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永恆之球

一條條如同蠶絲般的銀色光芒從宇凡的手掌中奔涌而出,透過瓶體,在青花瓷瓶內聚集,糾纏在了一起,接着就迅速的旋轉了起來。

銀色光芒形成了一道光環,當旋轉速度快得肉眼分辨不出的時候,光環內側突然射出了九九八十一道極細的光芒。八十一道光芒在光環中央交匯後,突然爆開。

瓷瓶頓時變得通體透亮,宇凡迅速收手,擦掉了額頭上冒出的汗珠。

開始還精神飽滿,現在他卻顯得極爲疲憊,胸部快速的起伏着,呼吸加快了不少。

包裹着瓷瓶的銀色光芒逐漸幻化成了無數的小光點,如同夜空中的星辰一樣。

光點逐漸暗淡下來時,旁邊的牆體猛的震動了一下,從中間分開,然後緩緩向兩側滑開,逐漸露出了藏在其後的密室。

“竟然這麼費勁,看來今後得多花點時間修煉,少做點無用功。”宇凡暗自感嘆一句,進入了密室。

他那口氣,好像開始浪費數個小時的時間,賺到了十四億美金,完全沒有意義。

密室呈球形,直接約莫五米。球殼由一整塊高強度合金板製成,上面沒有一絲縫隙。球體的中央是一面厚五毫米,直接半米,由一根長二米的金屬桿支撐着的玻璃圓盤。密室內再無其他物品,顯得空蕩蕩的。

厚近半米的鋼質牆壁緩緩的合上了,密室裡漆黑一片。

從宇凡胸口透出的銀色光芒頓時明亮了不少,那顆直徑五釐米的光球從他胸口內緩緩飄出,密室內銀白一片,如同明亮月光下的夜空。

極爲怪異的是,光球並不是掛在宇凡的胸前,而是在他的體內!可是當光球從他體內飄出時,卻沒有留下任何痕跡,連一點擦痕都沒有。彷彿光球本身並不是實質性的存在,只是一個影像。

輕輕一躍,宇凡跳上圓盤,盤腿坐了下來。“永恆之球,該看你的了。”

說來奇怪,光球緩緩飄到了距離宇凡頭頂約莫十釐米的空中,就再也不動了。

看看今天會有什麼收穫。宇凡閉上了眼睛,光球再次明亮了很多。

成千上萬道肉眼幾乎看不見的銀色光芒在光球表面上遊走着。不多時,光球散發出的光芒發生了變化,如同繁星一般的光點投射在了密室的牆壁上。

讓人難以置信,宇凡的身軀竟然成了半透明狀,彷彿也是一個影像,而不是實質存在,光芒從他身上直射而過,直接投在了密室的地板上。

一陣閃爍之後,投射在密室牆壁上的光點穩定了下來。此時,宇凡睜開了眼睛。

他的表情出現了巨大的變化,特別是眼神。不再是殺手的冷酷無情,也不再是學生的鬼靈精怪。在他的雙眼中,透露出一絲迷茫,一絲疑惑。

是什麼讓他感到迷茫,是什麼讓他感到疑惑?

整個人的氣質隨之改變,如果說殺手“星鋒”代表着力量與毀滅,如果說學生宇凡代表着聰明與靈動,現在的宇凡則純潔透明,除了在他體內遊走的一些銀色氣息之外,沒有一絲駁雜。

密室的球壁上,映射着一幅完整的星空圖,可是很多星座的位置與形象與實際並不一樣。顯然,繪製這幅星空圖的人,當初並沒有站在地球上。

宇凡注意的並不是星座,而是成千上萬條在星辰間反覆遊走的銀白細絲。

那些銀白色的細絲如同一個個自由歡快的生命,一時分散,一時聚集,好像在星空中嬉戲,在星空中舞蹈。

上北斗,下南鬥。宇凡的目光也在迅速的遊走着。上次從北斗開始,沒有太大的成效,這次就從南鬥開始吧。

星空圖上,幾十道銀絲迅速向下而去,聚集在南鬥星附近。

乖乖,真聽話。宇凡露出了滿意的笑容。好像比上一次又多了一些,不知道能不能引來更多的呢?

