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場裡,梭哈賭檯上,幾個年輕男子正在笑嘻嘻的調戲着年輕漂亮的女荷官。
他們一個個不是染着黃毛就是穿着舌環,再不就是身上掛着二斤鐵鏈子,從衣着到外形就沒一處看着像是正經人的。
“美女,要不咱們玩個遊戲吧!”黃毛拿着一枚白色籌碼在女荷官面前擺弄着,眼睛使勁往女荷官的領口裡鑽:“你讓我摸一把咪咪,我就多下一個籌碼怎麼樣啊?”
即便沒收到吳良和馬遙的通知,隨着時間的推移與黑城的忍讓他們也漸漸自覺的提高了段位。
“是啊,要是一個不夠,大不了我們下兩個啊?”舌環男和鐵鏈子男在旁邊幫腔着,彼此擠眉弄眼的顯然英雄所見略同。
女荷官秀眉微蹙還得強顏歡笑,她已經忍了這幾個渣滓很久了。不只是她,所有的賭檯都在經歷了大同小異的事情,巡場的打手們一個個也是咬牙瞪眼攥拳頭的,可惜他們都知道今天黑城攤上大事兒了,這不是他們的層面能隨便觸碰的。
這時女荷官的耳麥裡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我是大王,今晚黑城我做主,一切後果也由我承擔!現在所有人聽我命令,把來搗亂的人全部殺光!一個不留!”
女荷官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寒顫,她下意識的擡眼往周圍看去,只見所有工作人員這時都是手捂着耳朵仔細傾聽着耳麥裡傳來的命令,而在聽完之後所有人第一反應都是震驚或者恐懼,但隨之而來的卻是瘋狂!
他們已經忍了很久,他們不是乖乖的小白兔,他們全都是被拴上了鐵鏈的狼!
誰手上沒有個把人命?只不過被上面壓制着,沒人敢動而已。但是現在既然大王哥下令,而且後果有大王哥承擔,他們還忍個毛啊!
女荷官還是有點怕,她不是打手也不是出來混的,她只不過是家境貧寒纔不得不做這份工作。雖然對刀光劍影鮮血淋漓的場面見多了,卻也不敢輕易去爆發自己的情緒。
可就在這時,黃毛見她沒有迴應,便得寸進尺的站起來走到女荷官身旁。把手裡的白色籌碼直接塞進了她的乳溝裡,淫笑道:“要不要咱們去爽一把啊美女?”
“爽你媽!”女荷官瞬間腦海裡一片空白,她猛地抄起發牌機,狠狠的砸在了黃毛的腦袋上。
而她的爆發就好像吹響了衝鋒號,那些忍耐了許久的荷官、侍應生、打手們紛紛用自己的方式開始了戰鬥。
同樣慘遭調戲的男荷官直接就掀了桌子。打手們就彷彿是脫繮的野狗衝上去,拔出自己身上藏着的標配軍刺把人掀翻了挨個放血。偶爾有反抗的,侍應生們就及時把手裡的酒瓶子砸了上去……
類似的情景在黑城中每一處同時上演,而激烈的莫過於地下拳場了。
那些砸酒瓶子的傢伙正砸的爽呢,像這種只能他們動手別人卻不敢反抗的情況,他們最喜歡了。
忽然獵人和獵物的角色就調換了,擂臺上一身是血的兩個拳手忽然爆發出歇斯底里的大吼,猛地跳出了擂臺,衝上前揪住一個就往死裡捶,把這些砸酒瓶子的僞客人打得滿地打滾。
他們這時候有想起來安保的了。可是剛喊了兩嗓子“保安”,就立刻被圍上來的保安亂刀刺死,鮮血就像是不要錢的塗料,這一刻灑滿了地面……
觀音一步一步的走在鮮紅的地毯上,地毯吸飽了鮮血,每一腳踩上去時都會有血漿冒着泡泡被擠壓出來,然後留下一個清晰的血色腳印。
而在地毯的兩側,到處都堆滿了還沒有來得及清理的屍體,也可能是故意就堆放在這裡的。這些屍體從黑城的入口處一直蔓延到了中心地帶,每一具屍體的表情。都是活靈活現的表現出他們臨死前的恐懼和對事發的難以置信。
有的屍體被直接割喉,他們是死得最爽快的,往往還不知道怎麼回事就失去了生命。更多的屍體則是身上留下了廝打過的痕跡,或是被扭斷了手臂、或是頭上破個大窟窿、或是後背上佈滿了密密麻麻的穿透性刀口……
打手、荷官、侍應生、兔女郎、吧麗、美人魚、大堂經理……每個人的臉上身上都迸濺着血跡。他們有的臉上是剛剛血腥屠殺過後的恐懼、有的則是在後怕,還有的只是瘋狂的快意。
這一夜,血染黑城!
這一夜,每個人都變成了冷血的殺人狂魔!
