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方城。
這裡是距離楚之國帝都最遠的大城市,地處最東邊,距離整個起義民衆的地理位置正是最嚴重的。其實,楚軒大帝也有着自己的考慮,在周邊巨大城市之中,實行的政策都比較寬鬆,而且派遣的基本都是自己的皇族內部人士,這四方城的守護將領便是他的大兒子,楚森。
楚森爲人雖然有些木訥,倒也是個正直的幌子,正是因爲他太過正直,所以楚軒大帝想要大打磨他,讓他變得圓滑一些,不然難以成就帝業。雖然一直以來,楚之國是嫡長子繼承製,可是楚軒大帝可是爲了楚之國的萬世大業着想,只要能夠讓楚之國強大起來,一統東荒域,就算是破除這個規矩,他也是在所不惜的。可惜的是,楚森這個人卻是一直恪守本心,沒有絲毫改變,他的這種性格,也得到了四方城的所有民衆的愛戴,所有將士對於他也都格外信服,所以這次的楚之國的動亂民衆,一直以來勢如破竹的行動在遇到四方城的時候受到了阻撓。
但是,這種阻撓也是有限的。四方城雖然是大城市,可也只是一座城市而已,面對的叛軍可是有着來自成百上千城市鄉村積聚而來的。尤其是楚森太過仁慈,總是覺得這些民衆雖然造反,但是也是情有可原,絲毫沒有考慮到其中有某些人利用這種情有可原,早就引導了這次原本正義性質的起義變成了爲某些人謀取私利的反叛和動亂。
“報!將軍,叛軍再次攻城了!”正在城主府居住,正在案前凝眉思索如何加強防護的時候,突然接到前鋒的來報。
望着身上沾染着的血跡尚未乾的前鋒,楚森能夠想到這次戰事的慘烈,他一身戎裝站起,堅毅的臉龐帶着不容置疑的表情:“去城樓!”
前鋒原本想要阻止,可是看到張森的表情,就知道說也沒用。楚森快步走出城主府,就聽到了城牆外傳來喧鬧的喊殺聲音,現在,整個四方城全民都是兵,但是支持了這麼久,很多將士都是臨時招募而來,更不要說,張森還安排了一部分將士去保護撤離的老人孩子,使得城中的守護壓力越來越大。
踏上樓梯,登上城樓,城樓上瀰漫着血腥味道,還有一些傷口腐敗的惡臭,還有人身體沒有洗澡的臭味,整個城牆上,能夠對抗叛軍的將士人數不足一千!但是下方,卻是成千上萬的叛軍!
楚森心中估算着,旋即問前鋒道:“城中的老人孩子都安排撤退了?”
前鋒眼眶一紅,看着楚森,道:“將軍放心,城中所有的孩子都在一天前就撤離了四方城。其中五百護送的將士已經在返程的途中,只要一到,迅速可以加入救援。”前鋒還有幾句話沒有說,就是那些老人孩子雖然暫時安全了,可是其他城池如果守不住,那些老人孩子也難逃厄運,他心裡很清楚,其他的幾位皇親根本不能像楚軒這樣安排手下的人爲民衆着想,指不定都想着自己如何逃跑呢,但是他不忍心說出來,這一說出來,就讓楚森所做的一切毫無價值了。
聽到前鋒的交代,楚森的神情明顯放鬆了一些,他命令前鋒道:“你傳令下去,讓那五百將士不用回來了。現在城牆上的將士們,能逃命的也逃命去吧。”前鋒大爲不解,道:“將軍,這是要——?”
楚森苦笑一聲,道:“現在這樣的情況,我們根本毫無勝算,城池被攻陷只是時間問題了。不能讓將士們白白犧牲性命。現在城牆上的,你挑選一些死士,其餘的,也都遣散吧!”
當前鋒將命令傳下去的時候,果不其然,所有人都要和楚森一起當作死士,楚森帶頭抽出寶劍,將一個爬上來的叛軍斬殺,旋即順着攻城的長梯落入了城外。
前鋒見狀,急忙也跟了下去,將近一千將士,此刻完全被楚森所感動,楚森原本身爲有皇子,甚至是可能成爲太子的人,一直以來,和他們一起相處,從來沒有架子,對他們的家人也格外關照,尤其是這次叛亂,對於四方城民衆的安排,
深得人心,這樣的人,他們都願意爲他而死!