事情並沒有像宇凡想像的那樣,隨着新的銀絲加入,總會有相同數量的銀絲迅速飄走。

火候還是不夠啊!宇凡嘆了口氣。始終只有八十一道銀絲聚集在南鬥星附近。看來,還是沒有太大的進步啊。

長吸一口氣之後,宇凡閉上了眼睛,將雙手放在了膝蓋上,手掌向上,大拇指與中指掐在了一起。

七顆南鬥星突然光芒大盛,宇凡的小腹部也冒出了七點明亮的光芒,彷彿兩者之間遙相呼應,產生了某種奇怪的感應。

星空圖上,圍繞着南鬥星的那些銀絲遊動得更快了。時而聚在某顆星辰附近,時而迅速向四周發散,如同水面上蕩起的一朵朵漣漪。

遊動的銀絲看似雜亂無章,毫無規律,實際卻一直在某個範圍之內,聚合離散都有跡可尋。這一切看上去很奇怪,又讓人覺得很正常,彷彿本來就該如此。

緊閉雙眼的宇凡呼吸變得極爲緩慢,似乎成了一具雕塑。

他的體內,同樣總共八十一道銀絲般的氣息迅速聚集在了腹部的七個亮點附近,仿照星空圖上的那些銀色光芒,圍繞着七個亮點迅速的遊走着,攢動着,揮舞着。

不知道隔了多久,當宇凡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雙目精光大盛,疲勞一掃而空。

“真是舒服啊!”宇凡從玻璃圓盤上跳了下來,伸了個懶腰。

剎那間,他又成了學生的模樣,活潑,靈動,充滿了感性。

離開密室後,宇凡先去衝了個澡,換上了運動服,牛仔褲,運動鞋,非常標準的學生裝。

“老闆,早點準備好了。”負責照顧宇凡日常生活的小妖精在書房外等了好久了。

“我馬上來,你們先吃吧,別等我。”宇凡一邊說着,一邊收拾好了書包。實際上,就裝了兩本嶄新的教材,一本同樣嶄新的課本,一隻油墨筆。

“上帝啊,完了,完了……”

聽到宇凡的尖叫聲,小妖精與躲在外面的小財神衝了進來,小紅也很快趕了過來。

“老闆,怎麼了?”三個美女不解的看着一臉沮喪的宇凡。

“我的遊戲機壞了!”宇凡將壞掉的PS2丟到了桌子上。

“老闆,聽說PS3已經上市了,要不……”

“PS3!?”宇凡愣了下,大笑着說道,“哈哈,舊的不去,新的不來。立即幫我訂一臺,要他們用最快的速度送貨上門。”

“可是……”小妖精遲疑了一下,“現在只在日本試發行,就算是空運,最快也要明天才能到。”

宇凡的神色一下又黯淡了下來。

“我來想辦法吧,爭取今天晚上就能收到。”小紅很是鎮定,看她的模樣,這樣的情況已經是常見不鮮了。

“好吧,好吧,那就拜託你了。”宇凡提起了書包,斜挎在了肩上,“我們去吃飯,我還要趕去上第一堂課呢。”

三個美女眨了眨眼睛,神色很是驚訝,老闆是不是病了?要不,怎麼會積極主動的去上課呢?

巨大的落地窗旁邊,一條玻璃長桌上,擺滿了各種各樣的食物,飲料。見到宇凡出來,圍在桌邊的三個美女立即站了起來。

她們分別是棕發藍眼,很像幾十年前的大明星嘉寶的是小寶貝;捲髮大眼,一看就知道有印度血統的是小卷毛;留着披肩長髮,神色羞澀的東方美女是小淘氣。

包括另外三個美女在內,她們的名字都是宇凡取的。

“大家吃飯吧,別客氣。”宇凡嘿嘿的笑着坐了下來。

“老闆,我天亮後就起牀,專門跑了五條街,去上海城給你買的,你最喜歡吃的灌湯包。”小寶貝端着一小籠包子走了過來。

“嗯,不錯,是不是那家老字號的?”

小寶貝笑着點了點頭,將二個灌湯包夾到了宇凡面前的盤子裡。

“老闆,我天還沒亮就起牀,用石磨壓出來的,你最喜歡喝的鮮豆漿。”小卷毛萬分妖嬈的端着一隻大玻璃壺走了過來。

“用石磨壓的?太好了,比那些用粉碎機打的豆漿好喝多了。”

見到宇凡興奮的樣子,小卷毛立即給宇凡倒上了一杯。

“老闆,這可是……”

“STOP!”宇凡擡起手,做了個停的動作。他滿臉狐疑的看着第三個走上前來的小淘氣,接着又掃了另外幾人一眼。“平時,你們都沒有這麼熱情,今天怎麼不一樣了?哼哼,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老實交代,今天這麼熱情,有什麼企圖?”

