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國師派你來對付我的？”
這是柴策的元靈被許進放出來之後的第一個問題。
許進緩緩搖了搖頭，??“順手。”
“順手？”
柴策的元靈一臉愕然之色，??“剪除我一個八階軍主，竟然是順手？”
“那你還想怎麼樣？這不是成了嗎？”
“也是。”
柴策苦笑，“火雲星域是你攻破的？星官祝文海也是你斬殺的？”
許進點了點頭，柴策臉上苦笑更濃，“國師隱藏的夠深的啊，看來，很早就懷疑到我了。”
“你們這些個軍頭，可不好輕動。”
聞言，柴策元靈露出回憶神情，??“也是，這兩年，大陳變化太大了，以前，無我不可，但現在，好像無我之後，也沒有太大影響了。”
“你與拜斗神教什麼關係？”許進問道。
之所以問，而不是直接用溫夢審訊，主要是很多隱秘的東西，可能有神魄封禁，所以先行訊問。
“我爲什麼要告訴你？”柴策冷笑。
許進亦冷笑。
冷笑間，柴策的元靈先是抽搐，然後就忍不住慘叫起來，卻是許進直接催動了蝕意。
一直折磨了足足半刻鐘，柴策的元靈都開始放聲慘叫了，許進才緩緩停止。
“現在可以說了吧？”許進冷笑。
一臉慘厲狀的柴策卻是笑了起來，笑容堪比厲鬼，??“這點折磨算不得什麼，老子的骨頭都還沒有鬆開呢，再來。”
許進目光中有異色閃過。
看上去倒是條硬漢。
又是半刻鐘之後，許進剛剛停止，柴策的厲笑聲就響了起來，??“停什麼？再來，繼續啊，不夠！”
許進皺眉，但並沒有繼續。
既然柴策意志如鐵，那就沒必要浪費時間了，直接溫夢訊問罷了，大不了將這廝搞得魂飛魄散。
不過，在強行訊問之前，許進還想嘗試一下。
“柴策，你承受這樣的痛苦，拜斗神教教主也看不到吧？
他遠在八荒大陸，更不可能來救你。
你這樣堅持沒意義吧？”許進說道。
“誰說我的堅持是爲了拜斗神教？”柴策冷笑。
“不是嗎？”
“各取所需罷了。”
“與血神教的衛續媾和也是各取所需？”
“自然，要不然，我如何突破八階？”
“這麼說，你各取所需之後，也是在盡忠大陳嘍，我倒有幾分冤枉你了？”
柴策不言，半晌才道，“人不爲己，天誅地滅。”
“我已經沒耐心了。”許進冷道。
“給我個機會，我要見國師。”柴策忽地說道。
“理由？”
“我可以讓國師兵不血刃的全面接管玄虎軍。”說完，柴策又道，??“你不懂軍中事務，但國師一定懂。
我死，即便國師和毛帥親臨，也休想安穩接管玄虎軍。”
許進沉思幾息後道，??“這還不夠。”
“其它的，我見了國師纔會說。
要不然，你就繼續吧，反正我已經是必死之身了。”柴策元靈笑道。
不得不說，柴策還是說服了許進。
半個時辰之後，許進回到了陽都戰城。
只有國師程月霄，陽都戰城的一萬精銳，已經安穩了。
未見大帥毛嶽。
但許進也看到，校場上又多了幾十個人頭。
應該是強行彈壓的。
見到許進之後，國師一臉憂心，??“前線玄虎軍已經知曉了軍主被斬一事，毛帥親往趕過去彈壓了。”
“國師，我是不是做的太急了？”
聞言，程月霄搖了搖頭，??“恰恰相反，你做的非常好，處理速度極快。
要不然，這會已經起戰事了。
大戰前，將柴策這個威脅剪除掉，是好事。”
許進隨後就將柴策的元靈交給了國師程月霄。
在這一點上，柴策倒也沒有欺騙許進。
他提出了兩個條件。
一是身後名。
二是他柴氏一族的軍中人員，親族，國師隨意處置，但請國師不要追罪于軍中之外的柴氏家族，不得無罪加害柴氏族人。
代價是他會親自傳令給玄虎軍的一衆將主，並按程月霄的命令委任新軍主。
讓大陳以最小的代價，全面接管玄虎軍。
同時，有問必答，並交出須彌空間，然後速死。
當然，要求程月霄和許進引動元靈就答應的條件發下大道誓言。
沒有太多猶豫，許進和程月霄就按柴策的要求引動元靈，發下了大道誓言。
須彌空間什麼的，殺了他也能得到。
關鍵是無損接管玄虎軍，這太重要了。
玄虎軍中柴氏宗親可不少，這都是死忠，他們煽動之下，玄虎軍能留多少，就不好說了。
但血流成河是必然的。
