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惜芩看着白衍森陰寒的臉色，心想着應該是她按掉了他的電話而生氣吧！
平常他的目光是深邃沉沉，很少有這種陰寒至滲人的時候，雖然她在兩人的關係上已經想清楚了，但是對上這樣的眼神，還是有幾分畏懼的，所以她只有別開頭。
“蘇小姐下午沒接我的電話，是因爲在跟博達籤合同，但是蘇小姐也別忘了，卓盛那邊的事還沒完成，我這個老客戶是不是該顧着。”
在她移開目光之後，陰陰沉沉的話帶了濃濃的酸意飄進她的耳裡。
蘇惜芩一怔，沒想到白衍森會把她掛電話的事在這兒擺出來。
如此一來，倒是顯的此地無銀三百兩了。
這不是擺明告訴旁人，她跟他的關係不同尋常，否則只是平常的客戶關係，她爲什麼要拒接。
她轉回頭對上他的視線，幾秒後客氣的迴應：“下午實在是比較忙，忙完後又忘記了，真是不好意思，白總。”
“忙也該有個度，你掛掉卓盛的電話，要是耽誤了珠寶發佈會的事，這後果誰來承擔？”
白衍森依舊不依不饒，沒有打算放過她的意思。
她呼了一口氣，捏着包的手緊了緊，正色的答：“白總放心，發佈會的事一定不會耽誤。”
就在這時，叮一聲，電梯門緩緩往兩邊滑開，下一秒裡頭的人涌了出來，這時，一直斜視他們倆人的薄庭川開口。
“蘇小姐，電梯來了。”
蘇惜芩擡手，攏了攏耳根的髮絲，明白薄庭川是在幫她，於是低低的應了一聲。
“好。”
她收回和白衍森對視的目光，邁開步子走進電梯，薄庭川淡淡的瞟了白衍森一眼，後擡腳跟上去。
一臉陰沉的白衍森蹙着眉頭望着進了電梯的人，其實蘇惜芩化了妝後整個人都不一樣，明媚的青春洋溢，跟平時冷冷清清的樣了大相徑庭，不可否認，化了淡妝的蘇惜芩更加有女人魅力。
但是他並不希望看到這樣的蘇惜芩。
“白總，電梯來了。”一旁的凌董小聲的提醒着，白衍森瞅了他一眼，然後擡起腳往電梯裡邁去。
凌董被白衍森那一眼看的有些顫顫畏畏的，他沒做錯什麼事吧！
……
電梯緩緩升啓，四個人的空間顯的有些僵冷，在電梯上升的時候，蘇惜芩往一旁靠了靠，因爲白衍森站的太近，他的氣息時刻困擾着她。
她的舉動自然逃不過白衍森的利眼，其實他發覺到了蘇惜芩今天看他的眼神不對勁，冷冷清清，比看陌生人多點緊張，平常她的眼神不是這樣。
平常她看他的眼神總是帶着一股剋制，剋制着心裡某種情緒或某種心思，但是今天，他沒有從她的眼睛裡看到那種剋制。
一個晚上，她變成這樣？
白衍森心裡莫名的生出一股煩躁，他一直望着電梯牆上鏡子裡的人，但是她垂着眸，長長的睫毛擋住了眼裡的情緒。
電梯停住，他看着她邁開步子出了電梯。
“白總，我們好像也是五樓。”
話落，白衍森的長腿已經跨出了電梯，凌董愣了一下。
白衍森的方向和他們的方向是一樣的，在他到達包廂時，他沉沉的說了一句。
“蘇小姐，有一些急事，需要商量合計，你吃完過來507房找我。”
蘇惜芩頓了一下步子，但是沒有迴應，但也只是一下，隨後她就邁着步子往前走。
白衍森單手抄袋，看着漸行漸遠的身影目光愈發幽沉起來。
他不能溫水煮青蛙了。
————
蘇惜芩和薄庭川進了包廂，莫西顧和博達一干高層已經到了，這頓晚宴博達的高層都出席。
坐了一會，開席了，一開席那些高層紛紛舉起酒杯，蘇惜芩心因爲生理期，不能碰酒，只得說解釋。
“各位抱歉，我這兩天身體不適，酒實在不能喝，就以茶代酒了。”
有人不答應，蘇惜芩一臉爲難，這時，坐在一旁的莫西顧開腔。
“這樣吧，蘇小姐的酒由我這個老闆來代。”
蘇惜芩倒是意外莫西顧會出手幫她，淡漠的瞟了他一眼，但也只是一眼，沒有過多的情緒。
一直沉默的薄庭川夾着青菜，在青菜放進嘴前，不輕不重的說。
“大家別欺負女士，蘇小姐既然說身體不適，自然是身體不適，也就別勉強了。”
老總髮話，其他人自然不敢起硬逼着她喝，蘇惜芩倒是意外薄庭川會幫腔，示意性的朝他頜首以表示謝謝。
薄庭川倒是一副淡淡的表情，似乎並不把這些放在眼裡。
接下來蘇惜芩都只是安安靜靜的吃着菜，在這喧吵的酒桌上，安靜的像空氣，大部分都是那些高層跟莫西顧在拼酒，薄庭川也幾乎是滴酒不沾。
蘇惜芩坐的位置和薄庭川相鄰，所以在衆人拼酒的同時，薄庭川拿起跟前的酒杯，對着蘇惜芩舉起來。
“蘇小姐，爲我們第一次合作，乾杯。”
蘇惜芩擱下手中的筷子，執起跟前裝水的杯子，“薄總，這杯應該是我敬你纔對。”
“行，那就你敬我。”
兩人的杯子輕輕的碰在一塊，和薄庭川喝了之後，蘇惜芩也不是第一天混職場，如果厚薄庭川薄其他高層，只會給以後的路帶來阻礙，於是拿着杯子站起身，朝着在場的所有高層舉杯。
“我在這兒以茶代酒敬各位，希望在以後大家多多關照，我們合作愉快。”
蘇惜芩的落落大方讓在場的人刮目相看，和剛纔安靜無聲的狀態大相徑庭，剛纔她的沉默給衆人的感覺就是清高或者是太作的想法。
但現在她這一番舉動完全是打消了他們的誤看，於是有人倒是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
“蘇小姐要是你的杯子換成酒，那纔夠誠意。”
蘇惜芩也不介意，大方的笑：“因爲身體方面的原因實在不敢大意，萬一喝出什麼病來，影響跟貴司的合作那就得不償失了，這次我欠着，下次跟一定酒回敬各位。”
蘇惜芩滿臉的真誠，還有落落大方的言語，已經征服了在坐的衆人，突然有人說。
“想不到蘇小姐也是性情中人，來，幹。”
所有的人都站起身跟她碰杯，“以後多多關照。”這晚衆人聽的最多的是就這句，也被她的謙遜而征服的心服口服。
她的表現倒沒有莫西顧什麼事了，望着獨擋一面的蘇惜芩，莫西顧突然覺的她此刻比任何時候都要美上幾分。
其實這份美不僅莫西顧察覺，薄庭川也察覺了，那雙慣性冷然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