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涼秋的秀眉緊緊的皺了起來，“森森，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着我？”
她們兩個之間一向都是無話不談的，所以，她的直覺告訴她，林森雅剛剛的哭泣，是有事情瞞着她。
“小秋，我們之間一直都是好朋友，無話不談，但是對於我們彼此的家庭，確從來都沒有談及過，我從來都沒有跟你說過，我們家的事情，對不對？”說着說着，林森雅的聲音又帶起了哭腔，“我們家也就算是一個做小生意的吧，但是，我爸媽的感情，也就是在表面違和着。”
然後，她就和蘇涼秋說了一下關於她們家裡面的情況，林爸爸的發家，還是靠站林媽媽的孃家。
可是，男人有錢就變壞，這話，一點都不假。
剛開始的時候，林爸爸還和林媽媽恩愛有加的模樣，可是，後來，他連表面上的應付都懶的應付了，直接開始在外面找女人，女人換了一個又一個的。
一直到林森雅現在長這麼大，他在外面的女人也都沒有斷過。
而這一次，外面的養着的女人，直接的鬧上門了，那個女人挺着一個大肚子，指着林媽媽說她是一個不會下蛋的老母雞，一輩子什麼的本事都沒有，生了林森雅這麼一個女兒，連一個兒子都生不出。
她說她懷着的就是一個兒子。
林媽媽和林森雅都知道，林爸爸雖然嘴上都沒有說過，但是，他的心裡面，一直都想要一個兒子的。
後來，林爸爸回來了，直接把那個女人給帶走了，她雖然不知道他是怎麼哄那個女人的，但是，等到他回來之後，就像是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的模樣，連那個女人的事情再也沒有提過。
而林媽媽也心照不宣的沒有再提過這件事情。
“小秋，你說，婚姻到底是什麼？我不知道我媽媽是太過的愛他了，還是她的內心深處根本的就不在乎他，要不然，怎麼能把那個女人找上門的事情當作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呢？”林森雅不知道除了這一個可能，還有什麼別的可能。
“森森，可能伯母是太過的愛着伯父了吧。”蘇涼秋從了能想到這個可能，別的，想不到了已經。
“小秋，我也知道，可能是愛，可是，如果是我，我寧願不要這一份愛。”林森雅的聲音中帶着哽咽，“如果愛情裡面摻雜了和它本身無關的算計和謊言，那就不是真正的愛情。”
林爸爸或許以前的時候愛過林媽媽，但是，經過了這麼長的時間，他們之間的那種愛情，似乎早就已經磨的失去了棱角，然後，消散在了這些平凡的柴米油鹽醬醋茶裡面了。
“森森……”
“小秋，如果這是愛情，如果這是婚姻，如果這些是以後我即將要面對的生活，那麼，我寧願不談戀愛，不結婚，不過以後的日子，有的時候我在想，我一個人其實挺好的，最起碼，不用想那麼亂七八糟的事情，多好。”
蘇涼秋雖然現在沒能看見林森雅的模樣，但是，她能從電話裡聽她的聲音，猜想到她的模樣。
不用想也知道，林森雅的嘴角處一定帶着一抹的冷笑，臉色有些蒼白和憔悴，她的眼睛一定是通紅的，因爲哭過的緣故。
“森森，我知道你現在心裡面很難受，不好過，但是，我想要告訴你，不是所有的愛情，不是所有的婚姻都是如此，你沒有勇敢的邁出那一步，你又怎麼會知道，愛情和婚姻，到底，適不適合你，到底是不是幸福的。”
愛情只是一時的甜蜜，婚姻和愛情是不一樣的，婚姻是需要經營的。
蘇涼秋突然的覺的，蘇涼晨和林森雅的這條路還需要走很長很長，遠比她之前想過的那些要長很多。
她不想再繼續談起這個有些沉重的話題，也不願意林森雅一直都想起這一件事情，然後，她就岔開話題。
“森森，你試試我大哥唄，不是我吹啊，我大哥全北城也找不出第二個來，有顏有錢還有能力，怎麼樣？”
“你還真是他的好妹妹啊，時刻都不忘要把他給推銷出去，只不過，我不太明白的是，你是不是和任何一個人說起來的時候，都是這麼說的？”林森雅在說這一句話的時候，聲音和語調已經變的輕快起來了。
這下子，蘇涼秋放心下去一些，“哪能啊？全北城我也就你這麼鐵的一個姐妹兒，閨蜜，我跟別人誰推銷去啊，再說了，如果我跟別人說着話好好的，突然是扯到我大哥的身上，別人會不會以爲我有毛病啊？”
