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他沒可能了。”
雲純熙沉聲打斷薄景菡的話,隨即重重地吐了口氣。
再擡頭,她原本爽朗的笑容,已經從臉上褪去,英氣十足的眉眼,也因爲心中的那份沉重,而浮上了一層陰雲,沉悶悶的。
薄景菡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着她。
目光追着她,看着她用手撐着盥洗臺的琉璃檯面,直接跳坐上去!
然後朝身邊的空位拍了拍,示意薄景菡也過去。
“景菡……”
見死黨走近,雲純熙幽幽地吐了口氣。
原本透亮的眼睛蒙着迷霧般的茫然,漫無目的的朝遠處看着。
有些蕭索,有些落寞!
“嗯?”
立在死黨身側,薄景菡瞥了眼盥洗臺,沒坐上去。
她只是站在一旁,目光幽靜地看着死黨,等候着她的傾訴。
“我媽昨天和我說,她告訴我,我們這種人家的孩子,在外面可以隨便玩,但結婚時,一定要求門當戶對的。她潑紀帆,是因爲他不夠資格,卻還敢說他愛我。她打紀帆,是因爲他不要她的錢,他不屑我們這種人……我媽說,他是個虛僞的傢伙!呵呵……”
微妙的笑,嘲諷至極。
只是一時之間,弄不清楚她是針對自己,還是針對她媽媽的那番話!
雲純熙微微揚起脖子,吸了吸鼻子。
轉臉又將目光落向薄景菡,嘴角依舊挑着似有似無的嘲弄:“你說,我媽她可笑嗎?她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在了紀帆身上,天知道,當年追着紀帆跑的人是我,最虛僞的那個,也是我……”
“……”
無聲的望着死黨。
薄景菡的手不由自主的覆上了她的,輕輕捏了下。
一愣,雲純熙低頭朝死黨看去。
她似乎感覺到了死黨想傳達的意思,不覺反握住,緊緊地捏着。
嗓音抑制着顫抖,低低的說:“我們是不是真的不能選擇自己喜歡的人?景菡,如果你是我,你要怎麼辦……你告訴我,除了順應形勢,你要怎麼辦!”
“紀帆他現在……”
薄景菡不知道該怎麼問。
她只是憑着一種直覺,覺得死黨的消沉一定和紀帆有關係。
“他?哧,他現在是我媽握在手裡的籌碼,她和我說,如果我不乖乖的聽話,來這裡和喬疏狂見面,她就能有一千種一萬種方法折磨他,甚至弄死他!”
的確,一個不成器的混混,在雲家人眼裡,應該就是隻螻蟻吧!
薄景菡的眸光暗了暗。
垂眸的剎那,她淡聲開口:“咱們這個圈子裡的婚姻,的確有很多的身不由己。貌合神離,相敬如賓的婚約關係,筆筆皆是。今天是你,下一個……也許就是我。”
脣角微微一揚,薄景菡的眼底閃過一抹譏諷,隨即斂去。
擡眼再看向死黨時,她緩聲開口:“不過,純熙,你和我不同。你還有機會!你可以去和喬疏狂攤牌,也可以用你自己的方法,總之要先把紀帆弄出來,這往後的事兒,纔好辦。”
眸光一閃。
上一秒還失魂落魄的雲純熙,忽然從盥洗臺上跳了下來:“景菡,你是說,你能幫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