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嬌媚的聲音,除了舒鸞還能有誰。
虞清珞撇了撇嘴,不以爲意,繼續搓洗着衣物。
那舒鸞見此,心中有些氣惱,領着一個端着羹湯的丫鬟走過來,言語諷刺,“姐姐還真是倒黴呢,昨日裡纔剛侍浴過,今天就……”
說着,她就自顧自的呵呵嬌笑了起來。
虞清珞擡眼看了看她,將換下的髒水往地上潑了潑,皮笑肉不笑,“舒姬且讓讓,潑到你就不好了,更何況,爲君主侍浴,若是沒記錯,我還是頭一人呢,這可是妹妹你求也求不來的福分呢。”
“你!”
見有些髒水濺到她刺繡精美的繡花鞋上,舒鸞氣的花枝亂顫,指着虞清珞,一時間竟是被氣得說不出話來。
良久,她才憤恨的一跺腳,咬牙切齒的笑道,“可姐姐這不也被君主罰着,穿着這粗布麻衣,在這大太陽底下用冷水漿洗衣物?莫不是姐姐昨夜裡說了什麼話惹到了君主?”
虞清珞擡眼,眸子眯了眯,又將換下的髒水往她腳邊潑了潑。
“讓讓,好狗不擋道,舒姬若是有什麼事去找君主,這就趕緊進去吧。”
“虞清珞!”
舒鸞氣的渾身發抖,她一腳踢到那木盆上,臉上怒得有些猙獰。
虞清珞懶懶的擡眼,已經有些不耐煩,好意提醒一句,“這可是君主的……”
她的話還沒說完,舒鸞已是一把奪過身後那丫鬟手裡端着的羹湯,恨恨的倒進了漿洗着顧瑾瑜衣物的木盆裡。
嘴裡還得意洋洋,“我看你還怎麼洗!”
虞清珞有些微怔,滾燙的雞湯倒進木盆裡,因着是冷水,所以並沒有燙到,不過這衣物,自然是不能再穿了。
虞清珞趕忙拿了些皁角粉,在清水裡將手洗乾淨,方纔不緊不慢的回她,“別怪我沒提醒你,這可是……”
她的話還沒落下,舒鸞的動作再次打斷了她。
舒鸞一腳將那木盆踹翻,捂着嘴嬌笑,“哎呀,髒了呢,也不知道姐姐能不能洗的乾淨呢,若是洗不乾淨,君主怪罪下來,呵……”
這舒鸞當真是喜歡打斷她的話。
虞清珞也懶得與她計較,站起身來便想往書房裡走去。
那袍子怕是要勾破了吧。
這事,自當要顧瑾瑜來定奪。
可那舒鸞卻不依不饒,她一腳擋在虞清珞面前,“別走啊姐姐,你莫不是想要去找君主告狀,可,這衣物是君主罰姐姐漿洗的,如今髒成這樣……”
虞清珞冷眼看了看她,抿了抿嘴,不想過多糾纏。
“好狗不擋道,讓開”
這話算是徹底激惱了舒鸞,她恨恨的舉起手,嘴裡諷刺她,“也不看看你是個什麼東西,連最下等的僕人都可以欺負的,你配嗎!”
眼看着那巴掌就要落到虞清珞的臉上了,當事人卻是氣定神閒的捏住了舒鸞的胳膊,目光肅然,“今日這事,妹妹也有份,君主自會定奪。”
“你,虞清珞,放開你的髒手!”
舒鸞一邊跺着腳,一邊叫嚷着,手腕上已是有些微微疼了,可那大力促使着她怎麼也挪不開手。
虞清珞正要答話,那書房的門猛地從裡面推了開來,一個身着白色金絲錦袍的男人負手而出。
正是顧瑾瑜。
他一雙幽深的眸子在地上和幾人之間掃了掃,臉上愈發陰鬱,“吵什麼吵。”
見顧瑾瑜過來,舒鸞立刻甩開了虞清珞,哭着小跑着過去,先發制人告着狀,“君主您看,虞姬她想打妾身,還……還不好好做君主您吩咐的事。”
哪知,顧瑾瑜冷冷的掃了她一眼,低聲一斥,“跪下!”
這聲音嚇的舒鸞肩膀一抖,立刻跪了下來,嘴裡還委屈巴巴的,“君主……”
顧瑾瑜卻是不理她,繞過她和那丫鬟。
最終直直的向虞清珞走去,幽深的眸子盯着她,“虞姬,你來說。”
“君主,分明是虞姬她不好好完成您交代的事,妾身剛纔過來看見她偷懶,便說了幾句,沒曾想她把盆子掀了不說,還拿髒水潑妾身,還想打人……”
舒鸞跪着爬到了顧瑾瑜的身邊,抽抽噎噎道。
顧瑾瑜眉頭擰了擰,有些不耐煩的沉聲道,“閉嘴,虞姬,你來說。”
比演戲,誰不會啊!
虞清珞當即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眼眶都紅了,直直的撲倒在顧瑾瑜懷裡,抱着他,帶着哭腔哽咽道,“君主,您看,妾身原本好好的在這裡漿洗衣物,可能是昨夜侍浴的事讓舒姬妹妹心裡難受,本來是諷刺幾句妾身倒也無礙,沒曾想她卻把給您帶的雞湯……”
她擦了擦眼淚,一副不忍心說的模樣。
顧瑾瑜頗爲嫌棄她演技的模樣,冷冷瞅了她一眼,“說下去。”
虞清珞當即更加賣力的哭了起來,沙啞的嗓音悽楚的很。
“沒想到,她把那給君主帶的雞湯,潑到妾身給君主您漿洗衣物的木盆裡了,妾身一時氣不過,又怕君主怪罪,纔想去找您做主,可舒姬妹妹還是不依不饒,想要絆倒妾身,還要伸手打妾身,妾身這纔想攔住她自衛。”
“你血口噴人,明明是你把那盆裡的髒水先潑到我身上的!”舒鸞氣的抓狂,面上還是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顧瑾瑜眸子裡有什麼閃了閃,幽深的目光看着虞清珞,“她說的可屬實?”
從他的懷裡出來,虞清珞一雙紅腫的像兔子一樣的眼睛,委屈的看着他,又跑到那衣物旁邊,將它撿起,哭了起來,“妾身怎麼敢潑舒姬妹妹,換水的時候,妾身都已經告知她讓開了,可她不依不饒,還把這木盆踢翻了。”
顧瑾瑜皺了皺眉,上前接過那件袍子,看着上面裂開的巨大口子,嘴裡涼涼了句,“破了。”
虞清珞哭的更加厲害了。
她衣衫襤褸,髮絲凌亂,吸了吸鼻子,十分委屈,“妾身原是想好好漿洗衣物的,可舒姬妹妹卻一時嫉妒,犯下如此大錯,未能守好君主的衣物是妾身的錯,妾身甘願受罰,還請君主格外開恩,罰的輕些,妾身怕疼。”
聽到這是顧瑾瑜的袍子,舒鸞呆住了。
她正要開口,顧瑾瑜已是一甩衣袖,把那袍子丟了下去。
轉過身,直直的踏進書房,冷冽的聲音落下。
“來人,將舒姬和虞姬打入牢房,好生伺候着,沒有本王的命令,不得鬆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