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侍衛得令,向顧瑾瑜作了個揖,井然有序的踏出門外。
虞清珞這下算是將心放平了。
她沒做過的事情,再怎麼陷害也總有漏洞,只要顧瑾瑜給她時間緩緩,一切都好辦。
等了良久,那些侍衛才押着蘭翹和花房小廝走進來。
那小廝畏畏縮縮跪到地上,渾身抖得厲害,“之前那在花房侍弄花的師傅已經走了,說是家裡有事要告老還鄉,只留了小的一人在花房做事,不知君主叫小的來有何事?”
顧瑾瑜黑着臉,抿着脣一言不發,幽深的眸光盯着花茶罐。
見狀,虞清珞連忙擦了擦眼淚,探頭問花房小廝,“我這丫鬟那日去取花瓣的時候你也在吧,那日她說要取什麼花瓣,又採了什麼花瓣回去,你可還記得?”
這樣說着,她心下卻是愈發沉靜。
花房師傅冒然回鄉,定是受了旁人指使,說不定就在那花瓣上做過手腳!
小廝撓了撓頭,憨厚的臉上竟顯糾結。
思量了半響,他纔回答,“那日……我旁邊這位姐姐的確去花房取過花瓣,說是要給君主做花茶的,便取了玫瑰花的花瓣回去,怎麼?是那花瓣出了什麼問題嗎?小的和師傅可是一直都有好好侍弄那些花呢。”
蘭翹也跟着跪了下來。
她杏眸微睜,咬着脣,小心翼翼的向顧瑾瑜稟告,“君主,奴婢之前在那花房採的,的確是玫瑰花瓣。”
顧瑾瑜面色沉靜,垂着眸,拿着勺子在那罐花茶裡攪了攪,“這裡面可不止玫瑰花瓣,還有絞腸草的藥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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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虞清珞心裡反而更平靜了些。
她接過那花茶,攪拌了幾下,沉吟着,“這絞腸草的藥粉……該不會是之前給妾身下毒的那個幕後真兇做的吧!”
然而,顧瑾瑜卻一挑眉頭,“也有可能是虞姬自導自演?”
他冷冽的嗓音讓人心尖發顫,表情看似漫不經心,隨口一說。
卻似乎略有深意。
虞清珞感覺背脊隱隱一涼。
隨即,她鎮定下來,眸子頗爲清透,定定的直視着他,“君主也是個明事理的人,妾身若是自導自演,也沒那麼大能耐搞到這藥粉,二則,這花茶裡的粉末應該是有心人事先下進去的,妾身並不知情。”
顧瑾瑜還未答話。
那岫芷就已經坐不住了,迫不及待的反駁她,“虞姬這話說的可笑,誰會去陷害你呢?陷害你能得什麼好處,費財費力,還冒着下獄的風險陷害你,呵,你又不是什麼香餑餑。”
這話一出,虞清珞便往顧瑾瑜身邊靠得近些,“這可說不準,若是有人嫉妒君主對我多加寵愛也不一定,這女人的嫉妒心,可不比什麼強,岫姬看那話本子裡,裡面後院的人兒,哪個不都恨不得將那得寵的姬妾給撕了吃掉。”
岫芷的面色更爲諷刺了,冷哼一聲。
“虞姬前陣子雖是有些得寵,可似乎也威脅不到別人,畢竟虞姬的背景也興不起什麼風浪!”
聽她說起自己的背景,虞清珞便開始給顧瑾瑜帶起了高帽。
“岫姬這話就說錯了,像君主這麼優秀的男人,後院女子心悅君主的多得是,可獨獨我一人厚着臉皮得了恩寵,嫉妒之下的女人,可什麼事兒都做得出來,比如岫姬之前,不還抓着我的是非,來找君主告狀呢。”
“你!”
岫芷即將要脫出口的話啞然而止,她冷哼一聲,很是不屑。
顧瑾瑜看着兩人之間的脣槍舌戰,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敲了敲桌,“夠了,成何體統,本王自有打算!”
一時間,虞清珞很是好奇的瞅着他棱角分明的側臉,囁嚅着嘴角問他,“君主可是饒過妾身了?”
她這希翼的臉龐看在顧瑾瑜眼裡,分外可笑。
顧瑾瑜一伸手,糊在她臉上,毫不留情推了回去,幽深的眸子叫人看不清楚情緒,“你與岫姬三番四次惹是生非,罰禁閉三日,以此爲戒。”
虞清珞聞言,心裡卻是欣喜的很。
可面上她卻是不敢表現出太過高興的模樣,怯懦的謝了恩,便拉着蘭翹回去了。
不把她打發到牢獄裡,這是最好的。
待回到自己院子裡,虞清珞的表情立刻放鬆了起來。
她坐在桌上飲了好幾口茶,纔算是緩了過來。
蘭翹見她這幅模樣,面色有些不悅,將那茶壺挪到一旁,黑着臉拍了拍她的肩膀,“虞姬日後可要小心行事,與岫姬不必太過爭吵,若是耽誤了南蠻的大計,可沒你什麼好果子吃。”
說着,她的手中頓時亮出了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
脖子突然被那匕首抵着,虞清珞登時是大氣不敢喘,扭過頭討好的看着蘭翹,手試探着摸上了她的手腕,笑容很是狗腿,“好說好說,別動不動就亮刀子,那岫芷三番四次陷害與我,我若不還擊,豈不更惹顧瑾瑜生疑。”
蘭翹眸子一橫,那匕首更近了一步。
面前那細膩白 皙的脖頸上很快便沁出了絲絲血珠。
對此,蘭翹眼底並無波動,將那匕首收了回去,沒有好氣的看着她。
“顧瑾瑜已經開始調查起你來了,據世子說,瑾王的探子已經探到了南蠻,你的族系裡,至於西武這邊,他暫時還沒查到虞相書與你不是親生父女。”
脖子上汩汩流下的溫熱感讓虞清珞皺了皺眉,那血腥氣縈繞在鼻尖,讓她的面容也冷硬了起來,“這些我自有打算,只是蘭翹姑娘將我這脖子劃破,這若是留了疤,日後君主喚我出去,讓我如何解釋?”
說着,她垂下了眸子,心裡很是不安。
若是顧瑾瑜查到她與沈燁的關係,豈不是全完了。
蘭翹見她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被她這話一噎,瞪了瞪眼,“這……你只需好好爲南蠻做事便是,剩下的我自有打算,實在不行,你捅我幾刀也可以。”
她的話很是生硬。
虞清珞被她那句捅幾刀給拉回了思緒,腦中漸漸勾畫出了一個極佳的方案。
若是捅蘭翹幾刀,再哭的梨花帶雨的跑去顧瑾瑜那邊說有刺客,這也不失爲一個極好的辦法。
這樣想着,她將那放在桌上的匕首往前推了推,“你自己捅,別傷到命脈,我這就去顧瑾瑜那裡哭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