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燃並沒有真正達到內氣八段的層次。
這段時間，他的精力主要用在兩個方面。
一是琢磨暴漲的精神力應該如何運用，二是深入研究囿文幻術體系。
在這兩方面，馬燃都有所精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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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氣八段的“不戰而屈人之兵”，其實還有別的說法——“目擊”和“氣勢場”。
馬燃剛纔輕鬆制住蘇薔薇，並沒有使用囿文幻象體系，而是這段時間開發出來的精神力使用手段。
雖然他暫時還沒有強到可以直接通過精神扭曲物質世界的程度，但……
直接對生命體發動精神震懾，卻是能夠做到的。
這樣一來，就完美模擬了內氣八段的特質。
馬燃將這招命名爲“心靈震撼”。
可以通過視線交匯，直接攻擊對方心靈，讓其喪失鬥志。
如果全力施展，甚至可以碾碎敵人的意識。
馬燃必須承認，蘇薔薇的精神意志強度，遠遠高出自己的預期。
意念交鋒的過程中，馬燃能夠感覺到，單論精神力，蘇薔薇已經不遜色於重生前最後那幾年活躍在最前線的超能力者們了。
朱涵易的話，就明顯差了許多。
別看他之前放話的時候意氣風發，一副隨時要爆種的樣子，可馬燃稍微集中精神，一個眼神掃過去，他立刻就頂不住了。
“怎麼回事？”
朱涵易保持之前的姿態，感覺自己的身體和精神之間，忽然被切斷了聯繫。
無論大腦發出多少信號，四肢都無法做出半點反應。
這種感覺……
像是潛入深海，恐怖的水壓平攤在每一寸肌膚上，一根手指都無法動彈。
他心中警鈴大作：“動起來啊！”
嘗試了許多次之後，朱涵易悲哀的發現，自己還是和高位截癱患者一樣，根本無法自由行動起來。
不！
朱涵易可以確定，自己現在的狀態，比高位截癱還要慘。
他甚至連眼珠都無法自由控制，視線像是鐵製品遇到磁鐵一樣，被牢牢吸附過去，被迫看向馬燃的雙眼！
爲什麼會這樣？
朱涵易完全無法理解。
這種招數，真的是黑巖武道體系衍生出來的嗎？
畫風上就完全不同啊！
朱涵易整個人像是被架在烈火上炙烤一樣，額頭和背後迅速冒出熱汗，心臟砰砰狂跳，身上汗毛乍起，雙腿也止不住地微微顫抖着。
一股涼意順着尾椎直衝天靈蓋，胳膊上都激出了一些小疙瘩。
馬燃現在展現出來的手段……
簡直可以用“匪夷所思”這四個字來形容！
朱涵易感覺，自己佈置好的防線，在對方的威勢下，一觸即潰。
甚至就連象徵性的抵抗都做不到！
差距太大了！
朱涵易眼睜睜地看着馬燃慢慢擡起手指。
不疾不徐，一副遊刃有餘的姿態。
作爲一名純粹的黑巖武道修煉者，朱涵易能夠感覺出來，這手指上匯聚並濃縮着海量的內氣！
“糟糕！”
朱涵易的瞳孔微微擴散，眼前一片茫然，腎上腺素開始迅速分泌，心臟瘋狂跳動，血壓直接拉滿。
被這麼一指戳中，和被人朝着臉開一槍，結果不會有太大區別。
會死的！
下一刻，馬燃輕輕彈指。
剎那之間，原本高度凝練的內氣散去九成九，只剩下一星半點。
嘭！
眉心彷彿被人用力彈了一下似的，朱涵易身體微微後仰。
這個時候，他也突然恢復了自由行動的能力。
朱涵易穩穩地癱坐在椅子上，揉了揉有些生疼的眉心，呆呆地看向馬燃。
半響，他才幽幽說道：“多謝。”
這是在感謝馬燃手下留情。
自己主動挑釁，人家就算不動手直接秒殺自己，讓自己當衆出糗也是理所應當的事情。
可馬燃卻在關鍵時刻收了手，並沒有讓他難堪。
這份人情，得記在心裡。
除此之外……
朱涵易現在也意識到——馬燃在黑巖武道的修煉方面，真的已經達到了極高的層次！
別的不說，光是剛纔那一手內氣彈丸爆發，就可以看出不少東西了。
至少……
在內氣總量方面，他和馬燃沒有任何可比性！
理性上，朱涵易還是無法接受不到一個月就能修煉到內氣八段的“絕世天驕”。
可感性上……
他願意相信馬燃。
雖然兩人認識的時間並不長，仔細計算起來，甚至半天時間都不到，但……
正所謂——不打不相識。
男人之間通過拳頭傳達心意，是最直白、最有效的方式。
朱涵易覺得，自己已經可以理解馬燃了。
“我來！讓我來試試！”
一直沒什麼存在感的吳敵，這會兒突然蹦了出來，興致勃勃地想要感受馬燃的力量。
平時他不太好意思找馬燃挑戰，現在算是非常合適的時機了。
正好可以藉此機會，看看自己和馬燃之間的差距！
朱涵易默默給這個鐵頭娃送去同情的注視。
那種生死不由己的感覺，有些類似於鬼壓牀，程度卻要更深一些。
他甚至懷疑，如果馬燃願意，甚至可以通過氣勢壓迫，讓自己窒息而死。
吳敵的受虐過程，就不用細說了。
他的表現，比朱涵易還要狼狽許多。
吃了一發“精神震撼”之後，吳敵癱軟在桌上，渾身汗出如漿，雙手像是麪條一樣掛在椅子兩邊。
隨後，青蓮學社另外三人和草廬學社裡一個叫董懷明的少年，也都先後品嚐了被馬燃注視的滋味。
過程十分煎熬，受害者們一想起被氣勢壓迫的感覺，就是一副恐怖難言的神情。
當然，某個正在埋頭狂吃並且不時發出古怪笑聲的蘇姓少女不在其中。
她心態調整的很快。
朱涵易看了眼馬燃，心中默默思索道：“太從容了……”
“簡直就像是高中生去答小學數學題目一樣，遊刃有餘，一點都不費勁。”
他敏銳地注意到，桌上還有一名二十多歲、可能已經大學畢業的學長，似乎也想要親身體驗一下馬燃的手段，卻又有些猶豫踟躕。
沒記錯的話，那人名叫萬海豪。
“繼續吃吧。”
“別浪費糧食。”
馬燃輕飄飄的兩句話，讓衆人重新恢復到用餐狀態。
似乎是想要藉助進食動作掩飾內心的尷尬和震驚，大家吃吃喝喝，餐桌氛圍逐漸變得熱切起來。
與此同時，馬燃清晰感覺到，自己的四肢百骸中，充盈的內氣開始高速轉動，被填滿的穴竅迅速衍生，轉化爲成熟的微型器官。
一百三十個……
一百八十個……
二百零九個……
二百五十六個！
至此，馬燃真正躋身內氣八段的層次！
彷彿無窮無盡的力量在身軀之中瘋狂涌動，五臟六腑也在充盈的內氣加持、滋養下，功能變得更加強大。
內氣八段所謂的“不戰而屈人之兵”，實質上，正是強大的生命力場帶來的壓迫感。
到達這個層次，即便是在荒郊野嶺遇見猛虎，只一個眼神，就能讓猛虎退避三舍，變得和家貓一樣乖巧，不敢顯露兇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