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的血液，像是被凍住了。
柳夢茹一動不動的僵在那裡，雙手攀上了薄景菡的手腕，使勁兒的捏着。
出於求生意志，她用了很大的力氣，掐的薄景菡手臂上的青筋都爆了起來，還有暗紅色的血管，也若有若無的顯現在雪白的肌膚之下。
“不，不是我！我沒有殺人，我沒有動手！”
“是你！就是你殺了我！”
“不是，不是我！薄卿卿，冤有頭債有主，你找錯人了！不是我，真的不是我，你要相信我啊！”
冰冷的觸覺，環握在她的頸上。
那份寒意，似乎一點點兒的，滲透了她的毛孔，蔓延到了她的血脈間，注入進了細胞裡，好似要將她整個人都冰凍起來。
柳夢茹幾乎忘了驚叫和求饒。
她戰慄着，明明很用了的抓着薄景菡的手腕，但力氣卻好似從身體裡抽了出去，漸漸地居然鬆開了手。
可那迷惑人心的眼淚，卻不停的，簌簌地，順着眼角流了下來。
“你還真是讓我失望！”
薄景菡一點兒也沒有同情，此刻慌亂至極的柳夢茹。
抓握在她脖頸的手，微微收斂。
嘴角諷刺森然的笑容，隨着那弧度的淺淺勾動，更顯明確了幾分。
而那動聽的聲音，也變得更爲陰冷，對此刻意識裡已經崩塌的柳夢茹來說，無意是最大的刺激：“去死吧，下來陪我吧！柳夢茹，這裡除了我，還有很多人在等你。你還記得給我主刀的醫生嗎？還記得那名前不久剛剛離世的藥劑師嗎？哦，除了他們，還有孟露露，還有個長相很娟秀的小記者。她們還都很年輕，比我離世的時候還要年輕……他們都在等你，全都在等你……”
火紅的衣裙，冷冽的眉眼，陰沉的笑容，絕美的臉龐，冰冷的體溫——
這一樣樣，一點一滴，就像是一條條小溪水，朝着一個方向涌去，最終化爲奔騰的江河，直直地朝柳夢茹心理防線的堤壩衝擊。
猛然發力的一擊，就將她原本堅不可摧的心理防線，徹底擊潰！
“啊！！！”
發瘋似的尖叫，在柳夢茹癱軟下來的前一刻，透過房間裡的監聽設備，鑽進監控室內衆人的耳中。
王刑警顯然很激動，猛地就站了起來。
另一位身形瘦削的警察，也是一臉的驚異，那表情甚至有些目瞪口呆了。
唯獨陸琰，泰然自若的看着屏幕中的一切，嘴角勾畫着淺淡的驕傲！
“成了！我現在就是錄口供！”
激動之餘，王刑警抄起面前的記錄簿，就要往門口的方向走。
而陸琰在此刻出聲攔住了他：“不用，再等會兒。”
還等？
這應該是最好的時機了，再等下去，萬一柳夢茹緩過勁兒來，可就是不好辦了！
就在王刑警詫異之際。
監視屏上。
薄景菡忽然甩開掐着柳夢茹脖頸的手，站了起來。
她重新將手抄進口袋，靠在身後的牆壁上，退到明暗交界的半陰影之中，居高臨下的睥睨着她，詭異一笑。
“柳姨，你還記得我嗎？”
柳姨？
聽到這熟悉的稱呼，柳夢茹心驚膽戰的擡頭，瑟縮如鼠的顫抖着：“你……你是孟露露？不，你不是，你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