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耀南聽了莫妍的話，手掌還揉着她的腳踝。
“有沒有一種可能。”裴耀南擡起了褐色的眸子，眉梢上挑。“是你對我改觀了。”
雙目對視，莫妍看着裴耀南的眼睛眼底劃過漣漪，下一秒便是快速躲閃。
“我怎麼可能改觀？”莫妍輕咳了一聲，“我……纔不會呢。”
“那你就當我表現越來越好了吧。”裴耀南輕笑了一聲，而後將莫妍抱了起來大步進了臥室放在了牀上，甚至貼心的拉過了被子。
“不早了，睡吧。”裴耀南說着將手電筒給關了。
在男人就要起身時，莫妍拉住了他的手腕。
“電梯上我問你的問題……你還沒回答我。”房間裡黑暗覆蓋全部，莫妍看不清男人眼裡有什麼情緒。
“算是初戀吧。”裴耀南對此沒有遮遮掩掩，“她是醫生，當年我受了傷，她害怕擔責任影響前途所以沒有救我。”
“醫生……”莫妍手指輕攥。“我以前也是個醫生。”
我知道。
沒你，我早死了。
“可是因爲一些事情，我不能當醫生了。”莫妍微微搖頭，“多年的熱愛打了水漂，還蠻讓人不甘心的。”
“因爲一些事情……”裴耀南語氣之中沒有了昔日的玩味。“妍妍。”
“你，後悔嗎？”
“當然後悔。”
裴耀南想。
他不該問的。
對，她怎麼可能不後悔。
爲了他這樣的一個爛人，毀了自己的前途……
“江緹合格做一個醫生。”莫妍將額頭放在了手肘之上。“但是見死不救，應該不適合做一個戀人吧。”
她確實是後悔。
若是當時自己體力強一點，醫術再精湛一點……耀他會不會能活着啊？
“就這麼簡單。”裴耀南坦承的開口說，“或許我這樣一個沒心沒肺的人，不合適她救。”
“你裴大少爺還缺女人嗎？”
“我的優點只有我是裴家少爺嗎？”裴耀南皺眉問莫妍。
“當然不是啊！”說起這個莫妍來了興趣，“你優點可多着呢！缺點只有一個！”
“什麼。”
“你嘴挺賤的，每天就知道擡槓！”
“那也要有人和我犟才行。”裴耀南笑聲之中帶着些許放鬆。
“你的意思是我也很能擡槓嘍？”莫妍冷哼一聲問。
“不然呢。”裴耀南眼睛裡蕩起漣漪，“妍妍。”
“嗯？”
“我和凌雲西什麼都沒有。”裴耀南似乎是在解釋着什麼，“以前不喜歡，現在不喜歡，以後更不會喜歡。”
莫妍聽着裴耀南的話，心底宛若壓着的大石頭移開了一般輕鬆。
爲什麼裴耀南和自己解釋這些，她竟然會這般愉悅？
“明早，我們帶斯耀去吃灌湯包吧？”莫妍笑嘻嘻的開口問。
“好。”
……
次日上午，慕阿九走進了別墅的客廳內，喬星辰連忙迎了出來，和慕阿九擁抱了一下。
“嫂子……”
“沒事啊，沒事。”喬星辰看着慕阿九失魂落魄的模樣便猜到了些什麼。
“我沒人可以說了。”慕阿九微微搖頭，眼眶紅了起來。“我早上，看到了他的手機……”
喬星辰握住了慕阿九的手坐在了沙發上。
“不要忍着，哭出來就好了。”
慕阿九聞言環視一週，喬星辰知道慕阿九在顧慮什麼，隨即開了口。
“你哥已經去公司了，不用怕。”喬星辰摸了摸慕阿九的髮絲，“你喜歡的不是他，是他飾演的那個角色。帶着那個角色光環的他，不是真正的他。”
慕阿九眼淚一滴接着一滴，扶着額頭哭的很是傷心。
喬星辰眉頭低斂，只能給慕阿九遞紙巾。
“你剛十九歲，年少時的感情熱烈而純粹。”喬星辰幫慕阿九擦着眼淚，“或許我們看到了不好的，才能注意到好的。”
慕阿九抹掉了臉上的眼淚，想起了那天她說權少霆的話。
何必呢，何必對那個照顧自己那麼久的人惡語相向呢。
那天，慕阿九也是被衝昏了頭腦了……
她本意不是那樣的。
“有些事情不是自己摔過跟頭，多疼是不知道的。”喬星辰握住了慕阿九的手開口，“感情失敗扔了就是了，誰又沒失敗過。”
“嫂子……我就是，很後悔。你和我哥都勸我……我哥會不會怪我，不理我了……”慕阿九搖了搖頭，“你會不會也……”
“當然不會，別看我只大你三歲。”喬星辰拍了拍慕阿九的手笑了笑，“你在我和你哥眼裡還是小孩子吶~”
“嫂子……”慕阿九看着喬星辰的眼睛問，“我沒臉，再見我哥了。”
“你哥有什麼重要的。”喬星辰將紙巾遞給了慕阿九。“你要想想權醫生，明白嗎？”
慕阿九咬脣沒有說話。
“我哥我的沒臉見，權少霆……我更沒臉了。”慕阿九擦掉了臉上的眼淚，眼底是忐忑與不安。
半個小時之後，慕阿九是哭累了，倒在沙發上睡着了。
喬星辰將毛毯拿了過來蓋在了慕阿九身上。
慕靳寒走下了樓梯，看了一眼哭成熊貓眼的慕阿九。
“一點出息沒有。”
“有沒有出息也是妹妹，你就當不知道這件事吧。”喬星辰說着幫慕阿九擦了擦臉頰。“小孩子總得要些面子。”
“你給她擦這麼溫柔，怎麼沒見你給我擦過？”慕靳寒看着喬星辰輕柔的動作當即就不樂意了。“我也要洗臉，你也給我擦。”
“幼稚鬼。”喬星辰看了一眼慕靳寒之後放下了毛巾。“走了啊，讓她好好睡一覺。”
“你爲什麼不給我擦？”
“你又沒哭！”兩人並肩走出客廳，喬星辰還在說着，“老公，昨天晚上我……”
“你有病吧？”慕靳寒看着面前的人不悅的反問。
“嗯？”喬星辰詫異的擡起頭，她以爲慕靳寒是在說她。
可是擡起頭便看到了權少霆那凶神惡煞的模樣，金絲框眼鏡之下是數不清的怒意。
“她呢。”
“睡着了。”喬星辰看着權少霆回答，“你應該也熬夜了吧，給你準備個客房？”
“你最近和裴耀南睡一起麼？”慕靳寒將喬星辰拉到了身後，看着權少霆的眼底都是嫌棄。“我看你頗有他的模樣，一副要世界末日的的模樣。”
“你說慣了風涼話。”權少霆看着慕靳寒的眼睛反問，“你和老婆吵架時要死要活的模樣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