又走向林夕落這方,孫浩淳被晾在原地,一張小白臉泛了青!
這丫頭他之前也有打探過,不過是林忠德庶系兒子的閨女,庶系是什麼?那不就是家中略有身份的奴才?如今能得魏大人庇護是她一家子的造化,也不知魏青巖是瞧上她什麼,模樣說俊俏?倒是不醜,但明豔照人卻算不上,而且還是一“匠女”簡直瞎了眼。
可他好歹是宣陽侯府二爺的大舅子,論地位、論輩分,他可都在其上,就這麼被她晾着了,他何處說理?
齊呈讓其他管事的去拿賬冊,他們則各個都瞧着孫浩淳,這可不是他們不聽齊呈的令,而是這鹽行中的賬冊可有多種,孫浩淳沒吭聲,他們第八十五章 闖禍怎知要拿哪一套給這位林姑娘看?
林夕落看向孫浩淳,孫浩淳此時來了勁兒,徑自踱步走向主位一旁,看着她道:“小匠女都能混成替魏大人查賬的管事,您的本事不小啊!不過,………,這位子好像輪不着你來坐!”
林夕落看着他“爲何?”“雖我乃這鹽行的大管事,可也是有着兩成乾股的,你不過是替魏大人來查查帳,一奴才罷了,坐主子位?你也配?”孫浩淳話語越說,聲音越厲,就像是被踩了脖子的公雞,眼凸銳嗓兒,連齊呈的臉上都掛了幾分不滿。
林夕落知他在找茬,
但她不得退讓,便是道:“這鹽行的乾股如何分的?孫大管事不妨與我說一說?”
孫浩淳瞪眼,厲聲道:“這事兒也輪的着你來問?”林夕落沒回,魏海站在一旁,規規矩矩的拱手道:“孫爺”每次這般稱呼,魏海都覺得心中不舒坦,孫子還是爺?
這他媽的什麼輩分……
孫浩淳被他出言打斷面色不悅,可魏海乃賜姓家奴,又是魏青巖身邊的人,他也不得不給幾鼻顏面“何事?”“魏大人請林姑娘掌管糧行、鹽行、錢莊與賭場,也答應分其一半的乾股給林姑娘。”魏海這話說完,卻是讓孫浩淳的金魚眼兒瞬間瞪出血絲,一半的乾股?這鹽行中他乃兩成、二爺兩成、魏大人獨佔六成,如今分這丫頭一半,比他還多一成?魏青巖瘋了吧?
但此話乃魏海說出,孫浩淳即便不想信也知確有其事,林夕落看向他“您可以說了?”
說什麼?有什麼好說的?孫浩淳冷哼一聲,出言道:“既然林姑娘也算這鹽行的東家,那不妨就與您說一說,春夏都是陰天下雨,秋天好容易有得緩,可惜這入了冬,大雪不停,今年這買賣可虧了本,我屢次前去與魏大人商議,可惜他都公務繁忙,無暇搭理此事,如今林姑娘來了,您說此事如何辦?”林夕落不知春季之事,但夏秋剛過,她可沒見着幾滴雨,何況開口便談天氣,孫浩淳這是拿她當傻子糊弄?
“查賬本。”林夕落道:“這些事都看帳說話,孫大管事不妨先等一等?”
孫浩淳見她不肯上路,朝後吩咐身邊的小廝:“去把賬目拿來。”
加重了“帳”字,小廝自知孫大管事的吩咐是要拿虧本的帳,帶着幾個人朝後屋去,接二連三的搬出一箱子又一箱子的賬本。
這明擺着是故意的,齊呈怕林夕落惱,但林夕落不抱怨、也不反駁,起身拿着賬本挨頁挨頁的瞧。
孫浩淳見林夕落查賬,他在此處就這樣等着也不合適?
“齊大管事,不如你我二人去隔壁的茶館聽上兩段兒小曲?”孫浩淳有意拽齊呈走,他也要問一問魏青巖此爲何意,二也要問問這林丫頭到底怎麼回事!
