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顧瑾瑜被她扣上了這頂高帽,抿着脣一言不發,開始四處走動着。
虞清珞也是這時候才突然想起了蘭翹,四處尋找着,清麗的小臉上掛着未乾的淚痕,“蘭翹,你在哪!蘭翹……”
見此情形,顧瑾瑜幽深的眸子看向身旁的北召,使了個眼色。
北召得令,點了點頭,大跨着步走到虞清珞身旁,恭敬地作了個揖,“虞姬,不用找了,蘭翹姑娘已經被帶到徐先生那裡醫治了,她情況還算尚好,只是大腿被捅了幾刀,不是很深,暫時沒有生命危險。”
這番情形,看在宓惜玉眼裡,分外刺眼。
她的手緊緊握着,心裡恨不得將虞清珞撕了吃了。
那北召何時,對虞清珞比自己還要恭敬了!
而虞清珞聽到北召的回話,心裡先是一驚。
蘭翹她還真是個狠人,演個戲竟然真的捨得捅自己幾刀!
可她隨即卻是快速反應過來,向北召道了謝,連忙掛着眼淚,跑到顧瑾瑜身旁。
顧瑾瑜見她哭的厲害,眸子晦暗了些許,大手撫在她清澈的眼上,“怎麼了?不是說了不許哭了嗎?”
虞清珞覺得自己表面上還是有必要裝裝自己對蘭翹很是關心的。
是以她搖晃着顧瑾瑜的手臂,大大的眼睛緊緊盯着他,“君主,您帶我去看看蘭翹吧,那刺客也許和給您下毒的人有關,蘭翹和他接觸最多,也許真有什麼線索也不一定。”
這話一出,遠處四處走着的宓惜玉立刻變了臉色,端莊的走過來,凝眸看着顧瑾瑜。
“君主,也讓妾身一同跟去吧,妾身這做當家主母,不去看看也難免叫人落了話柄。”
她這樣反常,讓虞清珞越發懷疑她便是那幕後兇手了。
虞清珞定定的直視着她,臉上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那大夫人便一起去吧,您心細,也好幫妾身判斷判斷那刺客是不是後院的人。”
宓惜玉聽着她套自己的話,心裡很是不舒服,可還是不得不裝着端莊,“那樣也好。”
而顧瑾瑜也懶得看她們客套,一甩衣袖,直直的走到前面。
見狀,虞清珞和宓惜玉也連忙跟了上去。
走了好些會兒,纔算是走到了徐生的院子。
虞清珞看着牀上那被紗布層層纏繞着的蘭翹,哭成了淚人兒,忍住那股子想笑的衝動,上前去拉着她的手。
她搖着頭,很是自責,“蘭翹,都怪我,讓你留在那裡一個人對付那刺客,可我一聽到那刺客說他是誰派來的人,心裡便慌了……”
邊說着,她邊向蘭翹眨着眼。
這次,她定要將宓惜玉拉下水!目前已經可以百分之九十肯定。
那幕後兇手,不是宓惜玉還能有誰?
顧瑾瑜聽見她那句刺客說自己是誰派來的,蹙起了眉,幽深的眸子冷冷的睨着她。
“虞姬方纔說,那刺客說自己是誰派來的?”
虞清珞扭過頭,看着顧瑾瑜,擦着眼淚,低垂着眸子,猶豫着說道,“妾身也不能肯定,那刺客也許是爲了擾亂妾身的心神,他既然直說自己是誰派來的,那便一定不是那個人吧,畢竟沒有人會傻到自報家門等着人去查。”
蘭翹也緊跟着她,咳嗽了一聲,演着戲,“虞姬說的是,您得以逃脫之後,奴婢不小心將那刺客的袖口翻看,只見那上面好像繡着一個宓字……”
她這話說到後頭,聲音已是越來越低了下去。
宓惜玉看着主僕兩人之間的戲份,微微變了臉色,可還是沉住了氣,靜靜站着沒有答話。
顧瑾瑜的眸子望向了宓惜玉。
心底也知曉這事半真半假,還是象徵性的拂了拂袖。
“那絞腸草的藥粉只有皇親貴族才能搞到,大妃又是當今太后的侄女,至於那刺客,袖口上繡着宓字,倒像是宓家人……”
這短短几句話,卻不怒自威,周遭的氣壓頓時更低了。
宓惜玉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住,她原以爲顧瑾瑜會相信她,可怎麼也沒想到,他竟然懷疑自己。
那兩件事的確是自己做的,可派刺客去刺殺虞清珞,分明不是她做得。
她連忙跪下,擡頭凝視着顧瑾瑜,端莊的面容上此刻盡是悲慼,“君主,妾身跟了您這麼多年,將這後院打理的井井有條,您還不清楚妾身的爲人嗎,妾身只想和後院姐妹和和氣氣的,怎麼可能做出那等惡毒之事!”
虞清珞也跟着附和,“君主莫要生氣,也許是蘭翹看差了也說不準,大夫人對後院一直都很好,又怎麼可能做出那等事!”
顧瑾瑜心裡知曉虞清珞的想法,眉梢微微輕挑。
ωwш⊕тт kǎn⊕C〇
他將宓惜玉扶了起來,往日裡冰冷的面容上浮現了幾抹僵硬,“本王自然不會信此等荒謬之言,也許是有人陷害,大妃莫要害怕。”
說着,他將目光轉向了虞清珞,棱角分明的臉上盡是冷然,端着手,語氣煞是冷淡,“至於虞姬和丫鬟蘭翹,說出此等無稽之談,禁足七日,重兵把守!”
局勢逆轉,毫無預兆。
這禁閉懲罰讓虞清珞心裡有股莫名的失落,可還是福了福身。
她臉上扯出一個淺淺的笑容,明亮的眸子緊緊凝視着顧瑾瑜,語氣淡然,“只罰妾身一人便好,蘭翹爲妾身擋刀,需得在徐先生這裡好生休養着,妾身不想自己的丫鬟出了什麼三長兩短,也免得落人口舌,還請君主成全。”
顧瑾瑜揮了揮衣袖,眸子晦暗不明,涼薄的嘴角輕扯,“允了!”
宓惜玉上前去拉住虞清珞的手,面上是一貫的和善笑容,盡顯當家主母的風範。
“虞姬可莫要生君主的氣,更不要與我疏離了,任誰會害你,我都是不會的,這後院人心叵測,有人栽贓嫁禍也說不定,我要做的,便是替君主打理好這後院,畢竟這麼多年了,君主也知道我是什麼樣的人,這後院,自當是要和和氣氣的纔好。”
此刻,虞清珞纔算是明白,大夫人這是在向她宣示主權。
畢竟那麼多年的夫妻情分了,顧瑾瑜會選擇相信她也難免。
只是,這到底是真相信假相信,誰也說不準。
她索性也輕輕拍了拍宓惜玉的手,眸子彎的像月牙。
“姐姐說的是,妾身也相信,那袖口繡着宓字的刺客應該是有人故意陷害,故意漏出那字體,不然蘭翹與妹妹怕是早沒有命在了,這事也的確疑點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