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嗎？”接起電話的時候，褚老爺子的聲音帶着不耐煩。
“外公，馬上就要過年了，這個年，你還想要好好過嗎？”
“臭小子，你在這裡威脅老子是不是？”褚老爺子冷哼兩聲，“回去跟你告狀了是吧？你說你這麼大的人了，怎麼現在娶了一個媳婦變得這麼的沒出息了，一個女人把你吃的死死的，你還要不要你的男人尊嚴了？你還有沒有一點的男子氣概了？”
“外公，你倒是有男人的尊嚴，你倒是有男子的氣概，可是，我的外婆呢？”
褚之信的一句話，直接被褚老爺子噎了一個半死，半晌之後纔回過神來，氣呼呼的罵道，“我這麼多年一直都沒找人是爲了誰？還不是爲了你，你說你這個小沒良心的，現在反過來在這裡氣我，我就問你一句話，裴姵的那件事情，你到底打算怎麼辦？”
“外公，你沒有找人，我不是幫你找了人嗎？歐美的，韓國的，日本的，我每天都給你送了一個，讓你一星期都不帶重樣的，我難道還不夠體貼你嗎？”褚之信目光看着前方漆黑的夜，眼底深諱不明，“裴姵的事情，你已經跟小秋說過了嗎？”
“怎麼？你現在不是在這裡跟我興師問罪的嗎？”褚老爺子一聽他這麼問，就知道蘇涼秋可能並沒有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他，“時間不早了，老子要休息了，以後你們的事情隨着你們自己折騰吧，我看到時候，萬一哪一天老子被你這個小沒良心的給氣死了，我看你怎麼向褚家的列祖列宗們交待。”
“外公，我……”
“之信，有的時候我該怎麼說你。”褚老爺子深深的嘆了一口氣，“我一大把年紀了，能活過幾天我也不知道，算了，隨你們吧。”
緊接着，電話那頭傳過來機械的‘嘟嘟嘟’聲，他把手機緊緊的攥在手心裡，然後，黑眸直直的盯視着前方，薄涼的脣瓣抿成了一條直線。
……
北城的夜，月涼如水。
晨熙律師事務所。
林森雅掛斷了電話，整個人的身體往後面一靠，耷拉着一張小臉，嘟着紅脣，累的眼皮都不想要再擡一下了。
她真的要累死了。
年末有各種的審覈，她是哪根筋搭不對了，居然會想着來給蘇涼晨做什麼助理來的，她在想，之前的那個助理一定是被他壓榨的，所以才辭職不幹的吧？
蘇涼晨從辦公室裡出來的時候，就看到她靠着椅子後背，整個身體往後仰，一副累癱的模樣。
他的眼底微微的一閃。
“累了？”
林森雅哼了一聲，“嗯。”
“走了，出去吃飯。”蘇涼晨在她的辦公桌上面敲了兩下。
林森雅不想動，“我不去了，反正出去之後還得要再回來，你出去吃飯給我帶點回來吧，我晚上吃的不多，你就給我帶一點酸奶，水果回來就行了。”
有出去吃飯的時候，她還不如自己在這裡坐着休息一會兒。
“去不去？”
林森雅直起頭，“你什麼意思？我都被你壓榨成這副死樣了，讓你帶點吃的東西回來，你都不帶嗎？”
第一次覺得，他是如此冷血的一個資本家。
雖然知道，資本家都是冷血的，但是，見到他如此冷血的一個資本家，她還是第一次，他今天要是真敢給她不帶東西吃，明天，哦，不，那就是現在，她就直接給他撂挑子不幹了。
蘇涼晨的眉頭微微的蹙起，他直接把她從座痊上面拉起來，拿過她的外套，直接往外面走去。
林森雅的腳步踉蹌，“喂，蘇涼晨，你幹嗎啊？你幹嗎？我還沒說去不去呢，我不想出去。”
她動都不想動，能不吃飯的時候，她都不想吃飯了，哪裡還有心思纔跟着他一起出去呢？
蘇涼晨直接拉着她進電梯，岔開話題，“我剛剛出來之前，你在跟小秋打電話？”
“你還有偷聽別人打電話這癖好呢？”林森雅白他一眼，在電梯裡甩開他的手。
蘇涼晨低頭，垂眸，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掌，驀然間，他把手攥了起來，緊緊的握成了拳頭。
“小秋怎麼樣？”
“還那樣。”提起蘇涼秋，林森雅的話一下子多了起來，“不過我聽小秋今天跟我說話時的那個口氣，好像是心裡還有什麼事似的，不過，說好了過年的時候我們要約一下的，隨便去她家裡，還是在外面。”
不過，提起外面，她又耷拉了臉，“要是想去外面吃頓好的，那估計都得提前很久預約才行，不過啊，有褚大BOSS在，訂桌應該不是問題吧？”