小淘氣一下就露出了委屈的神色,眼圈一紅,眼淚剎那間脫眶而出。

小妖精挽住了小淘氣的胳膊,一副替人打抱不平的樣子,對宇凡說道:“老闆,你這段時間忙裡忙外,很是辛苦,大家都很關心你,才準備了這麼豐盛的早點。”

“坐吧,都坐下。”宇凡把小淘氣拉了過來,擦掉了她臉上的淚痕。“又哭鼻子,都快成大花貓了。”

被宇凡逗了一陣,小淘氣破涕爲笑,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我來說吧。”還是小紅最爲冷靜,畢竟她跟着宇凡的時間最長。“老闆,這次的任務完成了,殺手工會已經將錢打了過來,所以……”

“你們的分紅?”宇凡嘿嘿的笑了起來,我就知道你們打的什麼鬼主意。稍做沉思狀,宇凡嘆了口氣,說道:“說實話,我想了一個晚上。”

聽到宇凡這麼一說,幾個美女立即瞪大了眼睛,急切的等着宇凡的下一句話。

“昨天,小財神說的沒有錯,那筆錢確實不少,可惜啊,真是太可惜了!”宇凡的神色迅速黯淡了下來。

在幾個美女看來,宇凡是爲沒有拿那十五億美金而感到可惜,實際上,宇凡卻是爲少掉的五千五百萬美金感到可惜。

“我覺得,我很對不起你們。”

“老闆,那筆錢沒有也就沒有了。”小紅的神色也有點尷尬,她瞪了眼開始搗亂的那幾個姐妹,又說道,“姐妹們都知道,你是爲了大家的安全着想,纔沒有拿那筆錢。老闆把我們看得比什麼都重要,姐妹們已經很滿足了。錢沒有了,以後還可以賺嘛。”

“是啊,能夠跟老闆在一起,我們就已經很滿足了。”小妖精粘了上來,與二分鐘前相比,她的神情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轉變。

“老闆,我錯了,昨天我不該說那些話。”小財神紅着臉,低下了頭,“我知道老闆是在爲我們着想,如果……”

“這怎麼行!?”宇凡拍了下桌子,異常嚴肅的說道,“因爲我的決策失誤,導致了巨大的損失。作爲公司的領導,作爲你們的老闆,我必須承擔所有的責任。”

“老闆……”六個美女都激動的看着宇凡。可見到宇凡那副堅定的樣子,她們也不敢貿然開口。

“就這麼決定了。”宇凡的態度根本就不容爭辯,“這次行動的一百五十萬花紅,你們每人二十五萬。”

“老闆,這……這怎麼行?”仍然是小紅,“按照規矩,應該你拿一半,我們六個分另外一半,而且……”

“小紅,我是老闆,還是你是老闆?”宇凡瞪了眼混血美女,“就這麼安排,小淘氣,你去轉賬,今天就把錢轉入你們的戶頭。”

小淘氣有點猶豫,也有點慌張,或者說是被突然掉下來的好處給砸暈了吧。直到小紅朝她點了點頭,她這才答應了下來。

“好了,此事就到此爲止。大家吃飯吧。”宇凡低下了頭。

想到剛剛得手的十四億美金,想到用一百五十萬美金忽悠六個忠心耿耿的手下。宇凡好像做了虧心事,有點害怕面對六個美女手下。

錢有什麼用?宇凡暗自嘆了口氣。如果不是爲了……就算全給她們又有何妨?

等宇凡拿起筷子後,六個美女纔拿起了筷子或者刀叉。

雖然開始宇凡很嚴肅,話也說得很重,但是六個美女心裡都是美滋滋的。

沒過多久,她們又恢復了本來的樣子,一邊吃着早點,一邊唧唧喳喳的聊了起來,

小妖精與小寶貝在討論最新款的時裝,計算着該買些什麼樣的漂亮衣服。

小卷毛與小淘氣在討論新出的法國香水,兩人好像很有心得體會。

小財神低着頭,默默的盤算着是把這筆錢存銀行好,還是去買基金,買股票。

只有小紅沒有去考慮錢的事情,她最不在乎的就是錢。

比起秀氣斯文的幾個美女,宇凡簡直就是一頭餓狼,不到五分鐘,他徹底消滅掉了盤子裡的早點。他剛站起來,六個美女立即放下筷子刀叉,跟着站了起來。

“老闆,我去幫你準備車。”

“老闆,我去給你拿報紙。”

“老闆,我你的墨鏡。”

“老闆,我幫你拿書包。”

……

看着比自己還要積極的幾個美女,宇凡忍不住笑了起來。美女們,是我去上學,還是你們去上學啊!?

