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靳南修長的手指擱淺了香菸，低頭掃了一眼上面的火星子，沒有出聲。
早知道是這樣！
顧繼周頓了一陣，提着一口氣出聲，“舅舅，我結婚了。”
“結婚了？”霍靳南掀眸，眸色涼涼地掃向顧繼周，折射出一道暗色的光芒。
那眼神，就像一雙冰涼的手，纏住他的脖頸，慢慢收緊，不由地呼吸困難，“五年了，不該瞞着舅舅、外公和太姥爺，只是，我媽不同意。現在想想真是太荒唐，所以中秋節，我打算帶她去老宅。”
霍靳南輕輕撣了撣菸灰，聲音沁冷，“不是杜小姐？”
“不是！她叫承歡。”顧繼周擡頭，看向霍靳南，明明只說了幾句話，彷彿耗盡了一身的力氣。
霍靳南大掌落在顧繼周的肩膀上，拍了拍，力道不重不輕。
顧繼周站在那裡，感覺這條臂膀不是自己的，僵麻地要垮塌了一樣！
霍靳南掃了一眼顧繼周臉上僵硬的笑容，越過他，徑直進了院子。
顧繼周扭頭看向他離開的方向，一動不動地盯着，一直到男人頎長挺直的背影一點點消失，臉色也漸漸青透一片。
終於有一天，還是面對了！
站了一陣，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回過神來，拿起手機給霍靳媛打電話，“媽，晚上我在辦公室加班，不回去了。”
霍靳媛聽了，眉頭不悅地挑了挑，“早點回來吧，月笙一會兒過來，要加班，等吃過晚飯，你可以再去公司。”
顧繼周擡頭看了一眼樓上霍靳南的臥室，看到燈亮了，打開車門坐上駕駛位，“很多事情還需要處理，過段時間，我要去部隊。”
“什麼？”
霍靳媛手中的杯子落在地上，“砰——”地一聲跌碎了。
“過段時間我要去部隊，我已經和我太姥爺說過了。”顧繼週迴頭掃了一眼南苑山莊，啓動了車子。
霍靳媛站在客廳，突然渾身冰涼，“你怎麼突然要回部隊？”
“這些年過去了，我發現我並不喜歡做生意，或許部隊更適合我。”顧繼週一邊開車一邊出聲。
“你瘋了！這事你也敢和他說，你不知道你太姥爺有三高，要是他有個閃失，以後我們娘倆還指靠誰？”
霍靳媛站在那裡，心裡一陣不安，不知道繼周突然腦袋進水了還是怎麼了，怎麼要回部隊？
據她所知，繼週一點都不喜歡部隊，當年還想盡辦法讓她跟爺爺求情放他回來，裝病、違紀、頂撞上司、打架……，什麼事沒有做過？今天，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顧繼周低低出聲，“媽，我先掛了。”
霍靳媛回過神來，厲聲道，“等等，你別鬧，現在立馬給你太姥爺打電話，說你剛纔只是胡言亂語。”
“媽，我已經決定了。”顧繼周掛了電話，關了機，猛地踩住剎車，將車停在路上，坐在駕駛位上，盯着外面茫茫的夜色，自言自語地出聲：
承歡，想和我離婚，和他在一起？
不，我不會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