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應該知道,神庭成立至今,從來沒退過。”
退一次,就有可能退兩次三次,甚至無數次。
次數多了,神庭的話就顯得很可笑。
這對神庭來說,是致命的。
寧雋當然明白。
“如果打不過呢?”
他們心裡都明白,神庭不能敗。
敗一次,更致命,神庭將在星際徹底失去“權柄”。
原來,像神庭這樣的巨物,也是能打敗的。
“現在您是決策者,自然是聽您的。”
寧雋知道他的顧慮,“我只是說說自己的看法。”
他看向庭院裡,那裡有一座雕塑噴泉。
“神庭存在數萬年,壟斷了星際重要的資源,也因爲如此,上下不少人心態也跟着飄了,這是一個極其危險的信號。”
站得越高,摔的越慘。
真等到跌落的那天,或許會造就一鯨落萬物生的畫面。
神庭會被蠶食的骨頭都不剩。
派遣出去的艦隊,最終被要求在銀河系外一定的距離待命。
這是極其少見的。
以至於艦長一時間都沒反應過來。
再三確認後,他們經過下一個躍遷通道後,停在了深空中。
很快,又接到了繼續前行的命令。
本以爲只是一段小插曲,可在接下來的時間,艦長前前後後接到了不下十條命令。
十幾艘艦船,一天的時間,在深空中走走停停,把他們的心態差點搞崩。
“艦長,那邊到底在搞什麼?”
有下屬黑着臉問道。
艦長臉色同樣難看,“還能搞什麼,內部的那幾個老傢伙,斗的正熱鬧呢。”
可惡的是,他們在外面被指使的跟狗似的。
如果不是給的太多,這破活兒,誰愛幹誰幹。
命令下達者起碼有四五個人。
想想神庭內部現在估計在相互撕咬謾罵,艦長的心情,又詭異的平靜下來。
算了,大不了就在深空多停留一些日子,反正不愁吃喝。
那羣老東西,一把年紀不消停,早晚能把自己給氣死。
神庭。
“寧雋,你可是我們全票選出來的繼任者,院裡的監管者被人殺了,你居然退縮?”
“你說寧雋幹什麼?銀河系那女人是什麼身份,你少給我裝聾作啞,黑石監獄典獄長,你以爲是隨便一個星系的王?想幹仗?去啊,沒人攔着你。”
“老不死的,你這是什麼話,我是爲了自己嗎?這可是事關咱們神庭的面子,寧雋還是神庭星系的王儲,神庭名聲受損,我們被提及的次數,還能比得上他家?”
“少在這裡混淆概念,現在咱們說的是銀河系殺死監管者事件,這一戰必須打。”
“打你祖宗,打打打,就知道打,這幾萬年裡,被你們覆滅的星系還少嗎?一個個的,真以爲多了不起啊。銀河系是那女人的私產,你他嗎的懂什麼叫私產嗎?人家當時沒找上咱們,已經是好涵養了。”
“老不死的,你在替外人說話?這可是咱們神庭的規矩和成立宗旨,現在你居然說這麼過分的話,你是要違背神庭?”
“違揹你姥姥,我違背神庭?神庭的宗旨是藉助富有星系資源幫助貧瘠星系,這纔是最初的成立宗旨,現在被你們這幾隻碩鼠,當成攬財的道具,少給老子含血噴人。”
“我呸,每年的分紅,你這個傻貨也沒少拿,在這裡裝個屁的清高。”
寧雋坐在旁邊冷眼旁觀。
這種口水亂飛的畫面,早就習慣了。
吵的再厲害,也僅僅是嘴上功夫,不會真的動刀動槍。
大概半小時後,一羣平均年齡接近四百的老頭子氣喘吁吁的停止罵架。“總之我不同意。”
一口一個老不死的男人開口了,語氣生硬。
“說什麼不對野生星系監管,都知道那銀河系的主人是葉瑤,黑石監獄的典獄長。”
“一旦放開了那邊的種植養殖權限,她絕對會得寸進尺,想要更多。”
“現在月宮都開了上百家了,這纔多久?再過個幾十年上百年,想過神庭的處境嗎?”
他眼神冷冽的環視四周。
“我醜話說在前面,發慈悲心的,覺得神庭獨斷專行且殘忍的,看不慣的都可以滾出神庭,別到時候我們這些人在前面爲神庭爭取利益,你們卻在背後拖後腿捅刀子。”
寧雋知道,這老頭是針對他。
站起身,挺拔的身形分外扎眼。
他目光平淡的看着對方,“庫斯王,放狠話是最沒用的,如果你能承受神庭失敗的後果,我以及我背後的神庭星系,自願退出。”
“寧雋。”決策者開口制止。
隨即看向那老者,“年輕人有年輕人的想法,看不慣可以用事實反駁,而不是在這裡說些沒用的廢話。”
他開口了,在場的人都會賣一個面子。
可洶涌的暗流已然開始醞釀。
“葉瑤可以調動大部分獸巢的星獸,我得到了消息,獸巢那邊,已經有星獸離開獸巢,進入深空了。”
寧雋平靜的看着衆人,“我很佩服諸位的堅定,可以爲了神庭無懼生死。”
“既然如此,作爲繼任者,我也願意和諸位共同進退。”
說罷,他擡腳離開,不再留下聽他們罵街。
現場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有暗線的,已經開始聯絡,打聽消息的準確性。
當畫面傳輸過來。
看到那大到可怕的星獸,超過上百頭,在深空中游動。
速度很快,根據儀器的檢測,深空甚至隱隱有種撕裂的感覺。
能量伴隨着它們的出現,發生劇烈的波動。
這隻能說明一個問題,這些星獸比起深空裡的,強了無數倍。
這裡面的每一隻,幾乎都是能毀滅星系的存在。
“她到底想幹什麼?”
有人發出尖銳爆鳴,“是衝着我們來的吧?”
“殺了我們的監管者還不夠,現在居然還想摧毀神庭?她是不是瘋了?”
會議室內,議論紛紛。
嘈雜的好像雞籠子。
決策者看着面前的衆人,這樣的場面早就習慣了。
察覺到終端有消息進入,打開,看了一眼。
“安靜。”
厚重的嗓音打開,會議室很快安靜下來。
全息影像出現在衆人眼前。
裡面正是葉瑤。
她此時正在紫微星的月宮頂樓,前面是浩浩蕩蕩、奔流入海的秦江。
“葉瑤,你……”
有人剛開口,葉瑤視線落在他身上,眸光帶着居高臨下的審視。
莫名的,她的眼神帶着極強的壓迫感,讓對方感受到了危機。
“語氣太沖了?”
她輕笑着開口,“如果不懂得尊重,我不介意親自登門。”
寧雋: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