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童天明的一句“認真的笑容”說的有些癡了的七鴿聖女完全忘記了懷中的小公主依舊在啜泣,七鴿姐姐的問話讓小傢伙止住了大哭,可是根本沒有辦法馬上停下來。如今看到姐姐又是一副別樣的神情,小傢伙“哇”的一聲又是放聲大哭。這下子七鴿聖女也有些慌了,雖然她和小公主相處的時間很長,但是一直以來,小傢伙都很乖,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情況。
童天明說道:“聖女,你趕緊走起來,胳膊上下輕微慌着,小傢伙應該就會停止哭了。”七鴿聖女道:“是這樣?”
這樣說着,七鴿聖女蓮步微移,走起路來,猶如雲端搖曳的仙子姿態,而在七鴿聖女懷中的小公主,果然也止住了哭聲,不僅如此,還露出了呵呵的燦爛笑容,七鴿聖女忍不住對童天明說:“你真厲害!小公主果然不哭了。”
三鷹聖子原本沉浸在自己女神的笑容裡面,突然小公主哭泣,搞的他也沒有辦法,有些慌神,想不到童天明居然有辦法,而且真的成功了,他心裡當然酸溜溜的不是滋味,有些揶揄的說道:“童天明你真厲害,俗世中你是不是帶孩子的?”
三鷹聖子這句話一點不客氣,七鴿聖女都覺得有些過分,秀眉一皺,剛想要爲童天明爭辯幾句,誰知道童天明首先笑着說:“三鷹聖子果然厲害,是的,我有個女兒,她叫童笙,她小時候經常哭鬧,我就是這樣哄她的。”
這句話倒是一下子將七鴿聖女和三鷹聖子都鎮住了,三鷹聖子驚道:“你居然有孩子了?”
童天明有些無奈:“怎麼?我看着不像嗎?”
三鷹聖子有些尷尬,搖頭道:“不是不是。那這麼說,你也結婚了?”
童天明點頭道:“嗯,我的妻子叫章人可。”七鴿聖女一直沒有說話,靜靜的聽着,等到兩人不再說話,她纔對小公主道:“小公主啊,這位哥哥叫童天明,可是他幫你去除你身上的鎖鏈的哦。所以以後不能再叫哥哥壞人了,知道嗎?”
小公主有些不情願,低着頭,沒有說話。七鴿聖女不好意思的對着童天明一笑,然後對兩人說:“你們兩個先聊,我將小公主安排一下,現在她不用待在水下,我要給她安置一個房間。”三鷹聖子道:“這件事情交給春桃她們做不就行了?”
七鴿聖女寵溺的看着懷裡的小公主道:“還是我自己來吧。”
說完,七鴿聖女轉身帶着一陣香風離開,亭子裡只剩下了童天明和三鷹聖子兩個人。沉默持續了片刻,三鷹聖子開口道:“童天明,小公主身上的鎖鏈真的是你去除的?”
童天明道:“不錯。”三鷹聖子望着已經抱着小公主走遠的七鴿聖女的苗條背影,道:“你知道嗎?那個鎖鏈我可看過,試過無數辦法,最終還是失敗了。你能告訴我你是怎麼去除的嗎?”
童天明道:“只是剛好有些手段罷了。”三鷹聖子微微一笑,道:“你不說我也不勉強。”
奇異的沉默再次出現,兩個當世的年輕高手,這樣靜默的坐在池塘上的一個亭子裡,清風吹過他們的衣裳,誰也不知道未來的路會怎麼樣。
突然童天明開口了:“聖子喜歡七鴿聖女吧?”
三鷹聖子答道:“嗯,是啊!”
說完之後才發現這個問題居然是童天明問的!他原本因爲在出神,所以沒有防備,童天明突然拋出這個問題,聖子自然按照自己的心意,隨着自己的心回答,但是沒有想到在童天明,這樣的自己的一個對手面前,暴露了心意,他臉色變了變,然後道:“你怎麼知道?”
童天明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聖子也不必躲閃,剛看到我,就有那麼大的敵意,多半是誤會我和聖女之間有什麼了吧?”
三鷹聖子悶聲不說話,突然兩手合攏,啪啪拍了兩聲,聲音清脆
,片刻後,丫鬟秋菊邁着小碎步而來,輕聲問道:“聖子有什麼吩咐?”
