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明燁如約而至，范姜坐在方桌跟前，臉上帶着笑意，一襲貴氣的紫色真絲旗袍更顯雍容華貴。
“顧總真是守時。”
落座，顧明燁的第一個反應看了一眼腕上的手錶。
范姜臉上的笑意凝固了下，但是很快，又恢復常色。
“喝點什麼？聽說這家的曼特寧還是不錯的。”
“不必了，席夫人有話還是快一點說比較好，我下午還有行程。”
清冽的語氣讓范姜放在腿上的手頓時緊緊握住！
好一個顧明燁，還真是和外界傳言的一模一樣。
“顧家四少果然名不虛傳，看來是還在爲宴會的事有所隔閡啊。”
說着，轉身看向身側穿着黑服的侍者。
“兩杯曼特寧謝謝。”
既然對方時間這麼趕，看來這頓飯也不必要了，一杯咖啡的時間，足夠。
“席夫人多慮了，我不喜歡讓過多不相干的人佔用自己的時間和思緒。
如果溝通上沒有問題的話，請開門見山的說。”
顧明燁像是打臉打上了癮，真是一扇一下就停不下來。
“是關於兩家合作的事，之前因爲我們家老席說回國不談公事，所以就耽擱下來。
但是我想，顧總應該對於這次合作——”
“合作？席夫人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又一次打斷范姜的話，只是這一次，他的語氣更加冷。
甚至，帶了一絲絲不屑。
“如果今天席夫人找我來，就是爲了說這個，那麼……恐怕要讓席夫人失望了。
我沒有打算要和席家談合作的事。”
聽到顧明燁這些話，范姜臉色頓時灰敗。
她以爲不過就是三兩句諷刺的話而已，誰讓陸鈞彥有把柄在他手裡。
可是，范姜怎麼都沒想到，他竟然會狂妄到如此地步。
“這是什麼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
席夫人是不是以爲，除了席家，我沒有可以合作的對象了呢？
華盛頓有能力的公司可不止是你們一家。”
“您的咖啡。”
濃郁的曼特寧散發着醇厚的誘人的香味，顧明燁拿起咖啡杯，喝了一口，味道很好。
和顧明燁的閒情逸致比起來，范姜可沒什麼心思喝咖啡。
這走的是什麼棋？既然能讓陸鈞彥來打個前瞻，不就是爲了能讓之後的事順理成章麼？
可怎麼……
該不是要獅子大開口吧？一想到是這個可能，范姜就不由的更是防備起來。
“顧總何必說的這麼絕情呢？其實你我都是聰明人，有些事，順理成章，不是很好麼？”
范姜覺得自己已經經話說到這個地步，倘若顧明燁夠聰明就應該順着這個臺階接下去纔對。
可顯然，講到這裡，顧明燁已經大致明白，整件事情的脈絡。
依照她的個性，低頭是斷然不能，一定是事出有因。
而一開始懷疑到陸鈞彥那檔子事兒，從剛剛范姜的談吐之中，也該得到了證實。
這個小笨蛋就是爲了自己和陸鈞彥去做這樣的交易？
怪不得，一直嚷嚷討公道，原來背後已經做了這樣的準備。
邢蕎，你可讓我拿你怎麼辦纔好？
我就這麼值得你傻傻付出，還丁點兒不想讓我知道？
我早就說過，顧明燁，不是你想象中的顧明燁，顧明燁，不是好人……
“所謂順理成章並不是像席夫人說的這樣。
如果席夫人以爲有什麼籌碼可以互相交換，那麼真是要讓你失望了。
我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竟然讓席夫人有了這樣的誤會。”
這左一句誤會，右一句誤會讓范姜簡直要氣炸了肺。
她都已經如此自降身份，顧明燁竟然還這麼端着架子，到底是安的什麼心？
“顧總難不成是覺得耍人玩兒很有趣嗎？
要是真的不能合作，爲什麼……”
“席夫人何不說的直白一點，是因爲想要保全範家的名聲，所以纔想要保全這次所謂的合作。”
顧明燁倏地將這層朦朧紗撕碎，讓范姜語塞。
“之所以說是誤會，是因爲，我從來沒有想過要用什麼籌碼來換回這次合作。
反而，請席夫人告訴那個給你透露這個意思的人。
自己做的事，不管什麼後果都是要買單的。”
范姜心裡一緊，脣抿成一條直線。
“顧總這是什麼意思？”
“看來席夫人在外多年，中國話有些聽不懂了。我也不介意說的更直白一點。
犯了錯就要承擔後果。陸鈞彥，我不可能會放過，至於會不會波及到範家，我一點都不在乎。
還有你自認爲的什麼合作，我也從來沒放在眼裡過。
您跟沈家的那些人聯繫密切，估計也都談的差不多了，此番又來向我拋橄欖枝，不知道要是被沈依知道了，該有什麼樣讓人意想不到的事發生呢？”
清冽的聲線繼續着，顯然顧明燁已經懶得再浪費時間和她繼續周旋下去。
之所以會忍受她說了這麼多廢話，無非是想看到她失望透頂的那種猙獰表情而已。
比起，沈依，范姜這樣的女人才更可怕。
沒有教養，自私自利，絲毫不爲自己的錯誤覺得愧疚。
不過，沒關係，只要讓她得到懲罰就好。
反正她的那份愧疚和歉意，自己也並不需要。
“你……好啊！你是故意的是吧？”
范姜再也沒辦法維持自己的貴婦範兒，精緻的臉上更是露出猙獰不已的表情。
她可還被人當猴子耍過！顧明燁，他竟然敢這麼做！
“你明明知道我來的目的，還故意等我說了這麼多才……顧明燁，侮辱人也要有個限度！”
手重重的拍在桌子上，發出“嘭”的一聲！嚇了周圍的客人一跳。引來旁人好奇的目光。
一向注重面子的范姜卻也顧不得這些。
這個顧家小子實在是欺人太甚！
不，不對……這件事不是這麼簡單。
眯了眯眼，范姜的眸子倏地睜得老大。
“你該不會是故意這麼做就是爲了給邢蕎出一口氣吧？”
顧明燁眼裡多了諱莫如深的笑意，沒承認，也沒否認。
可范姜就是再遲鈍，也明白他的表情代表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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