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雨珺覺得老玄龜有點膽小。
好歹也是混過荒古歲月的古老存在，竟然畏畏縮縮躲在龜殼裡。
“老前輩，你莫非怕了那些自稱聖的傢伙？如果我沒猜錯，你誕生時還沒有他們的存在，怎的少了屬於神獸的兇狠霸氣？”
若說那些藏身幕後的老東西能殺玄龜，白雨珺壓根不信。
至於去北天門鎮壓，除了贖罪也可能是爲了功德，又或者不想去崑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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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居然躲到天涯海角吃海鮮。
一身黑衣駝背的老傢伙竟然笑眯眯不以爲意。
“沒錯，老朽不怕那幾個厚臉皮，唉，其實量劫開啓後那叫一個亂，無論修爲多高皆有隕落可能，意外多，變數多，防不勝防，他們僥倖在龍庭末劫存活下來，又僥倖活過下一量劫，又幸運的趕上天庭創建。”
捏着八字鬍做高深狀。
“嘿嘿，人族有句老話，再一再二不再三，他們這次八成得栽。”
老傢伙說話很自信，彷彿認定了。
某白懶得捧場。
“確定麼？”
“那是自然，你我皆是荒古生靈，謹慎些即可安全無憂，說白了咱們這些神獸兇獸靈獸啥的皮糙肉厚，擅打鬥，擅逃匿，知曉避禍，雖然數量稀少但也是一件好事。”
某老貨對族羣近乎滅絕絲毫不在意，甚至沾沾自喜。
白雨珺大概瞭解了傳說中的滅世浩劫是什麼，淘汰賽，能活的證明命夠硬。
別的不提，老玄龜苟活本事堪稱典範，想到此處白雨珺肅然起敬。
苟界同行高手，得敬重。
一龍一龜在島上廢話半天，某龍想起一件事。
仔細翻翻袋子，找出來一副看似古老的拓印圖卷，當初機緣解救了些許人族後在廟宇壁畫角落發現的，一直沒弄懂，既然老傢伙見多識廣興許能知曉。
將圖卷放於石桌上，推到老龜面前。
“前輩能否從圖上看出什麼？”
“這……請稍等。”
一副普通不知從哪裡拓印的圖卷，老龜也發愁。
忽然，圖畫有種似曾相識之感，好似見過。
活得久了有好處亦有壞處，例如能知曉很多事去過很多地方，壞處就是去的地方太多看的太多，除非重要的會保存記憶，其餘大多走馬觀花，不提萬萬年，就算凡人百年內曾去過何處都不一定記得請。
“老朽……老朽……確實見過這地方，但……但是……”
“但是什麼快說啊？”
白雨珺急了，以爲這老貨故意吊胃口。
也好，咱遵守公平交易原則。
小手往石桌上一拍，拿出兩把氣勢相連的罕見仙劍，記不清斬殺哪個倒黴蛋的戰利品，覺着有趣隨手祭煉一番，後來覺着不如直刀爽利便扔角落，雖然比不上某些頂尖兵器，但也算是一對神兵，何況是成套的。
老龜看的一陣眼熱，奈何不敢接啊，接了神兵可就扯平了，萬一繼續拉扯自己去量劫走一遭怎麼辦？
“咳咳~小友淡定，老朽只是一時難以想起，請稍待片刻。”
“那你趕緊回憶。”
唰的一下，一對寶劍沒了。
老龜感覺自己那百年跳動一次的老心陣陣揪痛。
貪慾誰沒有，寶物誰不喜歡，奈何不敢輕易接過來，好不容易讓白龍欠自己，扯平後還怎麼張嘴拒絕出去作死呢。
洞外暴風雨依舊，洞口滴水成瀑。
偶爾有被龍吸水捲上天的魚蝦蟹掉落，被無聊的某龍吸到嘴裡生吞了。
心底很滿意，雖然沒能讓四位龍王理智，但機緣巧合獲取圖畫線索，此行算是圓滿了。
搓了半天腦袋的老玄龜還是沒頭緒，乾脆脖子伸長腦袋扭到背後。
綠豆眼睛認真查看背後龜殼上的神秘紋路。
白雨珺翻個白眼，應該是玄龜的某種神秘天賦，滄桑龜殼看似遍佈劃痕，但誰又能知曉像書籍一樣皆爲記憶。
等了足足三天……
“哈~老朽找到了，還真是久遠唉。”
隨手扯來一塊千年海帶，用蟹鉗做筆唰唰寫寫畫畫。
寫完後把蟹鉗一扔，拿起千年海帶鄭重交給某白，而某白則嘴角抽搐鄭重接過帶着海風鹹味的千年海帶，打定主意找到之後立刻將海帶給吃了。
“也只有老朽才能準確找到，因爲滄海桑田。”
關於這一點白雨珺沒否認，世間雖看不出變化，但那是凡俗普通生靈目光所見，壽數漫長的存在都知道天地變化。
接過海帶那一刻，冥冥中感覺此行圓滿該離去了，這老貨終究跳脫了。
“此次登門多有叨擾，晚輩告辭了。”
“哎，小友多多保重。”
沒有多餘廢話，起身，作揖後白雨珺轉身走出洞府走進風雨。
入雨後瞬間失去氣息感應，老玄龜羨慕這等天賦神通，站洞口望蒼茫浩瀚大海電閃雷鳴，不入劫雖然能活，卻總覺得少了點什麼。
“唉……”
“天意難測，未來再見可沒法稱呼晚輩嘍~”
搖搖頭，返回石臺坐上海草編織的蒲團繼續沉睡，默默靜待外面風平浪靜藍天白雲那一天。
……
白雨珺快速趕路。
時間緊迫，在地獄裂縫爆發之前有很多事要做，步履匆匆。
老玄龜很貼心的將兩種地圖疊合在一起，一層是荒古時期地形，另一層則是現在地形，只需按照路線提示搜索即可，奈何現在的地圖殘缺不全僅有前半部分。
因爲老玄龜在北天門待了很久，有些地方變化很大，地圖後半部分只能自行搜索。
沒辦法，白雨珺只能一邊辨認一邊尋找，初步預計三年內可找到。
從某天起，常有生靈目睹雲間有仙蹤，運氣足夠好在夜間能望見流光破空，沒人知曉那道光在尋找什麼……
滄海桑田，四個字道不盡鉅變。
足足飛了三年有餘，一如之前冷漠的白雨珺進入一處不曾聽聞的蠻荒山林。
無人族蹤跡，山清水秀生機盎然，峰巔飛瀑，濃霧半山，奇峰怪石，古樹飛猿，沒有仙神洞府沒有大妖，精怪樂園，彷彿被世間遺忘寧靜之地。
待入山後，白雨珺心神微動。
已經無需繼續按照海帶地圖尋找，冥冥中有什麼吸引白雨珺。
雲端有流光斜斜墜地，墜入密林後轟隆震響。
鳥雀驚飛走獸逃竄，製造了混亂的某白緩緩走出還冒着熱氣的深坑，飛的久了忘記收斂威力，落地狂猛了些。
簡單整理披帛飄帶和長髮，雙足踏地一步步往前走。
莫名的，感覺這裡好像很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