三鷹聖子道:“拿酒來。”秋菊應道:“是。”不久,三罈好酒就被秋菊帶了過來,別看秋菊是個小丫頭,可是三壇酒在她手裡,卻輕入無物一般,腳下依舊很輕快,小心的將酒罈開啓,一股酒香頓時瀰漫,秋菊猶如號百月光一般的手臂,將酒先是倒在一個酒壺裡,然後再緩緩倒到兩個杯子裡,退站在一旁,輕聲道:“聖子還有什麼吩咐?”
三鷹聖子擺擺手,示意下去。童天明看着秋菊先是退了幾步,方纔轉身邁着小碎步離開,這纔將目光放在三鷹聖子身上,三鷹聖子一口悶的喝了杯酒,然後又自顧自的從酒壺裡倒了一杯,再一口喝下,一連喝了八杯之後,才舉起一杯,對着童天明一敬,也不理會,自己喝了下去,童天明舉起酒杯,擡頭一飲而盡。
三鷹聖子開口:“你知道這是什麼酒嗎?”
童天明道:“菊花酒。”
菊花酒。童天明怎麼會不知道?這樣的酒自己在小時候就見父親童博經常喝,因爲已故的母親最喜歡菊花,父親愛屋及烏,對菊花酒也就特別鍾愛,只是童博本就不善飲,也不願意讓童天明知道,經常是一個人獨自淺酌低吟,可是這些,童天明又怎會不知?心裡知道並不愁悶,童天明這也是第一次說出菊花酒。說出來之後,彷彿記憶的門也被打開了。所有關於父親,關於童年的回憶都觸發了,童天明自己也給自己重新滿上了一杯,悶頭就喝,三鷹聖子沒有想到自己隨意的一句話觸碰到了童天明內心柔弱的部分,使得三鷹聖子自己都忘記了喝酒,而是看着童天明一口一口,很快一壺酒就已經被喝乾了,瞧得壺中無酒,三鷹聖子親自起身給童天明的酒壺中蓄滿了一壺,童天明也沒有表示感謝,接着一口一口,又是半壺酒如肚,這才“當”的一聲將酒杯放下,停了下來。
三鷹聖子看着童天明有些愁悶的臉,突然一笑,道:“童天明,你知道嗎?你可是第一個讓我倒酒的人。”童天明道:“這麼說,我該敬你一杯纔是。”說着,自顧自的居然又喝了一杯。三鷹聖子先是一愣,接着將童天明給自己倒的一杯酒舉起一飲而盡。不錯,在神道教,三鷹聖子沒有給過任何人斟酒,甚至連三鷹聖子自己,恐怕都沒有想過,自己會有給別人斟酒的一天。
童天明喝完,給自己倒了一杯,又給三鷹聖子倒了一杯,道:“我再敬你一杯。”童天明一連敬了三鷹聖子十來杯,這菊花酒乃是秋菊自己釀的,釀製方法獨特,酒香怡人,七鴿聖女平日裡也只是喝上幾杯酒了不得了,可是童天明和三鷹聖子已經喝了兩壺,都有些面色泛紅,喝多了。
不知何時,兩人已經放棄了酒杯,一人開啓了一罈酒,越喝越多,話也越來越多,三鷹聖子道:“你知道嗎?我超級喜歡七鴿,從第一眼見到她,我就覺得,我這輩子的道侶,就是她了!可是她呢?從來和我保持着距離。哪裡像你童天明,年紀輕輕,都結婚了。”
童天明搖搖頭,道:“七鴿聖女你又不是沒有機會,我第一個喜歡的女孩是我滅國仇人的女兒,她對我真的很好,我們明明很喜歡對方。不知道爲什麼,後來她對我很冷淡很冷淡。我真的不懂她爲什麼這樣對我!”
三鷹聖子突然喃喃道:“你說,七鴿會喜歡我嗎?”童天明道:“當然會!她爲什麼不喜歡你啊!你對她好,她自然會對你好。我的妻子就對我很好,她像是春風一樣的包圍着我,處處爲我着想,雖然我心裡想着那個不知爲何離開我的女孩兒,可是還是被我妻子感動,最後娶了她。”三鷹聖子道:“你真的這樣覺得啊?哈哈!其實,我也這樣覺得,七鴿從小身邊真正接觸的人不多,可以說我們是青梅竹馬。我不像你,我喜歡七鴿,絕對不會娶別人,我寧願終生非七鴿不娶。
”
童天明道:“我不能負任何人。對我好的人,我就會對她好。只有我的童笙,我的小笙,因爲她母親那樣的請求,在那樣危難下的請求,我沒有辦法拒絕!”