所以在看到楚森進入城外敵人砍殺的時候,幾乎同一時間,將近上千人從城牆上衝下來,那種全然不顧生死的勁頭,使得整個叛軍都有些發怵,這些人難道真的不怕死嗎?你不要命,我還要命呢!
因爲這樣的想法,整個叛軍雖然人數衆多,但是沒有一擁而上快速剿滅這一千人,楚森衝在最前方,他的武藝原本就不錯,普通的小卒子根本不是他的對手,他手中的寶劍自然也不是凡品,所以每一招出手,都會將一個叛軍斬殺,鮮血四濺,很快,楚森身上,臉上,衣服上都沾滿了鮮血。
楚森一馬當先,殺入的速度很快,前鋒則是帶着幾個人,護着楚森左右,朝着叛軍人羣中殺去,後面跟着數千人,拉開距離,這些人中,畢竟很多都不是真正的士兵,有的只是普通民衆,面對的雖然也是沒有經過正統訓練的人,可是奈何對方人實在太多,一千人這個數量開始慢慢減少。
真正的進入戰場,才發現沒有經過訓練和經過訓練的確是兩個樣子,根本不需要思考,周圍全是敵人,只要砍殺就行,他們從跳下城樓的時候就沒有打算再活着,也正是因爲這股心勁兒,才能夠堅持半響,但是隨着時間的推移,人數終於越來越少,九百,七百,五百,三百,最後只剩下很少的數十人依舊跟着楚森。
旁邊都是叛軍,一路上都是屍體,濃重的血腥味道根本無法化開,這是普通人的戰爭!天平急忙趕到四方城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場景,他路上遇到了護送老人孩子的士兵,從中瞭解了一些情況,馬不停蹄趕到這裡的時候,卻依舊是已經血流成河!
天平看出那身在中央的便是士兵口中的皇子楚森,身體一個俯衝朝着下方而去,同時,肩頭的小白猛地跳出,化作一隻巨大的狐狸,身在空中,尾巴便猶如扇子一樣席捲叛軍,十幾個叛軍頓時被掃的飛起!
“有妖怪啊!”
“狐狸精!”其中有很多不知修行界的民衆,頓時一個個驚慌失措,人羣更亂。天平身形飄落在地上,雙掌猛然拍向地面,頓時地面開始劇烈震動,猛地地面升起六堵土牆,高高的土牆將楚森等人保護在其中。
此刻的楚森力氣也快要用盡,用手中的寶劍撐在地上才勉強沒有的倒地,身上依舊捱了數十處刀劍傷痕的前鋒,攙扶着楚森,因爲剛纔喊殺變得嘶啞的聲音關切的問:“將軍,你沒事吧?”
楚森搖搖頭:“死不了。”天平在使用土牆守護起皇子和殘存的將士們之後,身體輕輕一躍就跳上了十幾米的土牆,站在土牆上的他,瞬間成爲了所有人的目標,天平看到,小白已經掃清了一部分叛軍,尤其是小三,在其中偶爾調皮的釋放火焰,對於這些人來說,殺傷力也不弱。
叛軍中有指揮的人看到天平,就咬牙切齒,原本眼看着就要成功了,他還想着要活捉楚森的,天平立在高處,他立刻命令道:“弓箭手準備,放箭!”
立刻,叛軍士兵後退,數百名弓箭手圍着天平,箭支猶如密雨一般朝着天平射來,要是一個凡人被這樣射發,無論武功如何高強,就算能夠抵擋第一波,後面的箭支也是萬萬不可能抵擋的,但是對於修行中人看來,這卻是有些小兒科。
在箭支快要射到天平的時候,天平袖口一揮,靈力匹練呼嘯而出,頓時,那些箭支速度慢下來,不僅如此,最後掉頭,朝着叛軍飛射而去,伴隨着慘叫聲,其中數百名弓箭手頓時死傷大半。
天平冷冷的道:“繳械投降吧!只要是普通民衆,你們都是受了鼓動,放下武器,否則就是死!”
童天明的話倒是鎮住了大部分人,只是三名首領卻是知道,如果真的自己被捉了,是無論如何死罪難逃的,所以他繼續鼓動叛軍:“不要聽他的!他就是楚軒暴君的爪牙!就是這些人殺了我們的親人,難道我們不想要找他報仇嗎?