“老闆,這是殺手工會公佈的最新名單。”小紅將一臺掌上計算機遞給了宇凡。“十一個懸賞一百五十萬美金的目標。按照你的要求,我對目標進行了區分。境外的八個不做考慮,國內的三個,一個在西海岸,一個在得克薩斯州,最近的在邁阿密。”

“這麼遠,沒有近一點的?”

“紐約有三個目標。其中二個的標價只有五十萬美金,沒有挑戰性。另外一個標價一千五百萬美金,已經有四批殺手沒有能夠完成這個任務。”小紅幫宇凡翻出了計算機中的詳細信息,“最後失手的是一名A級殺手。”

宇凡微微皺了下眉毛。“‘冰冷的風’?”

“對,就是他。上週的事情,他到現在還沒有出現。”小紅遲疑了一下,又說道,“就算沒有死,也肯定受了重傷,現在多半在躲着養傷吧。”

宇凡摸了摸額角,思考問題的時候,他會習慣性的做出這個動作。

“殺手工會”是一個全球性的,殺手與客戶的交流平臺。工會本身並不承擔刺殺任務。

有需要的客戶,可以將目標的基本信息公佈在殺手工會的網站上,並且開出懸賞,然後將“花紅”,也就是懸賞存入工會指定的銀行賬戶。

殺手直接在工會領取任務,完成任務,並且得到工會確認之後,花紅將自動轉入殺手指定的銀行賬戶之中。

交易過程中,包括殺手工會提取的半成紅利,銀行轉賬的手續費都由客戶支付。

如果客戶想要取消懸賞,需要向工會支付懸賞一成的違約金。如果連續一個月內都沒有殺手接任務,工會將全額退還懸賞,不收任何的費用。

這樣一個交流平臺對客戶與殺手都有着巨大的好處。

殺手不需要擔心接不到“業務”,可以將更多的精力花在提高能力,完成任務上。客戶不需要擔心賞金的安全,還可以通過工會向全世界的殺手發出邀請,而表示把賭注壓在一個殺手的身上。

爲了避免出現衝突,殺手接任務的時候,都要定下一個限期。一般是一週到一個月,特殊的任務可以延長。在限期內,相關的信息不會出現在殺手工會的網站上。這樣,就不會出現多個殺手接一個任務,導致殺手間出現衝突,或者是紅利無法分配的情況。當然,殺手工會並不限制殺手在私下合作完成任務。

在此基礎上,爲了避免浪費資源,更合理的安排行動。殺手被劃分成了從五個A到E,一共九個級別。任務也被劃分成了相應的九個級別,確定任務級別的標準只有一個:客戶的懸賞金額。殺手每完成十個相應級別的任務,就將自動晉升一級。

E級只能接十萬美金以下的任務。D級提高到了一百萬美金。C級提高到了一千萬美金。B級提高到了二千萬美金……最高的AAAAA級可以接所有任務。

一般情況下,高級殺手是不會去接低級任務的,畢竟低級任務的花紅太少,沒有太大的誘惑力。可是,懸賞數千萬,甚至數億的高級任務並不多。如果遇到“青黃不接”的情況,很多高級殺手爲了保持狀態,或者別的目的,會接一些低級別的高難度任務。

“冰冷的風”就是一個很有名的A級殺手,完成了六個標價在五千萬美金以上的A級任務。結果,這次卻栽在了一個標價一千五百萬美金的B級任務上。

雷諾與林登是殺手“星鋒”接的第一個C級任務,要想成爲B級殺手,宇凡還要完成九次C級任務。也就是說,現在他沒有資格接那個B級任務。

思考了一陣,宇凡才長嘆了口氣。刺殺雷諾與林登的難度並不亞於某些A級任務,可殺手工會的規定非常嚴格,根本就沒有空子可鑽。

“老闆,七點五十五分了。”

“哦,我知道了……”宇凡突然跳了起來,“什麼?七點五十五分了?”

拿着書包的小淘氣點了點頭,將手腕伸了出來,讓宇凡看了表上的時間。

“上帝啊,怎麼不早點叫我?”宇凡一把抓過了書包,旋風般的衝進電梯,“今天輪到我佔位置,不能遲到,千萬不能遲到啊……”

電梯門剛合上,幾個美女捂着嘴笑了起來。

小淘氣很得意的揚了揚手腕,將分針向後撥了半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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