齊呈沒等答鼻,林夕落則開了。“孫大管事若是渴,不妨就在此地用上幾杯,這賬目說不準何事要問您。”孫浩淳道:“那就再去茶樓尋我不成?”林夕落看他“您一曲聽不完,我時而派人去打斷,這好似不太合適?”說罷,林夕落吩咐春桃“給孫大管事沏茶。”孫浩淳被噎住,齊呈連忙拽他坐下,示意稍安勿躁,林夕落仔仔細細看了許久,臨至晌午,孫浩淳正欲跳腳出去吃飯,便見林夕落合上賬本,出言道:“爲何千斤的鹽引拿至此處,就要消去三成?此事孫大管事如何解釋?”林夕落看向孫浩淳,雖說魏青巖囑咐過只查賬即可,有事待他病癒再議,但林夕落看着這些帳實在忍不住開口,即便不直接翻了臉,她也要敲打幾句。
孫浩淳不屑皺眉,撣撣衣襟灰土,隨即才緩緩開口:“剛剛不是說了?天氣不好。”
“這鹽行賣的鹽從何處來?”林夕落似是隨意提起,孫浩淳道:“自是鹽政衙門的條引,從鹽場領的。”
林夕落嘴角輕扯“那與天氣有何關係?若您說儲存不當,您這大管事臉面恐怕掛不住吧?何況即便儲存不當,這鹽中若無雜質泥沙,也絕無半分損耗,孫大管事,這等事您不懂嗎?”
孫浩淳一驚,這小妮子合着對此還頗懂行?不會是詐他吧?
“屢次取鹽可都有巍大人簽了的條子。”孫浩淳將此事擺出,另外又道:“不信你可以看,何況這鹽政衙門可是個肥地兒,縱使是魏大人出面,該打點的也少不得打點,所huā費的銀兩自要從中扣算,閻王好過,小鬼兒難纏,何況幹活兒的兄弟也都要吃鹽,沒了鹽可就沒了命。
“孫大管事,您口重啊!”林夕落舉起賬目上的一頁開始念“孫大管事:一月領鹽半斤,二月領鹽二斤,三月領鹽五斤,您這是作何?
魏大人不拘着您用鹽,可也別把自個兒的口味調的如此之重?身子重要!”林夕落陰陽怪氣,卻把孫浩淳氣的回駁不出,回頭就看向記賬的小
廝,那冒尖的眼睛恨不得將他吃了!
小廝心裡頭也委屈,這拿走的鹽他能如何記?零零散散的都還有找不出緣由的,只得寫是他拿走了……
齊呈怕林夕落繼續問下去會與孫浩淳二人僵持的鬧起來,縱使她有魏大人做後盾,可魏大人此時不能出面。
“林姑娘,這賬目不妨慢慢的開,魏大人雖交給了您,可不急於這一時,您說呢??*氤駛漢*齟嘶埃窒β湟倉竊詬願齠ń祝懍說閫貳捌氪蠊蓯濾檔畝裕飠岫咽俏縭保鸕⒏榱舜蠹一鋃梅溝墓Ψ潁蘇四課衣淳褪橇恕!**氤實男乃傻攪說祝窒β湎亂瘓淙慈盟志恕捌氪蠊蓯攏歉雒靼茲耍饉窖蔚氖攏嗌伲俊彼窖危空飪墒譴籩芄罱傻氖攏窒β淇諡械萊鋈鞝碩鄭氤氏招┟灰Я鬆嗤罰?br />
孫浩淳嚇的走到門口就站住了腳,回頭卻正見林夕落在看着他,
“孫大管事,您不是餓了?這事兒我不懂,不過是讓齊大管事爲我說一說,不然行事之間露了怯,丟人!”孫浩淳只覺這心中像有團火燒,他盯着林夕落看了許久,想知曉她到底知道多少!
林夕落臉上絲毫表情未有,好似誠心向齊呈請教,齊呈見孫浩淳露了相,連忙擋住林夕落的視線,似是有意提起:“林姑娘,這二字可不能亂說,最高刑罰可是要挖腕骨的。”
齊呈口中話語和藹,可其臉上的表情帶有幾分怒意和警告,明擺着不允林夕落此時再說,林夕鼻一笑,只當此話她未開口問過一般。
孫浩淳只覺自個兒再往外行走時的腿都跟着發軟,雖乃寒冷冬日,他身上卻被冷汗溼透,艱難的走出這鹽行的門,孫浩淳則立即吩咐:“去,去尋二夫人!”
其餘的管事都被齊呈打發走,這鹽行的屋中只剩林夕落、春桃、魏海與齊呈四人在此,林夕落收攏着物件準備歸府,齊呈未忍住心中之怨,開口道:“林姑娘,您闖禍了!”!!! /p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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