一頭烏黑秀髮、一襲潔白長裙再加上那清美冰冷的面容,超凡脫俗的觀音此時臉上卻是帶着惱怒之意,一雙秀眉高高的揚起。象徵着她此時已經處於發飆的臨界點。
浪人和飛虎一左一右的走在觀音身後,即便手上沾滿鮮血的他們,看到這沿途的由屍體和鮮血組成的血腥風景線,也是眼皮直跳。
那瀰漫在空氣中久久不曾散去的血腥味,讓人彷彿置身於修羅地獄,有着想要作嘔的衝突。
他怎麼敢這麼幹?他怎麼敢?浪人的手是用來握刀的,握刀的手絕不能有一絲顫抖,爲此他歷經了長達二十年的苦練,但此時他卻破了功。
呼吸着濃烈的血腥味,腳下踩着的是被鮮血泡得軟糯的地毯,觸目所及的是各種各樣的屍體,浪人的手指都在不可抑止的顫抖着,彷彿回到了他第一次殺人時的那個夜晚。
那個夜晚他吐了一整夜,渾身都好像打擺子一樣抖。事隔多年,他似乎又變成了那個從來沒殺過人的練刀少年……
飛虎臉上盡是苦笑,他現在真心後悔了。早知道會這樣,還不如就由他來當這個惡人,不通知王革把圓通三兄弟送到吳家和馬家去。
現在這樣的結果,卻也未必就全是壞事……飛虎心裡這麼想着,臉上卻是絲毫沒有表露出來。
觀音走到了中心大廳,這裡同樣在邊角上堆着一些屍體,而兩具無頭裸男屍體就擺在了進口處,好像是故意在展覽一般。
中間那展示型的黃緞子仿龍椅設計的寬大椅子上,王革慵懶的坐在那裡,一隻腳囂張的蹬着面前的玉石茶几。
兩邊是圓通三兄弟、刀疤、阿蛇、教授、哪吒、大米、黑皮、豬頭、螞蚱等頭目,他們一個個或站或蹲或靠牆倚着,渾身都是鮮血,有別人的,也有他們自己的。
他們雖然貌似放鬆,但卻是透着一股子暴戾之氣,那是剛剛殺了人才會有的暴戾之氣,而且絕不只是殺了一個兩個。
那些觀音、飛虎、浪人手下的頭目以及陽光、垃圾等人則是畏畏縮縮的站在邊上,儘量跟王革他們那一票殺神保持一定距離,就好像這能證明今晚上的事情他們沒有參與過一樣。
王革張開了嘴巴,大米馬上掏出煙來跟上供似的插在了王革的嘴巴里,然後旁邊的刀疤已經搶着打着了火,幫王革點上煙。
王革叼着煙吸了一下,菸頭火紅,煙霧渺渺,透過煙霧王革的雙眼冷意森森,笑道:“你們來了?好了,事情已經被我解決了。”
“解決了?”觀音柳眉倒豎,她拋棄了那不食人間煙火的氣質,纖纖玉指指着陳列品一樣的兩具無頭男屍,厲聲喝問道:“這就是你所謂的解決了?”
王革嘴角一勾,笑道:“雖然是把地板和牆壁弄髒了,但是放心吧,現在的科技這麼發達,最多一天時間,這裡的一切就會恢復原樣。明天晚上,咱們就能照常營業!”
觀音“嗤”的一聲冷笑:“你以爲你還能活到明天晚上嗎?”
“爲什麼不能?”王革劍眉一挑。
不一樣了!浪人和飛虎都是心頭震驚,王革的氣勢完全不一樣了。以前的王革是一口寶劍,但劍藏在鞘中。此時的王革不但劍已出鞘,甚至已經經過了鮮血的祭禮!
他竟然敢直面觀音,不露下風!究竟是今夜血染黑城讓他失了心智,還是他有着足以逆天的底牌?浪人和飛虎狐疑着,卻是猛然發現他們兩個好似失去了在這個場面裡說話的資格。
現在他們彷彿跟站在王革身邊的刀疤、阿蛇他們沒什麼區別,有資格說話的就只剩下了觀音和王革兩人!
“四大家族聯袂興師問罪,馬上就到,呵……”觀音冷笑着,臉上卻是沒有一點笑容:“聽說你說今晚黑城你做主,一切後果由你承擔。我倒是要看看,這麼大的事兒,你擔得起嗎?”
當觀音話音剛落,她柳眉倒豎,一雙鳳目圓睜,目光就彷彿是冰風席捲而去。
王革還未有所感覺,在他身旁的刀疤、阿蛇他們卻是全都身不由己的打了個寒顫,而刀疤阿蛇他們這樣還算好的,像教授、黑皮、螞蚱這種生命等級很低的已經是上下牙打架,兩腿顫抖不已了。
浪人心中一喜,飛虎吃了一驚,他們對觀音再瞭解不過了。同時一個幸災樂禍、一個擔心不已的望着王革,看來王革都不需要等到四大家族人到,先就得在觀音面前跪了啊……。 ωωω _TTKдN _¢ 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