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憤的感覺一過，凌北帆有些迷茫。
夭夭當初離去之時，沒有半分祈求，半分留戀，只是絕塵而去。
他後面和洛果果去咖啡廳，自己也分不清是什麼心情。
是去憐憫夭夭麼？還是隻想證明，他凌北帆也是有情有義的男人，只是不得已辜負夭夭，還是有心幫夭夭一把……
當然，那個看上去俏皮可愛，其實無比倔強的夭夭，不僅不領他的情，還想給他下瀉藥。
如今夭夭居然成了恆天國際的孫少奶奶，他凌北帆的臉往哪擱……
“多謝孫會長認同。”曲瀾淡淡一笑，“謝謝各位同行相讓。”
深邃的眸光，似笑非笑掃過凌北帆。
老爺子說不能讓淩氏蓋過風頭，他曲瀾當然不會讓凌天地產凌駕於恆天國際之上。
“沒事沒事。”暴發戶立即附和，“都是同行，自然要齊心協力。”
凌北帆的冷傲俊臉，更冷傲了幾分。
幾分不甘——他輸在輕敵上，被曲瀾搶了風頭。早知道曲瀾是恆天國際的少東，他自然會全副武裝備戰。
悔之晚矣！
凌北帆心中一動：“孫會長，我們凌天地產本來很願意一力承擔，只是不想搶大家的功勞。
曲瀾含笑輕抿一口茶。凌北帆這是在酸他曲瀾呢……
眸子一閃，曲瀾淡淡一笑：“孫會長，我也不是想搶頭功。只是在場各位，全是本市地產龍頭，要是一個養老福利院，也要大家一齊動手。萬一傳出去，總會有點尷尬。”
“也對。”暴發戶立即擁護。
孫劍華淡淡笑着：“不會不會，大家都明白。我代表商會謝謝曲少。來，大家一起品品這個茶，猜猜是四大名茶裡哪一種？”
曲瀾淡淡一笑，孫劍華這話一出，大局已定。
凌北帆再要說什麼，也明白已經迴天乏力，不再多話。
從孫會長家出來，凌北帆和曲瀾都來到停車場。
坐進蘭博基尼，曲瀾踩上油門離去。
凌北帆卻沒有動。
好一會兒，他拿出手機，開始打電話：“夭夭，晚上見個面。”
其實，他心底多少有那麼點不確認，陶夭夭真的嫁給曲家長孫了嗎？
“不行啊！”陶夭夭氣壯山河的聲音傳來，“凌總，並不是每個人都像你和洛果果，有祖蔭庇護，吃住不愁，花錢不愁。像我和曲先生吧，屬於沒錢的年輕夫妻，柴米油鹽都得努力，一天不工作，都得擔心明天沒飯吃，所以我沒時間陪凌總閒磕。”
說完，陶夭夭頗有氣勢地掛掉凌北帆的電話。
擰眉聽着手機傳來的盲音，凌北帆臉色黑了幾分。
在曲瀾面前還只受了三分內傷，陶夭夭這一句，幾乎讓凌北帆憋出內出血。
這對夫妻一個唱白臉，一個唱黑臉，專門來對付他凌北帆是吧！
曲瀾在他面前擺權擺闊，陶夭夭在他面前唱苦唱窮。
都一對神馬伕妻！
踩上油門，凌北帆鐵青着臉回了凌天地產。
洛果果正甜甜地笑着，等凌北帆回來：“北帆，你過來看看，寶寶在踢肚子呢！我們寶寶以後是個頑皮的小太子……”
擠出個笑容，凌北帆卻沒心情陪洛果果說話：“果果，我現在要開個會。”
“呃？這麼急呀！”洛果果伸出個指頭，指向外面，“那她怎麼辦？”
凌北帆一怔：“白雲婉？”
洛果果嘿嘿笑了：“她來凌天地產應聘。北帆，我覺得，留下她，對你有百利而無一害……”
恆天國際鳳凰子公司。
季墨有點不放心地瞅着陶夭夭：“凌北帆還在打電話找你？”
“他是閒得蛋疼！”陶夭夭訕訕地摸摸鼻子，“師兄，你不知道，他是故意天天打電話給我，想打擾我的思路，拖延我的設計稿，然後好把我告上法庭，逼迫我回凌天地產去看他的臉色……”
說着說着，陶夭夭歪着頭，陷入沉思。
好一會兒，她幽幽嘆息：“這男人以前沒這麼壞心眼啊！果然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才幾天工夫，洛果果就把凌北帆一顆紅心給染成黑玫瑰了。”
季墨忍不住噗哧笑了。
曲瀾果然出差去了，不知去哪個沿海城市。
曲瀾不在家，陶夭夭樂不思蜀。她可不是不想回公寓，而是不想回咖啡廳。
一個人住公寓，愜意又瀟灑。
整整四天，一下班，她就樂顛顛地跑回公寓，大戰百萬訂單。
渴了喝水，餓了吃泡麪。用最低的消費，最高的效率，抓緊一切時間，搞定百萬訂單。
對陶夭夭而言，搞定百萬訂單，就是搞定凌北帆。
還能拿到一萬獎金當首付，多好！
五天後，陶夭夭的設計稿圓滿完成。
光果果的足踝踩在被單上，陶夭夭跳着自創的圓舞曲，給自己慶祝。
跳着跳着她忽然想起曲瀾來了——
陶夭夭有點內傷——他出差這麼多天，居然沒打電話給她這個老婆。
陶夭夭不知不覺趴下，聞着枕間遺留的男人氣息，有些失神。
明天是週末了呢，她要回家陪老爸老媽，不知道曲瀾會不會回來。
如果他回來，估計爸媽又會給曲瀾買龍蝦補身了……
第二天一上班，陶夭夭把做好的設計稿用電子檔發給錢拓，然後上六十樓。
曲瀾吩咐的事，她記得牢牢的呢！
搞定百萬設計案，陶夭夭神采飛揚，步子優雅輕快，步步生風，結果……
纔出電梯門，一不小心把對方撞得轉圈。
“對不起……”陶夭夭眼睜睜地看着對方“呯”地一聲，撞上正在合攏的電梯門。
“……”陶夭夭抽搐着小臉，知道自己闖禍了。
嗚嗚，果然樂極容易生悲呀……
對方終於站穩腳跟，是個滿臉紅光的老爺爺。
看着陶夭夭一臉惹禍的樣子，和一雙靈動的眸子，老爺子板起面孔：“你是誰家的丫頭？”
陶夭夭眸子一轉，訕訕地笑了聲：“爺爺，我不是誰家的丫頭，我是曲家的小媳婦。”
嗚嗚，六十樓的老爺爺八成位高權重。
她只能含糊着用“曲家小媳婦”渾水摸魚。恆天國際這麼大，曲家應該是個大家族，小媳婦多得很，未必人人都認識，說不定她就矇混過關了……
曲瀾姓曲，真幫她的大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