見程月霄和許進都發下了大道誓言，柴策也不廢話，直接拿了摘星令聯繫上前線部衆，解釋了一下。
他是被叛變的星河戰場大元帥衛續欺騙之後擊殺的。
“國師，玄虎軍的接任者，我這會就安排下去，應該可以順利接任。”柴策問道。
聞言，國師程月霄忽地看向了許進。
許進這個鎮域王，還是光桿司令呢。
“他暫時不行。”
柴策一口否絕，??“玄虎軍中在瘋傳鎮域王殺我，他去了，只會激發矛盾，我這些年帶兵，也算有方。
最好是從玄虎軍中就地提拔。”
“玉蟬吧。”許進說道。
“那好，就寧玉蟬。”程月霄點頭道。
柴策愕然之際，隨後笑了起來，“不錯，這女娃不錯。勇猛過我，殺伐果絕，帶兵有方，戰功彪炳，軍中威望也夠高。
有她接手玄虎軍，倒不會埋沒了玄虎軍，我亦無憂了。”
幾息之後，寧玉蟬就地提任玄虎軍副軍主、執掌玄虎軍所有軍務的軍令，就在柴策的通令下，通傳全軍。
不到半個時辰，大帥毛嶽就傳來急訊，有柴策的軍令配合，他帶着寧玉蟬出面，已經順利接掌了玄虎軍，目前，已經開始就地整編。
而這半個時辰內，許進和國師程月霄也將能問的都問了。
柴策還真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柴策的身份，也出來了。
拜斗神教的隱世真君。
與拜斗神教的四相真人俱有聯繫，與拜斗神教的教主也有過聯繫，但並不熟，也未見過。
“柴策，拜斗神教教主的真實身份，你知道嗎？”程月霄問道。
“不知道。”
說完，柴策又沉思了幾息，??“幾年前他請我幫他轉運大量拜斗神教教徒往某個星域時，親自聯繫過我，我感覺，我對他一無所知，他卻對我很熟悉。”
“很熟悉？什麼意思？他知道你的情報？”
“不！
不是那種熟悉。
我感覺，他見過我。”
“見過你？”程月霄愕然，??“你是說，他在現世也有身份？”
“我不確定，但自從我跟他聯繫上的這十年前，他應該一直在某個星域，但是他就是對我很熟悉，他甚至知道我在帝都宛邑時的喜好和修煉情況。”柴策說道。
程月霄愕然，??“你在帝都宛邑時的情況，那是多少年前的事情？”
“國師，我執掌玄虎軍已經十七年，來星河戰場，已經有二十五年了。”柴策回憶道。
“二十五年前，就認識你的人？”程月霄皺眉，這個範圍，可就太廣了。
“還有其它線索嗎？”
“容我想想。”
“他們每年通過我轉運往星域的大量物資中，有一樣，是這十年間，每年必有的。”
“什麼東西？”
“流霞飛光。”
聞言，程月霄露出錯愕的神情，許進的卻是聽得一臉懵，他完全不知道這是什麼。
“看來國師已經知道了，再有問的沒有，沒問的，就送我上路吧？”柴策笑道。
國師程月霄卻是沉吟道，??“柴策，如果你願意，以你元靈後期的修爲，我可以幫你找個八階的屍體，讓你借屍重生。
但卻需要你接受神魄控制，在前線戰場爲我大陳效力。”
因爲和拜斗神教交易頗多，柴策的魄修爲竟然極強，比國師程月霄還強。
元靈後期。
許進瞬地就明白了國師程月霄的意思。
這是讓柴策借屍重生，讓大陳多一位效力的八階。
聞言，柴策笑了笑，搖頭拒絕了。
“爲什麼？”
“國師，見識了這人世間極致的風景，你再讓我跌回泥潭，還是沒有任何希望的那種，我不願意。
來吧，給我個痛快。”柴策笑道。
幾息之後，國師程月霄側身，衝許進點了點頭。
只是念動，蝕意鎖神一瞬間爆發，柴策的元靈就崩解成灰。
清風拂過，已經無蹤跡。
……
幾息之後，許進有些忍不住的問道，??“國師，流霞飛光到底是什麼？”
程月霄看了一眼許進，似是回憶道，??“大陳宛邑最好的美酒流霞醉你聽過沒有？”
“聽過。”
“但市面上的流霞醉，並不是最好，最好的供應皇宮大內的特品流霞醉，又名流霞飛光。”
“國師的意思是，拜斗神教教主的真實身份與大陳皇室有關？”
聞言，程月霄緩緩搖了搖頭，??“大陳皇室，已無這般人物。
但是，當年我的老師最愛喝流霞飛光了，我經常持他手令，或去皇宮，或去流霞酒莊那裡取流霞飛光給老師喝。”
許進聞言愕然，定定的看向了國師程月霄，??“國師難道懷疑前大國師是現任的拜斗神教教主？”
“不。??”
