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門。
一股血腥味衝了進來。
身形嬌小,穿着淺灰色帽衫的假小子,正費力的扶着一抹搖搖欲墜的高大身影。
黎一站在門口,看着忽然衣襟染血的池駿,不由得愣了下。
“這……他怎麼搞成這副德行!你倆又怎麼跑到我這兒來了?!”
“沒空和你廢話,趕緊幫我把他扶進去!”
略顯低沉,猶如中提琴般深磁且別具特色的嗓音,撲面而來。
帽衫下細瘦的雙腿,因爲池駿的重量,微微打顫。
似乎堅持不聊太久,隨時都會倒下一樣:“快點啊!快救救他,再晚就來不及了!有什麼問題,等給他處理過傷口再說。你問什麼我都會說。黎先生,黎少……”
黎一盯着門口的兩人看了會兒。
眸光沉了沉。
數秒後,他伸手接過池駿,“把門關上,幫我去屋裡拿藥箱。臥室進門,左手邊第二個櫃子的第三層抽屜裡。”
“謝謝你。我這就去拿!”
假小子清秀的臉龐,有些污髒。
但眼眸乾淨而又真誠,載着滿滿地謝意。
黎一架着傷的不輕的池駿,把他丟在鋪了厚厚一層羊毛毯的地板上。
“唔……”
大概躺下時碰到了傷口,一聲痛苦的悶哼,從池駿微顯乾澀的脣齒間溢出。
慘白的臉上,滲着層薄薄的冷寒。
眉頭緊擰,狹長的眸閉的嚴絲合縫,只有濃密的睫羽在微微顫抖。
“怎麼傷成這樣?!”
撕開衣服。
黎一粗略的檢查了下,池駿身上的傷口,腹部的刀傷最爲嚴重,但看情況似乎並沒有傷到內臟:“喂……喂!池駿,你醒醒,這時候不準睡!快醒醒!”
伸手使勁兒的拍了拍池駿那張,和薄景菡格外相似的臉。
黎一連着喊了他幾聲,可他除了悶悶的低哼外,再無其他迴應。
“靠!你要死換個地方死,千萬別死我這兒。我被夾在你和cynthia之間,已經夠頭疼的了。你要是死在我這兒,我得怎麼和她交代啊!”
那小妮子,要是知道他知情不報,不知會不會把他整的死慘死慘的……
“來了來了,藥箱來了!”
瘦削的身影,拎着一個碩大的,標着紅色十字符號的醫藥箱,快步走近:“黎少,給——”
“爲什麼不把他送醫院?帶我這裡很危險,而且他傷的似乎挺嚴重的,不知道會不會失血過多,也不確定又沒有傷到內臟。我沒把握……”
“不,你有把握,你一定有把握!黎少,我求你了,你救救他,救救他啊!他不能去醫院的,他的傷,他的傷其實也不算太嚴重,沒傷到內臟。你……你一定能聯繫到家庭醫生,讓他來給他看看吧!”
一聽要去醫院,那小個子立刻就變了顏色。
猛地轉向他,抓着他的衣袖,不停的懇求着:“我譚唯一發誓,只要你保他今晚平安度過,收留我們一夜。我答應你一個要求,不論是什麼事兒,我都會替你辦成!”
她的一個要求?
黎一輕挑着眉梢,有些好笑的打量着譚唯一文弱的小身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