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內,喬莘一直在病房內陪着,不管誰勸都不走,她覺得這件事情是她的錯了。
厲榆樺變成這個樣子,也和自己有脫不開的關係。
如果她當時態度堅定的讓厲榆樺和秦譯陽分開,如果開始她不鼓勵厲榆樺的話,也許這一切發生的也就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喬莘坐在牀邊,雙手緊緊握住厲榆樺的手,眼眶一直在發紅。
蔣蘭英在確認厲榆樺沒有危險,只是一時不知道什麼時候纔會醒後,才陪着齊秀娟回了老宅。
一時喬莘堅持要留在這裡,二是齊秀娟的年紀大了,不能在這裡待太久。
蔣蘭英走了,病房裡一時只有喬莘和厲牧北兩個人。
厲牧北爲喬莘倒了杯水,陪着她從一旁坐了下來。
“三哥有事就先去忙好了,我陪着榆樺就好。”
喬莘勾了勾脣角,臉上的笑意要多僵硬便有多僵硬。
厲牧北落在喬莘身上的視線微暗,卻終究是沒有再開口說什麼,起身出了門。
喬莘知道厲牧北沒有離開,就在門外陪着她,心裡透着一絲溫暖,再看到病牀上的厲榆樺時,心裡卻還是沒來由的一疼。
“榆樺你先好好休息,但是你要答應我,早點醒過來,不要睡的太久,讓我們爲你擔心。”
喬莘的眼眶一熱,眼淚似乎又從眼中溢了出來,喬莘快速的側過頭,小心的擦掉自己臉上的眼淚,看着牀上臉色慘白虛弱的厲榆樺微微一笑。
“你能平安就好,平平安安就好。”
喬莘也不知道這話是跟厲榆樺說的,還是跟自己說的,只是心裡卻覺得有了那麼一絲的安慰,頓時覺得舒服了許多。
接下來的日子裡,喬莘一直都在病房裡寸步不離,最後因爲熬夜臉色太過難看,才被厲牧北拉回到了家裡睡了一覺,第二天不管厲牧北怎麼勸,她還是跑去醫院看着厲榆樺。
喬莘爲厲榆樺擦了身子,跟護士學着爲她做全身按摩,最後坐在牀邊拿着報紙爲厲榆樺找着她感興趣的板塊。
讀着讀着,喬莘不由的放下手裡的報紙,看着牀上已經逐漸恢復氣色的厲榆樺不滿道:“你不知道,我爲你可是耽誤了好幾天的工作了,你再不醒過來,我以後可是不來了。”
雖然幾乎她每天都嘴上這麼說,可是每天都忍不住要過來陪着她。
除了喬莘每天過來,還有孟昊天每天下班也會準時過來,爲厲榆樺帶來她最喜歡的花,然後講一些只有他們兩個才知道的小秘密。
喬莘每次都很自覺的離開,突然想到厲榆樺如果這樣下去也很好,沒有痛苦,沒有煩惱,他們都會陪在她的身邊,孟昊天還會經常的來看她。
喬莘有一次問孟昊天,‘這樣的厲榆樺如果讓他娶的話,他會介意嗎?’
孟昊天的回答卻很簡單,他只是說:‘爲什麼在介意?’
問她爲什麼,喬莘還真是怔住了,一時間她真想不到爲什麼。
孟昊天只是和她說,不管他介不介意,首先牀上的人並不想嫁給他,要不然的話她不會跑來跟自己退婚,她當時告訴他她有喜歡的人的時候孟昊天似乎還記得她當是臉上害羞的表情,那是跟他從來都沒有過的。
什麼都可以騙,唯獨人的感情騙不了人。
喬莘只是笑了笑,有些不經意的說道:“榆樺如果嫁給你,真的應該過的很開心。”
她只是說開心,開心不是幸福,所以這樣的選擇不一定是最幸福的,但應該是最開心的,因爲他們兩個之間相處的很好。
喬莘念過報紙,拿起身旁的暖壺出去打水,水房離他們的病房並不遠,喬莘打完就回來,走到門口的時候卻怔住了。
隔着微敞開的門縫,喬莘看到那個坐在厲榆樺牀邊的身影,輕挽着她的手,病牀上的厲榆樺一臉安靜,睡的依舊很沉。
原本想要衝上去,將秦譯陽拉出去的衝動,卻在邁出一步時,終究是停了下來,沒有再上前一步。
這是昏迷中的厲榆樺,應該有的溫情。
如果是這樣……喬莘閉了閉眼,轉步去了醫生的辦公室。
瞭解到厲榆樺的病情,喬莘又難受又心疼,厲榆樺的外傷已經逐步痊癒,只要她能醒過來,就好了。
喬莘這麼安慰自己,想到也許這就是厲榆樺能醒過來的一絲希望。
這段日子,他們把所有能用辦法都用了,喬莘把自己所知道的事情都講了,可是厲榆樺依舊不見有任何一絲轉醒的跡象,正是如此,或許這也是換一種辦法,或許秦譯陽可以讓厲榆樺醒過來,畢竟現在他們已經沒有辦法了,也就只有秦譯陽這一個人還有希望吧。
她只希望秦譯陽不要讓他們失望,能讓厲榆樺早日醒過來。
喬莘再次回到病房的時候,裡面的人早就已經走了,喬莘看了一眼桌上放着的一束滿天星,這是厲榆樺最喜歡的花,她知道是秦譯陽帶來的,因爲孟昊天帶來的從來都是白玫瑰和百合。
暱了一眼牀上的厲榆樺,喬莘拿着花和花瓶去洗手間裝好。
喬莘沒有想到,厲榆樺在牀上一躺會是一個月,一個月的時間竟然沒有一次醒過來,喬莘從滿懷希望,漸漸變的失落。
每次蔣蘭英和厲牧北來安慰喬莘的時候,喬莘總是會忍不住輕笑,認真道:“我相信榆樺會醒過來的。”
這種話時間久了,蔣蘭英也就聽的再也無感,日子轉眼間就到了秦譯陽和白筱晴結婚的日子,看着牀上安睡的厲榆樺,喬莘眼眶酸澀:“榆樺,他結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