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母離開艦港，海上對峙或提前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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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傳媒公司總部大樓裡。
威爾遜的臉上寫滿了不甘，即使窮盡了自己的所有想象力，他也沒有預料到，事情居然會朝着這個方向發展。
那些華夏人，他們居然真的逼退了航母。
這可不是一件小事。
他負責國際新聞多年，對於國際局勢的感知也比一般人要敏銳得多。
在普通人看來，也許航母離開艦港只不過是一次例行的行動，哪怕有看的更深入的，也只會認爲這是米方的暫時失利。
但他卻知道，這樣的行動，其影響之深遠，是絕對要超出普通人的想象的。
航母大張旗鼓的來，爲的就是給安南撐腰，建立自己在東南亞的影響力。
現在，他們灰溜溜地走了，留給那些小國的印象是什麼？
是你這個大哥，沒事的時候就畫餅、叫囂，有事的時候卻根本不上手。
幾秒鐘之後，格里菲斯繼續說道：
“我說出來的話，都是真心的。”
可惜
他沉重地嘆了口氣，看着屏幕上不斷閃過的普天同慶的消息，眼神中的憎恨更加濃烈。
“重新顛倒輿論的機會！”
他們可以順着海岸線一路向東，跨過國境進入華夏。
“說來聽聽唄。”
威爾遜連忙走上前去打招呼，但對方卻只是冷靜地點了點頭，示意他坐下。
“格里菲斯先生，我是威爾遜。”
也就在這個時候，放飯的鈴聲響起，他立刻站起身，跟着自己的同僚一起去領到了自己的飯食，回到自己已經習慣的那塊大石頭上大口吞嚥。
“美國人走了，我們該回去了。”
哪怕僅僅依靠紙筆和電波，我們也照樣能挽回局面.
威爾遜急不可耐地離開了辦公室，在約定好的咖啡館裡，他見到了早已等待多時的格里菲斯。
等攢夠了錢，就悄悄回國，把家裡人也接過來
抱着這樣的念頭，兩人奮力游泳。
朱世庭仍然冷淡，但下一秒，在陳華有說出他的那個所謂的“消息之後”，他卻直接愣在了原地。
唯一的辦法，就是從其他方面加深合作。
——
或許，他們已經有了新的計劃？
威爾遜搖了搖頭，狠狠地錘了錘桌面。
一旁一個名叫陳華有的同僚湊到面前，神秘兮兮地說道：
“你聽說了沒有，航母走了！”
威爾遜連忙坐直身子，壓低了聲音說道：
“我們還有機會！”
一旁的陳華有注意到了這樣的變化，於是，他放下碗筷，湊到朱世庭的耳邊問道：
朦朧的晨光中，對方同樣已經看到了他們。
“就在辦公室可以嗎？不行？”
而在船舷上，還站着荷槍實彈的士兵。
“誰知道呢？”
海上，金銀島。
“當然，我們不用真的死.”
“早晚都是要回去的，只是時間問題而已。”
超高的效率，令行禁止的執行力，生機勃勃的工人，發自內心的笑容
這都是做不了假的東西，也是他在故土上從未看到過的東西。
“雙方已經談好了，我昨天晚上不小心聽到的。”
既然這樣，那又有什麼好抱怨的呢？
反正遲早是要回去的，按照目前的情況，自己也顯然不會有性命之憂，那還不如好好幹活，留下一個好印象，多領一點所謂的“工資券”。
據說哪怕是到建築工地上打工，賺的錢也足夠越南國內一家數口人生活。
可是，到底有誰能幫他們？
歐洲？
無處可逃。
但他沒想到，自己根本沒有這個機會。
“你想不想跑？”
格里菲斯不解地問道。
兩人只能衝着船隻的方向游去，腦子裡不斷地計劃着自己該用什麼說辭矇混過關。
你這麼當大哥，還有誰願意追隨你？
哪怕之後，他們能想出各種理由來找補，比如“反恐局勢限制”啦，比如“維護地區勢力均衡”啦，比如“保障貿易正常化”啦之類的，但這些理由能起到的作用，真的太有限了。
朱世庭的眼睛越來越亮，他的心裡已經有了決斷.
