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室內只剩下兩人，帕菲娜似乎還覺得不放心，取出一個有隔音效果的防禦罩裝置打了開來。
“你到底想說什麼？”樂想奇怪道。
在她印象中，帕菲娜一向是有什麼說什麼的人，她甚至都不太有隱私觀念，一些她認爲是私密的話題——比如和男人在牀上那些事，比如女孩子每個月不太方便的那幾天，比如內衣尺寸，帕菲娜都能毫無顧忌地在大庭廣衆之下說出來。
她實在不明白，能有什麼事讓帕菲娜覺得需要避開旁人。
帕菲娜皺了皺眉，神色難得凝重道：“我偷聽到了辛格爾的**。”
**？偷聽？
見樂想面露驚疑，帕菲娜有些不自在道：“其實也不是偷聽，只是半夜裡，辛格爾以爲我睡着了，但其實我被他吵醒了。”
“你能夠瞞過他？！”樂想頗有些驚異道。
要知道，辛格爾可是體術六級，據艾洛卡說快要突破七階了。
“這有什麼難的？”帕菲娜頗有些得意道：“這是在我的靈域中，天地間任何存在都在幫我，想要瞞過辛格爾不是小菜一碟嗎？”
不是她說，養靈天賦她雖然遠遠不如樂想，但論到戰鬥天賦，就是對方遠不及她了。
樂想不知道她的想法，即便知道了也會認同，的確，她就從來沒有想過藉助靈域來掩飾自己的呼吸。
“那你聽到了什麼？”她疑惑道。
帕菲娜不由湊到她耳邊，小聲道：“他們的對話我就不復述了，但他們透露出來一個意思，養靈師蘊養生物其實是在優化基因，所以，纔有養靈師能提高人的修煉天賦的說法。”
這種說法樂想還是第一次聽說，不由便有些驚異。要知道單是提高天賦是和優化基因不一樣的。
提高天賦只是針對單個的個體，優化基因的話……那就能造福所有後代了。
“最關鍵的是，據他們所說，養靈師的孩子，是基因優化的傑作，這也是爲何養靈師的後代往往都非常傑出的緣故。也是因此，養靈師懷孕的過程中才會消耗大量的養靈之力。似乎……養靈之力消耗得越多，生出來的孩子也越優秀，基因也會被優化得更徹底。”
這下樂想已經不單單是驚訝，而是震驚了。
“不單如此。”帕菲娜表情複雜道：“我最在意的是……和辛格爾**的那個人特意交待辛格爾讓他不要將這件事透露給我知道。而在那之後，他自言自語感嘆了一句——這事要是被養靈師知道就遭了。”
被養靈師知道？
養靈師？
不是單指帕菲娜？
樂想面色大變，“你的意思是……這件事所有養靈師都被矇在鼓裡？”
“恐怕就是這樣了。”帕菲娜點頭道。
“但是怎麼可能？我們這樣新加入星際大聯盟的一級文明就算了，那些資深文明中誕生的養靈師怎麼可能一無所知？索特里不會這麼無能吧？”樂想下意識反駁道。
帕菲娜倒是有些瞭然道：“不是無能……這件事應該不是沒有養靈師知道，只是……他們知道後卻不會告訴別人。”
“什麼意思？”樂想面露不解。
其實別看帕菲娜大大咧咧的，真論起政治素養，她卻是算得上家學淵源，比起樂想強得多了，只是她往往不耐煩去想罷了。
“你想啊，對於你我這樣的養靈師而言，是地球文明重要，還是索特里重要？”帕菲娜問道。
“當然是地球文明重要啊，這裡有我們珍視的人。”樂想毫不猶豫回答道。
“這就是了。”帕菲娜嘆氣道：“如此，養靈師自然要選擇維護自己文明的利益了。反正這種事，只要自己知道不吃虧就成了，告不告訴別人，並不影響自己不是嗎？畢竟，養靈師對自己的子嗣擁有絕對的選擇權，普通人根本無法跟我們爭奪撫養權。而若是養靈師知道了這件事，那恐怕……不單是撫養權，便是孩子的姓氏和戶籍也不願意讓出來了。就目前而言，女性養靈師往往都不太介意兒女的戶籍落在父方所在的文明，也很樂意孩子跟父姓不是嗎？至於男性養靈師……這個其實更好操作一些，畢竟男性養靈師並不是親身孕養孩子的一方，要偷一個對方的子嗣其實並不是很難，難的不過是後續蘊養胎兒所需要的養靈之力罷了。”
“若我沒有猜錯，在索特里，應該有不少人將孕婦送到養靈師哪裡進行蘊養，有些是單單希望自己的孩子能被蘊養得更優秀一些，但裡面恐怕不會少了‘渾水摸魚’的人。”
“除此之外，之所以沒有養靈師站出來告訴大家，恐怕也是不想做那個出頭椽子，成爲衆矢之的。”
樂想有些愣，她卻是想到了一件事……如果養靈師的後代真的有那麼大的作用……
“帕菲娜，你是打算讓孩子落地球戶籍還是……”她遲疑地問道。
“當然是地球戶籍了，姓氏也隨我。”帕菲娜想也不想道。
即便不知道基因優化的事兒，她也不會讓孩子隨父姓，畢竟她本來就是想要借一下外星人的種。等到知道基因優化的事，就更不可能將孩子讓出來了。
聞言，樂想皺起眉頭，“你說……辛格爾會不會採取一些特殊手段？”
“什麼？”帕菲娜挑眉。
樂想抿了抿嘴道：“雖然養靈師對孩子的撫養權有優先權，但是如果養靈師去世，那孩子自然而然就屬於另一方了。”
頓了頓，她道：“之前一個樹人和我說，他曾經有一個養靈師朋友被殺了，但因爲兇手一直找不到，所以根本無法對對方進行懲戒。”
這種事帕菲娜是第一次聽到，她皺起眉頭道：“你的意思是……”
樂想點頭，“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還是防備一下爲好。”
帕菲娜頓時沉下了臉，她還真沒辦法說自己不怕，畢竟以地球文明如今的實力，出身四級文明的辛格爾要她的性命並不是難事。
關鍵是，達蒙拉文明是否有能力在殺了她之後讓這個案子變成無頭公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