“你想吃什麼？”
“川菜。”提起這個吃的，林森雅一下子笑起來了，“提起川菜，我想小秋或許比我更喜歡吃。”
“看得出來，你和小秋的感情真的很好。”
電梯到達地下停車場，他們兩個從電梯裡走出來。
既然現在都已經出來了，林森雅也就認命的跟着他往前走去了，“我和小秋不能說是穿着一條褲子長大的，但是，最起碼，我們是真心真意交的朋友，大學四年的時間，高中三年的時間，七年這麼長的時間，我們都很瞭解彼此的。”
“七年，居然這麼長的時間啊？”蘇涼晨都不太記得以前她去過蘇家沒有，只不過是大學四年的時間，後來頻繁見到她的時候，那個時候，她都已經是大三大四的時候了。
如果再要往前想走，她十七八時候的模樣，好像，恍惚中記得，那個時候會有一個年紀輕輕，瘦瘦巴巴的女孩子，去蘇家老宅找過蘇涼秋。
“是啊，一眨眼，我們都已經認識七年了，小秋都結婚了，而我……連個男朋友都還沒有。”
額……
爲什麼感覺她一說完這一句話之後，車內的空氣一下子變得有些詭異起來了呢？
林森雅感覺身側駕駛座上面的那個男人氣壓一下子變得好低啊。
因爲是年末二十九的緣故。
所以有很多的店都已經關門回家過年了。
蘇涼秋開車帶着她來到了一傢俬人菜館。
停車場的私家車很多，他們一進去，發現大廳裡面的人也很多，很是熱鬧。
一路，蘇涼晨緊緊的拉着林森雅的手，來到大廳的時候，他直接朝着前臺的服務員遞出一張VIP卡。
然後，服務員領着他們來到了一處包廂。“點菜。”蘇涼晨把菜單給她。
林森雅拿過菜單，看着菜單上面的價錢時，她不由的吞嚥了兩口口水，這菜單上面的價格，好像一頓飯就夠她半個月生活費的了。
咳咳……
雖然，她的家庭條件還是蠻好的，但是，自從她的父母準備離婚開始，她就沒有再主動的朝他們要過一分錢了，她花的第一分錢，都是以前自己攢着的，還有一些就是她做零碎的工作賺的。
這頓飯……應該是他請的吧。
既然是他把她給拉出來的，那飯菜自然是得他自己算的嘛。
“這裡……我沒有來過，不太熟悉，你來點吧。”林森雅自然也是有她自己的打算，“你來吧。”
只要他把菜都點了，那麼，他肯定不好意思再讓自己出錢了。
蘇涼晨看她一眼，沒說過，點了幾樣招牌菜。
上菜的速度很快，而且，最重要的一點，則是色香味俱全。
林森雅還真是一點的客氣都沒有，上菜之後就直接開吃了，她是真的餓了，從中午吃了一點的飯一直到現在了都，早就快要餓死了。
蘇涼晨的眸底閃過一抹的柔和。
吃飯的中間，蘇涼晨叫了一瓶紅酒。
林森雅的酒量那是不敢恭維的，她和蘇涼秋的酒量都不太好，三杯絕對倒的那種，所以，她還是不喝的爲妙。
這一頓飯，她吃的很好。
蘇涼晨吃的也不錯，一邊吃還一邊喝酒。
當然了，晚上吃過飯，結賬的時候，自然是由蘇涼晨結的。
兩個人開車離開的時候，正好遇到了在路上查酒駕的交警。
蘇涼晨的黑眸一眯。
“我喝的有點多，車，你來開。”
“我開？”林森雅皺着眉頭，“我不知道能不能開得了。”
“現在酒駕查的很嚴的。”
這個，林森雅知道，酒駕現在查到，會被扣駕照的，而且還會被行政拘留，而且最重要的是，他還是一個律師，如果一旦被查到酒駕，肯定會對他的職業生涯有污點的。
“好吧，我來開。”
在距交警還有一段很長距離的時候，蘇涼晨把車停在路邊，打着雙閃，他們兩個下車，換了位置，再一次的緩緩往前開着。
果然，林森雅把車開過去的時候，正好交警朝着他們揮手，停下車。
“你好，駕駛證，行車證。”
林森雅拿出來。
“喝酒了？”
“不是我，他喝了一點。”林森雅解釋道。
交警半信半疑的讓林森雅吹了一下，然後，給他們放行了。
開出一段距離之後，她問道，“我們現在是回事務所嗎？”
“不回去了，頭有些暈，你送我回公寓，有導航。”蘇涼晨靠在座位，閉着眼睛說道。
林森雅撇嘴，頭有些暈幹嗎自己不回去，還讓她把他給送回去？到時候她還得自己打車回去。
到時候……
心裡儘管不情願到了極點，她還是乖乖的送他回去。
到最後，回到了不是蘇家老宅，是一個私人的公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