三鷹聖子打斷道:“等一下!什麼意思!你胡說什麼呢?你喝醉了吧?小笙不是你的女兒嗎?你還因爲請求才愛護她,保護她嗎?你不是不會辜負任何人嗎?難道你辜負了小笙的母親?”
童天明眼睛迷離,對着酒罈子喝了口酒,道:“你知道什麼!小笙是我撿的,是我剛剛來到這片大陸的時候,在萬人坑裡被一個陌生的母親託付的,當時的我,掙扎了好久。我居然猶豫了,那樣一個可憐的人,我應該毫不猶豫的幫助他們纔對!我真不是東西。”三鷹聖子道:“你這個人倒是老實。你的確不是東西!你知道嗎?七鴿從來不會主動去找一個人的,我一直留意她身邊的人,她算是主動去找你了,你知道嗎?你知道我有多羨慕嫉妒你嗎?”
童天明哈哈笑道:“好你個三鷹聖子啊!你是不是跟蹤七鴿聖女了?這樣可不好啊。放心,我結婚了,我妻子對我很好,我也有喜歡的人。喜歡一個人太累了,會放棄許多其他的責任。我要守護好我現在擁有的,我要揹負已有的責任。七鴿聖女還是交給你吧。”
三鷹聖子道:“你要是能交給我倒好了。可惜你不能,不只是你,無論是誰,都不能勉強七鴿做她不喜歡的事情,我從小就知道,所以我一直在等,等她發現我的好。”童天明道:“想不到聲名在外的三鷹聖子還是情種啊!我敬你!走!”說着,舉起罈子,開始猛喝。
三鷹聖子打了個嗝,舉起罈子,身體有些搖晃的對着童天明一敬,道:“我也沒想到,在神殿中,威名遠揚的童天明內心還有這麼多愁苦,我也敬你。”兩人喝着喝着,都倒在了地上,罈子中的酒基本也空了。七鴿聖女從不遠處的柱子後面露出臉,她過來的時候,兩人喝的正開心,她無意中聽到了兩個男人的酒後吐真言,對童天明,對三鷹聖子,都有了新的認識,七鴿聖女朱脣微啓,輕聲道:“春桃,夏桑,你們兩個扶他們各自到房間休息。”
春桃夏桑應聲而去,留下七鴿聖女獨自一個人,走道涼亭裡,纖纖素手拿起酒壺,輕輕搖晃,裡面還有童天明和三鷹聖子留下的酒,她美目帶着些許哀愁,嬌柔的身軀靠在柱子上,望着池塘中開得正豔的芙蓉,輕輕的舉起酒壺。
童天明只覺得整個頭都快要炸開了,耳邊彷彿聽到有誰在呼喚自己,眼睛睜開,卻並看不清,他用力閉上眼睛,擺了擺頭,重新睜開眼睛,才發現王兵正在看着自己,他擡起右手按住額頭,頭依舊很疼,問道:“王兵,我這是怎麼了?”王兵苦笑道:“天明哥,你總算是醒了。我抓完藥回來,聽呂先生說你去見七鴿聖女了,就煎好藥讓鬥控喝了,誰知道,後來左等右等你不回來,我只好去找,後來夏桑過來說,你喝醉了,我就過來守着你了。”童天明慢慢的也想起了,昨天自己見到三鷹聖子,好像見到故友一樣,的確說了好多心裡話,一邊坐起來一邊道:“昨天也沒喝多少,只是那酒可能勁頭太足了點。”
王兵神情古怪,童天明看在眼裡,道:“怎麼了?”
王兵道:“天明哥啊,你這喝酒,可不是昨天的事兒了。你醉了已經足足有十天了!”
童天明驚道:“十天?我已經躺了這麼久了?”
王兵點頭道:“是啊。”童天明有些不好意思,暗自發誓,以後喝酒一定要把持住,王兵卻又開口道:“天明哥也不用覺得不好意思,我聽秋菊說,那個神道教的聖子,好像還沒有醒呢!”
童天明更是歎服着菊花酒,起來洗了把臉,春桃也端來了醒酒湯,過了會,童天明纔算徹底清醒,他開口問道:“對了,鬥控醒了沒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