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已經說到這個份兒上，聶楠覺得好像有一隻無形的重錘狠狠的敲打在他心臟上一般。
顧明燁的驕傲，顧明燁的自信，以及顧明燁的那種桀驁不馴都讓他望塵莫及。
“你看看你現在活的樣子，還以爲能掀起什麼風浪麼？
唉，我竟然不知道你如此天真。
很多時候最好能看清自己的位置和能耐。
千萬不要到了死衚衕裡無路可走的情況下才恍然大悟。
有些事兒，得靠腦子。”
這一輪接着一輪的嘲諷讓聶楠真是有些招架不住。
今天的一切就算是個意外，卻無意中幫了顧明燁。
的確，如此的局面，不管事情向着哪個方向去發展，對於他來說都是有好處的。
真是可怕，竟然要到了如此境地。
“你是從一開始就計算好了所用是麼？”
都到了這個時候，他竟然還不知道自己是因爲什麼死的。
顧明燁挑眉，看着聶楠，倏地放開了制住他的手。
聶楠大口大口的呼吸，因爲呼吸太猛，咳嗽了好幾聲，震的胸腔都疼。
“沾沾自喜是最要不得的。
別和我比對邢蕎的感情。
我和她認識的時間，比你長。
我爲她做的那些事情，比你多。
總是在我面前說你做了多少多少，呵呵……聶楠，你和我顧明燁，比不了的不僅僅是智商。
也不僅僅是財富，更不僅僅是能力。
而是，對於邢蕎的愛，你不及我，哪怕萬分之一。”
顧明燁只像是在平常說話那般敘述着，卻讓聶楠覺得無處遁形。
想要反駁，可是卻無從反駁。
沒錯，不管是哪一樣，他都輸給了顧明燁。
就算自以爲最能比得過的感情，也因爲他的偏激而變成了最大的笑話。
呵呵呵……會有人愛對方愛的如此傷害對方麼？
他不是不知道讓邢蕎染毒是多麼的罪無可恕。
那不過是他黔驢技窮，狗急跳牆下的招數罷了。
最後的最後，他成了這樣的德行，呵呵呵……廢人一個，任人宰割。
每天都做着能夠東山再起的美夢。
可是夢都會醒的！
“你還是殺了我更痛快！爲什麼非要這樣侮辱我？
你已經贏了，給我個痛快啊！
還是說，你根本就不敢！”
事到如今，他也沒有什麼好說的，只能想着如何得到一個痛快罷了。
可是如果能給他一個痛快的話，那就不是顧明燁了啊。
“白笑風現在在裡面，正準備把所有的罪責都推給你。
如果你幸運的話，成了主犯，死刑是沒有任何異議的。
可是，你覺得死刑真的是一種解脫麼？”
蹲下身子，顧明燁目光放在聶楠襯衫解開的風紀扣。
伸手的動作讓聶楠本能的向後。
這個自我防衛的動作讓顧明燁微微勾脣，然後，繼續手上的動作。
一邊將他的風紀扣扣好，一邊繼續開口:
“如果真是死刑的話，也就順了你的意思。
但是你放心，我怎麼讓你讓無辜受罪呢？
那裡面是什麼樣的環境，你已經很熟悉了不是麼？
我要讓你……”
繫好釦子，傾身，顧明燁在聶楠的耳邊輕輕繼續。
“一輩子都在裡面，好好享受一下，什麼叫沒有自由的滋味。
人吶，自由纔是最可貴的，不是麼？”
“顧明燁，你！”
聶楠怒極攻心，一雙手抓住顧明燁，想要動粗，可是他雙腿不便，顧明燁只是輕輕用力，輪椅就翻倒在地。
而輪椅上的聶楠也滾了出來，趴在地上。
宋知站在門口，像是一尊雕像，並沒有要動的意思。
從始至終，只是守在那裡。
半蹲在聶楠跟前，看着他萬分不甘的眼神，顧明燁臉上的笑意更濃厚了。
“別說你現在腿是廢的，就算不是，你以爲你能打的過我麼？
年輕人啊，火氣不要這麼大，也該掂量一下自己的能耐啊。
其實，我還有很多話想跟你說的，可是，我又怕說了讓你更生氣。
你說，這可怎麼辦。
我這人也沒有那麼的不善良。”
他語氣越是輕鬆，聶楠的眼神越是憤恨。
任何一個男人怕是都接受不住這樣的羞辱。
“但是對於你來說，我的善良就太不需要了，是吧？
時間也差不多了，估計你一會兒就要犯了癮，要我幫你麼？”
聞言，聶楠繃起青筋，怒吼一聲。
“滾！滾出去！從我家裡滾出去！”
即便是被罵成這樣，顧明燁還是不生氣。
慢條斯理的站起身來。
“時間也差不多了，今天和你聊的很愉快。
也希望你能享受你的時間。
因爲，真的剩的不多了。”
說着，顧明燁笑着轉身離開。
聶楠看着他瀟灑離去的背影，恨的牙根發癢。
一次又一次的羞辱，卻只能這麼默默承受。
再繼續如此下去，是不是就真的成了一個或者不如死了的行屍走肉？
顧明燁，顧明燁！
都是他，都是因爲他，自己纔會變成這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呵呵呵呵……
自己這麼活着還有什麼意思？
他不會放過自己的，一定不會放過自己的。
可是，就算是真的要下地獄，他也絕對不肯這麼孤單的去。
不管是誰，他都要抓一個墊背才行。
墊背，墊背……
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
聶楠放生大笑，笑的有些魔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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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聶家出來，顧明燁並沒有要掉以輕心的意思。
迅速給了接下來的指示，很快就要輪到聶楠聆訊。
放他這個瘋子在外面，還是太危險了一點，事到如今該讓他進去嚐嚐滋味了。
至於邢蕎這邊……他還得有個新打算才行。
“顧先生，要不要和卓少再商量一下？”
“不用了，紅盟的事就交給他處理，我也沒有想過要在這個時候暴露自己的身份。”
對於紅盟上下，認的主子只有卓放一個。
現在又發生了這麼多事，不要節外生枝纔好。
所以，對於顧明燁來說還是安全第一。
少個敵人不管從哪個角度來說都是好事。
以前沒有必要暴露身份，現在也更沒有必要。
而接下來的事也非常簡單，不過就是按部就班罷了。
不管是聶楠，還是白笑風，統統一網打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