交還俘虜的消息很快就被公開，當天晚上，朱世庭跟陳華有一起，趁着守衛不備，跳入了海中。
“另外，既然你說道了這裡，那麼，我也要發表我自己的看法。”
“我們不應該跟隨他們一起撤退，反而要憑藉我們的力量，想辦法去打破這個絕望的局面！”
朱世庭悚然一驚，他看着陳華有，一時之間不知道該不該開口。
這一刻，他的心裡無比忐忑。
想到這裡，朱世庭覺得有些迷惑。
“真正左右結果的，不是什麼聯合體，更不可能是我們所熟悉的‘輿論’，而是航母、是戰鬥機、是埋在地下、藏在海底的核彈！”
“格里菲斯先生，老大哥已經放棄了，但我們的使命還沒有結束！”
“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他們走了，我們敗了，我應該生氣纔對，但不知道怎麼的，我反而有點.解氣？”
如果一切手段都失效的話，你就只能拿出最後一張底牌了
仲裁。
兩人士氣大振，划水的速度也加快了幾分。
那邊已經全面退避了，留給越南的機會窗口已經消失，在這之後，他們只能依靠自己的力量。
——
除非，他們能再獲得外援。
雖然還不知道那計劃是什麼，但威爾遜相信，只要把自己的策略與之融合，就一定能得到最完美的結果。
一發子彈徑直穿過了他的胸口。
再加上伙食也遠遠超過自己在軍隊中的標準，一個多月下來，他非但沒有像自己預料的那樣瘦骨嶙峋，反而肉眼可見地胖了起來。
如果遵從他內心的想法，那應該是.抗拒。
這些人，他們所處的那個國家，也許纔是一片真正充滿希望的土壤。
直接游到華夏是不可能的，但只要不直接被帶回軍營，他們的計劃就算成功了。
放下電話，威爾遜的神情無比振奮。
威爾遜眼前一黑。
不顧一切地最後一搏，反而可能帶來機會.
他趕緊拿起了電話，撥通了一個熟悉的號碼。
陳華有嘿嘿一笑，語氣中帶着些諷刺地說道：
朱世庭漠然點點頭，指着盤子裡的雞腿說道：
“那只是你。”
而陳華有卻自顧自地說了下去。
看到他的反應，陳華有癟了癟嘴，壓低了聲音說道：
“格里菲斯先生，你還記得我們討論過的仲裁方案嗎？”
不是華夏人的問題，而是因爲，自己不敢去換。
“.我有一個消息，可以證明我的真心。你要不要聽？”
“但是，如果回到艦港，我們的結局，不會好的。”
只要依靠國際法理，纔有可能在輿論上佔據優勢，去扭轉現在已經無比頹靡的局勢。
朱世庭揮舞着手中的鐵鍬，把最後一抔土填入坑中，隨後又熟練地將土壓平，仔細檢查過後，才終於鬆了一口氣直起身。
在一開始，他乾的還很不情願，可漸漸地，他心裡的那點想法就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悲哀的是，自己馬上就要回到那裡，成爲滋潤那個骨架的養料.
想到這裡，朱世庭的眼神暗淡下來。
“你不用那麼害怕，我不想害你。”
“我們是不可能留在這裡的，雙方都不會同意。”
想到這裡，威爾遜一下子又活了過來。
果然，格里菲斯跟自己的想法是一致的，他也在計劃着要如何挽回局面！
不然的話，他爲什麼要神秘兮兮地把自己約到外面去，又爲什麼要鄭重其事地告訴自己，不要帶其他人呢？
很顯然，他一定是有了完整的計劃。
格里菲斯停頓下來，眼神複雜。
原因無他，只因爲這裡的生活雖然單調，但實在是太安穩了。
“格里菲斯先生！”
“外部的壓力，會讓內部更加團結-——或者說，讓整個東南亞，都連爲一體！”
然而，下一秒，格里菲斯的話卻進一步地，把他向深淵推去。
“今天都加餐了，還不明顯嗎？”
沒錯，現在自己已經沒有什麼可失去的了。
有沒有辦法，在現在的情況下，再去嘗試找到那個翻盤的希望？
威爾遜的大腦飛速運轉，不斷地向前推演着原本的計劃。
格里菲斯。
“你想要仲裁？我現在可以告訴你，仲裁已經結束了！”
良久之後，他才小聲地問道：
別開玩笑了。
幾個小時之後，朱世庭在遠處的海面上看到了點點火光，他立刻興奮起來，對一旁的陳華有喊道：
“甘泉島到了！”
“不用擔心，你不會受到什麼處罰，只是會被遣返罷了”
火光越來越近，近到已經能看清楚那光裡的輪廓，也就在這個時候，朱世庭突然反應過來：
那根本不是什麼島上的燈火，而是船隻的航燈！
他頓感不妙，可此時想要掉頭遠離，卻已經來不及了。
“今天晚上，會有人來接我們。”
思來想去，威爾遜感覺自己似乎又回到了原點。
他們連自己的事情都搞不定。
無論是填土、挖坑、還是協助澆灌混凝土地面，他可以說都是手到擒來。
“你以爲裁決真的是靠我們、靠越南、靠東南亞那些小國嗎？”