“你本來就有毛病，要不然，我剛剛跟你說的好好的，你就扯到了你大哥，你不是有毛病是誰有毛病。”
蘇涼秋正準備回話的時候，然後，她就聽到了電話中傳過來一道男人的聲音，“誰有毛病，你在跟誰打電話。”
“你妹妹，你妹妹有毛病。”林森雅說道，“不跟你說了，我有事情要忙了，掛了，哪天週末休息的時候過去看你，記得跟我的乾兒子問好。”
“不是外甥嗎？”沒有等到蘇涼秋這一句話說完，然後，那頭就已經給掛斷了。
蘇涼秋聳聳肩，想到剛剛蘇涼晨的聲音，她就知道他們兩個在一起了，不過，想到剛剛林森雅說的話，她就已經猜到，蘇涼晨和林森雅的這一條路，遠比她想的要長的多。
……
而此時，林森雅是在蘇涼晨的公寓。
林森雅的模樣有些狼狽，臉上受了傷，嘴角處也有傷，頭髮凌亂，就連身上面的衣服都被扯的發皺了，因爲哭過的緣故，她的眼睛通紅。
蘇涼晨拿着醫藥箱走過來，他坐在了她的身側，“擡起頭來。”
“不用了。”林森雅扭頭，並沒有想要讓他幫着處理傷口的意思。
蘇涼晨的皺着眉頭，修長的手指捏着她潔白的下巴，讓她的頭對着自己，然後，拿着棉籤蘸過消毒水之後，輕輕的在她傷口處的位置擦拭着。
她臉上的傷口是被那長指甲給抓的，而嘴角處的傷口，如果他所預料不錯的話，應該是被打的。
而在林家，能動手，會動手的那一個人，只有林爸爸了。
“他打你了？”蘇涼晨在問她這一句話的時候，渾身的氣壓不由的低沉了兩分，就連聲音都變的有些……陰惻惻的。
林森雅把視線投他的身上，“蘇涼晨，你應該沒有忘記，當初我是爲什麼會找到你的吧？你應該沒有忘記，我們之間合作的初衷是什麼吧？我現在還是一句話，離婚，讓他們離婚，你當初還跟我說，那個女人把孩子給處理掉了，可是呢？她今天出現的時候，肚子都挺着老大了，不說有八個月，也要有七個月了。”
“那個女人罵我媽，說她是一個不會下蛋的老母雞，說她這一輩子只生了我這麼一個女兒，連一個兒子都不會生，而她%……肚子裡面懷着的則是一個兒子。”林森雅苦澀的一笑，“他就想要一個兒子，他怎麼可能會讓那個女人把那個孩子給打掉呢？”
她當初就不應該那麼輕而易興的就相信，他會讓那個女兒把孩子給打掉的，他盼了一輩子的兒子，又怎麼可能就這麼輕而易舉的打掉呢。
她還真傻。
她還以爲，他多多少少也是在乎他們這個家庭的，多多少少也是在乎她和林媽媽的，結果呢？
“森森，你說讓他們離婚，現在是當事人不願意，只要你一句話，我就可以去爲伯母打官司，可是，伯母那邊，你說的動嗎？”蘇涼秋問她。
從她第一天找上他開始，他就已經讓人調查了林爸爸的一切，哪怕林爸爸抹滅了很多的關鍵性的證據，但是，只要他想查到，就一定能查到的。
可是，現在是林媽媽那邊不同意離婚的。
“你記得我找你合作的初衷就行，現在這一次，不是我媽不同意離就行了，這一次，是不離，也得離。”林森雅的聲音裡面透出一股子決絕。
蘇涼晨看着她，半晌之後，點點頭，“好。”
他伸出手，摸摸她的後腦勺，“我如果今天不去找你的話，是不是你還不會主動的找我？”
“你爲什麼要找我？而我……爲什麼要找你？”林森雅的聲音聽上去很平靜，“你別忘了，我們之間從一開始的時候就是合作的關係，哪怕後來我們之間真的發生了什麼，那也完全沒有必要在意，更加沒有必要計較，蘇涼晨，我們兩個彼此都是成年人了，酒後亂性這種事情，應該是可以接受的吧。”
“我如果說不能接受呢？”蘇涼晨反問。
“哈……”林森雅笑出了聲，“蘇大律師，你不會還真的想要讓我對你負責吧，你還不會還用之前的老一套說辭，說什麼你是第一次吧，開玩笑也不是這麼一個開法吧，我們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才用這個梗，也太沒有意思了吧。”
她從來都沒有相信過蘇涼裡嘴裡面所說的好些什麼第一次不第一次的，男人的話，永遠都不能相信的。
“林森雅，你在害怕什麼？”蘇涼秋的目光平淡如水，“你一直都不敢往前踏一步，你到底是在害怕什麼？害怕你所想像的那種美好愛情和實際的不同，還是說，你害怕你以後的婚姻也是像你父母的那種，充滿了算計與背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