程月霄再度搖了搖頭，??“我老師是重傷不愈坐化在我面前的。”
“那這豈不是沒用。”
“有用。”
“當年，我老師有一酒友，亦酷愛流霞飛光，每飲只飲流霞飛光。老師每次飲酒，都是與其共飲。”
“誰？”
“靈紀星殿殿主司馬渠！??”
許進愕然。
無數疑問浮上許進心頭，拜斗神教教主的真實身份，似乎也要揭現了。
因爲拜斗神教最擅收集神魄力量，靈紀星殿亦最擅長神魄秘術，可以說，相輔相成。
時間線亦對得上。
可能性極大。
只是靈紀星殿在二十年，就被殺得封樓鎖殿，被封鎖在那個靈紀星殿獨有小世界無法出來。
那拜斗神教教主是另有其人？
還是說靈紀星殿殿主馬司渠已經出來了？
還有，若拜斗神教教主真是靈紀星殿司馬渠，那麼這司馬渠得有多強？
拜斗神教收集了海量且精純的神魄力量，而靈紀星殿本身有澄魄星紋，靈紀星殿還有五階元靈突破六階的秘法。
這……
*****
相比於柴策的爽快，有滴血神紋做依靠的衛續，就無比的嘴硬了。
剛剛從須彌空間將其元靈放出來，就怒罵不已。
各種污言穢語一頓猛噴，噴得國師程月霄也皺眉不已。
當然，他的目的，程月霄也看出來了。
只求速死。
當然不會如他的願。
沒有辦法的情況下，只能用溫夢審訊了。
但是，溫夢審訊時，卻隨時有可能觸及某些神魄封禁，讓其元靈直接崩毀。
許進也將他此前的推測給國師程月霄說了一下。
“你答應給他一個痛快，他寧願遭受折磨，都不願意主動交出須彌空間？
須彌空間內有重寶？”
程月霄聞言後思忖了幾息，??“要不我們配合一下。須彌空間必須時刻有神魄本源氣息連接，若無，就會化成無主之物。
他的滴血神紋復生，從死到復生，最快也需要幾息時間。
只要動作快，應該可以將他的須彌空間牽引出來。”
“可以。”
“那你來牽引吧，你神魄修爲比我強，這方面經驗也比我豐富，我負責訊問，只要一有異常，你馬上牽引。”程月霄說道。
許進聞言汗然，什麼叫他這方面經驗比較豐富，好像他專門掃蕩其它人的須彌空間一樣。
“我開始了。”
下一瞬，國師程月霄發動了溫夢，開始在夢中訊問衛續。
許進則是全力催動明紀星紋，感應方圓千米內的異常變化，只要有須彌空間印記出現，他在第一時間就可以牽引出發來。
六十息之後，被訊問的衛續的元靈，忽然露出了一絲莫名的解脫笑容，同一時間，元靈開始寸寸崩解。
同一剎那，發現異常的許進全力催動元靈神念。
只一瞬，就感應到有一道須彌空間烙印浮現。
第一時間全力牽引。
半息之後，衛續的須彌空間的烙印被牽引出來。
許進的神情，也是鬆了一口氣。
同一時間，許進就將神念投入了剛剛牽引出來的衛續的須彌空間中。
投入的剎那，許進的眼睛猛地一瞪。
大貨！
衛續的須彌空間中，還真有寶貝！
價值連城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