!”
被這幾句話一催,許多人頓時嘶喊起來:“不錯!楚軒暴君屠了我的村子,整個村子,只剩下剛巧外出的我和一個在外的兄弟,兄弟已經死了,他臨終囑託我要報仇,這個仇,我一定要報!”
一個只剩一條胳膊的叛軍喊道:“我的妹妹,被強行納入皇室做妃子,最後被逼死,還我妹妹來!”
一個年輕小夥雙眼赤紅:“我的父母的命必須要你們償還!”
三三兩兩開始,很快對天平新的一波的攻擊開始了,這些對天平自然無關痛癢,可是眯眼的天平卻看出了問題的關鍵。原本這些民衆已經想要放棄了,可是因爲幾個領頭人的鼓動變得重新暴動起來,這些人的用心當真是可誅殺!
口中三根銳利的土刺陡然劃破空氣,將那個看到重新暴動起來的局面,正在得意的叛軍首領刺殺,同時被刺殺的,還有距離他身旁不遠的兩個首領。
“想死的就過來!”
天平看出來了,這個時候,如果自己再仁慈,只會造成更多的傷亡。所以他採取了凌厲的手段,首先斬殺了首領。隨後他縱身躍下土牆,來到人羣中間,對着那些叛軍,冷冷道。
其中一些別有用心的叛軍,還有一些的確被盲目的仇恨衝昏頭腦的人,一起衝上去,想要擊殺天平,都被天平很快擊殺,手段殺伐果斷,血腥,畫面感很是衝擊,天平也是不得已而爲之,想要快速讓這些人投降,這是最快的辦法,不然只會造成更大規模的死傷。
有一個人放下了手中的大刀,這成爲一個開始,很快,殘存的數千人都投降了。小白來到天平身旁,猶如一直巨獸一般守護着天平,天平拍了拍小白的身體,小三也從小白的身體上跳下來,落在天平的肩膀。
天平微微跺了跺腳,那法術頓時被破解,土牆重新落下,和楚森等人簡單交流之後,在天平的保護下,楚森回到了四方城中。
楚森對天平很是感激,道:“真不知道怎麼說,但是,真的替四方城的百姓們,替那些所有的將士們,感謝英雄的救命之恩。”
天平道:“皇子客氣了,還是趕緊安排俘虜吧。”
楚森點頭稱是,原本四方城中的士兵就不多,想要關押俘虜也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楚森採取了遣散的策略,在楚森遣散之前,就有數百名叛軍逃跑,對這些逃跑的俘虜,楚森也沒有追究責任。這些俘虜大都是百姓,一時糊塗,現在被饒恕罪責,直接回家,當然是最好的選擇。
前鋒有些猶豫,道:“將軍,要是這樣做的話,指不定陛下會降旨怪罪將軍。”楚森道:“責怪在我,就按剛纔的意思辦吧。”前鋒猶豫了片刻,他當然知道,這是最好的方法,可是他對楚軒大帝的行事作風可是瞭解,要是真的被楚軒大帝知道楚森如此輕易的饒恕叛軍,恐怕指不定要發多大的怒氣呢!但是然楚森已經這麼說了,他也不會反對,立即帶着跟隨天平之後回來的五百將士去宣佈楚森的意思。
獲得楚森赦免的叛軍民衆對楚森更是感恩許多,大部分都回家了,當然,其中不免混雜了一些窮兇極惡的,這件事情,本身就有風險,可是那麼多俘虜,的確不好安置,尤其是對當前來說。
不過也有大概一千多人左右都是無家可歸的,他們倒是願意成爲俘虜,多少有些心灰意冷的意思。他們被前方妥善安置。
在四方城的城主府。
楚森有些意外的道:“天平你的意思是,現在其他城池也正在有像您這樣的修行人幫忙?”
天平點頭表示肯定。
楚森頓時鬆了口氣,如果是這樣的話,這次的楚之國的國難,應該沒有問題,能夠解決了吧。
楚森和天平所說的沒有錯,此刻這一幕,在其他城市也有上演,但是處理方式卻略有差別,不止是因爲被救援一方的人,也因爲救援的人有着不同的過程和不同的結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