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您費心了。這孩子給您添了不少麻煩罷，若有冒犯之處還請您見諒——”兩天後斯達克抵達亞特蘭蒂斯星，第一時間就來到建安號這邊接人。
當然第一時間還是要拜訪建安號的主人，姜洄這會兒正好跟周修文在一起，於是一聲通知就全湊一起了。
姜洄也沒想到風水輪流轉，那陣風這麼快就會吹倒在她身上。前天她還在笑周修文被他父親說，結果輪到她也好不了多少，都是‘給您添麻煩’‘我會教訓他’之類的話。
全程姜洄都在保持禮貌的假笑，內心對此表示十二分的不理解。
顯然周元帥就十分能理解這類談話信號，順利地跟她這位唐叔叔對上了。倆人一會兒“犬子”，一會兒“我這個學生”，一會兒“這傢伙”，一會兒“這孩子”的，全是套路。
姜洄and周修文：……
不得不說，有時候大人真是太虛僞了。兩人無奈地對視一眼，然後默契地決定不要貿然插話進去，不然說不定立馬就會淪爲炮灰。
所幸兩位沒有維持這個話題多久，沒多久他們就開始講起了防線恢復的情況。
聞言姜洄頓時精神起來了，因爲大人們很少提起這個。有的時候說起來也都是超過時效的消息或是隻言片語，像這樣明確的情報來源可是十分難得的。
說起來她是真不知道現在外邊到底是怎麼樣了。聽周修文說那羣叛軍搞半天，意圖攻下亞特蘭蒂斯星就是爲了奪取防線，不知道失敗了他們到底怎麼收場。都給逮起來了？還是暫且隱匿起來等待下一步活動？
姜洄當然希望是前者，這些叛軍爲一己私慾害死這麼多人，也害得她和桓憲這麼慘。假如最後他們還能全身而退豈不是氣都氣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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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叔叔，周元帥說的……”領着人到自己住的客室，關上門姜洄就迫不及待地問道——她還在消化剛纔意外聽來的一些信息。
斯塔克瞥了她一眼，眸光微微帶着銳利，與上課的模樣別無二致，頓時勾起了她這三年來的學習記憶。她不由得挺直腰身來，雖然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緊張什麼。
“去收拾東西，半個星時。”長者悠悠地道，隨即坐到了前廳的沙發上，也不接她的話。
姜洄知道對方的性子，從來不說第二遍，她覺得還是不要多話的好，免得回頭又給她再加訓。現在她的訓練排到學期結束那天可能不知道都加不完，再加還不是要她的命？
於是某人就老老實實去收拾東西了。
其實行禮什麼的早在上午就已經收好了。抵達前斯達克有跟她打招呼，她就提前收拾好，就是爲了不要讓對方等。但是這一整個上午姜洄依舊在室內活動，使用間肯定留有痕跡，所以還是稍作清理比較好。
有人可能就會說了，姜洄受邀上來做客，不管怎麼說搞清潔的工作怎麼都輪不到她來做。
而且這個居室又不是爲她保留的，日後自會有第二個人住進來，在此之前肯定也會有專人來進行打掃。
但就是因爲這樣，姜洄才更要做足這一層的清理工作。但這個清理的也不是別的什麼，而是一些可能檢測到她的基因和身體情況的遺留物，比如像毛髮指紋之類的痕跡。
這些用專門的工具掃過一輪基本上就能消除掉。這一點也屬於軍校生的修養，一般都要求在外滯留需要及時清理，以免泄露基因信息。
這半個星時就是給姜洄來檢查這個的。
斯達克也不催，只等她從內室出來走到前廳的時候，這才悠悠道：“你的軍功申請已經下來了。”
姜洄有些意外。下來了？這麼快？但她又一時間不知道該做出什麼表情。
“你看起來……似乎不太在意結果？”
姜洄老實地搖搖頭：“我不知道。”她甚至原先都不知道自己還可以申請軍功，後邊基本上都是別人給她弄的，所以到現在都沒有一點實感。
其實她醒後，周修文跟她提了這事兒，宗庭就給她發了個類似於申請單之類的東西。她就記得上頭很多頁很多頁，滿是水印，寫滿了各種條例，姜洄填了頭一頁的基礎信息就給他返回去了。後頭也都沒有問。
本以爲要過些日子才能下來，沒想到會這麼快，這一週都沒有吧？
“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你要聽哪個？”斯達克用一種很耐人尋味的眼神看着她，讓姜洄有些莫名其妙。
當然他的話也挺奇怪的。這軍功申請……下來有就有沒有就沒有，怎麼還分好壞消息？難不成還能查出她功績造假什麼什麼問題，她也真的啥事都沒幹啊。姜洄有些漫不經心地想。
姜洄等了會兒，沒有等到人迴應，就有些疑惑的看向對方。
然後在對方的示意下，緩緩地走到她跟前。
隨後對方做了一個讓姜洄意想不到的動作。
女孩不及反應，便感到一個帶着溫熱的東西落到發頂，因爲頭圍的差別還是略微顯大了，遮了她滿眼。
等她勉強將這頂並不屬於她的帽子扒拉正，便正好對上對方略有些的促狹的眼神。
是的，沒錯，姜洄確信自己確實在這位常年冰塊臉的唐叔叔臉上看到了一種類似於捉弄的情緒，並且剛纔確實是對方將自己戴着的軍帽蓋到了她的頭上。
這、這……是奪舍了吧？！
姜洄啞口無言，一時間甚至都以爲自己在做夢。
“恭喜你，小朋友，還未正式入讀軍校便榮獲上士軍銜。想來你的父母知道了……也會很高興的。”對方微微笑道，嘴角揚起一抹明顯的笑意。對比其他人稍顯清淡的笑意讓他長年顯得冰冷無情的神情柔化不少。
姜洄從未在斯達克面上看到這樣柔軟的神情，這讓她彷彿隱約看到了對方深藏在內心深處的另一面。
不過上士……是她想的那個嗎？
而且這個應該就是好消息了，所以壞消息是什麼，誰能告訴她？姜洄竟有些不合時宜的胡思亂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