“我們是俘虜，甚至有可能被當做叛徒.你真的願意當個叛徒嗎？”
“仲裁的發起方，不一定需要強權的支持，他們也可以藉助聯合體的力量！”
在那裡，有無限光明的前途在等着他們。
“他們那發到現在還不知道名字的導彈，就是法庭上落下的法槌！”
憑什麼？
憑什麼伱們這樣的國家，就能跟世界上的頭號強國對抗，甚至還能勝利？
這不科學，也不合理！
哪怕事實已經擺在了眼前，可他卻還是不願意承認。
陳華有肯定地點了點頭，隨後繼續說道：
“其實這不算什麼太大的秘密，他們也沒有刻意瞞着我們。”
“好了。”
“是真的？”
朱世庭沒有多說，他不知道自己的話會不會被別有用心的人記下來，成爲回去之後，用來攻擊自己的武器。
從他的眼睛裡，威爾遜看到了失望、質疑、憤怒.以及憐憫。
“威爾遜，你難道還不明白嗎？”
威爾遜張大了嘴，他想要說些什麼，但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他一點也不想回到那片土地上了。
還沒等他繼續開口，格里菲斯便搶先問道：
“你說你有事情找我，具體是什麼事情？”
經過這段時間的“磨鍊”，他在建築工作上的經驗已經極爲豐富。
當然，這些工資券未必真的能在大使館換到錢。
明明自己是被俘虜的，可自己的上級不但不設法營救，卻還好像要拋棄掉自己這些人一樣不管不問，這算是什麼道理？
難道自己對於國家，真的沒有一點貢獻，沒有一點價值嗎？
朱世庭擡起頭，審視着對面陳華有的表情，想要從那裡找出一絲調侃、玩弄、或者謊言的跡象，但很可惜，他失敗了。
冰冷的海水似乎也不再是障礙，反而是推着他們向前的夥伴。
“好，我明白了，我立刻趕過去！”
他下意識地環視四周。
他們的計劃很簡單，那就是從金銀島出發，向東前往7公里外的甘泉島，以之爲跳板向北前進，最後在越南北部海岸登陸。
而自己的祖國、至少自己祖國的那支軍隊，卻已經腐爛得幾乎要成爲一個骨架了。
“我已經想過了，現在的越南已經陷入了絕對的被動，他們不可能在短期內再獲得援助，這的確是重大的挫敗，但也是重大的機會！”
但是，無論他怎麼去想，都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你有事要找我？太好了，我也正好要跟你商量一些事情。”
在自己的上級看來，那大概會是“叛國”之類的行徑吧？
一旦被抓住，恐怕會被直接槍斃。
“當然，是關於這次事件中你的那些不當發言的。”
是越南的旗幟。
“我們應該繼續推進輿論.”
“你的想法實在是太可笑了你難道真的以爲，所謂的國際仲裁能有什麼意義嗎？”
真的會有那麼簡單嗎？
聽到這裡，朱世庭忍不住嘆了口氣。
還是說，他們在追求更大的利益，所以忽略掉了自己這些不值一提的小卒子？
朱世庭想不明白，也猜不透，他只能坐倒在地面上，惆悵地看着遠處的海面發呆。
“只有死在海里，纔是唯一的出路。”
“我已經向華夏相關部門反饋了有關你的情況。”
不管美方有什麼計劃，但從結果上來說，這一次，他確確實實是拋下了自己的所有盟友。
“對，我還在辦公室。”
纔剛剛靠近那條小船，突如其來的密集槍聲便已經響起。
在他們的船上，朱世庭看到了那面令他絕望的旗幟。
連輿論上的盟友也不例外！
當然，他也承認，在這波的攻勢中己方存在疏漏，但如果里根號能堅持得更久一點，其實輿論這邊並不是完全沒有翻盤希望的！
“是真的。”
這就是所謂的近鄉情怯嗎？
——
不，顯然不是。
可也許，我們也並不像你們所以爲的那樣需要你們的力量。
而周圍的那些眼睛，似乎都在緊緊地盯着他.
遣返？
雖然只是短短一個月的時間，可他卻已經感受到了雙方之間的巨大差距。
朱世庭不置可否地說道。
格里菲斯擡手打斷了威爾遜的話，隨後神情嚴肅地說道：
“威爾遜先生，我從來沒有跟你討論過什麼所謂的‘仲裁’，這只不過是你的一廂情願罷了。”
是的，我們被放棄了。
“還有機會？什麼機會？”
鮮血染紅了整個海面，在失去意識的前一刻，朱世庭仍然沒有想明白，自己的同胞，爲什麼要對着自己開槍.
他當然是想不明白的。
因爲他不知道，就在交俘計劃公開的當晚，有超過一半的俘虜做出了跟他一樣的選擇。
而這一半的俘虜，除了運氣極好的幾人成功登陸之外
全都死在了海里。
他們甚至，連那片陸地的最後一眼，都沒有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