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秋思索道：“破壁軍團的覆滅，是墨窮和作者搞鬼吧？”
“是……”黃極說道：“但墨窮會尊重女兒的決定，總不能在破壁軍團必死的劫中，偏偏墨雲活着吧？”
“所以在命運被打了個死結時，我只感覺到，天……猶豫了。僅此而已。”
林夕秋說道：“那不就是墨窮自己參與弄死了自己的女兒嗎？”
“不，是我。”黃極堅定道：“真正該爲他們生命負責的，是我。我改變了他們的命運，教會了他們團結和奉獻，讓他們的信念熾烈到了極點，卻沒有能力，找到一個好結局，只怪我當時能力有限。”
“這就是侷限，想要沒有侷限，必須是真正的信息全知者！”
林夕秋慨然，破壁軍團的覆滅，對黃極的影響巨大。
所有事都朝着好的方向引導，結果卻締造了一個悲哀的死劫。
黃極一直是好心，但那一次，沒有好結果。
他這個救人的醫生，救出了事故，把人救死了。
這就是舊時代的侷限，這就是黃極認爲大自然落伍了，該下崗換他來的信念裡，最堅定的一環。
不是一定要實現好結果, 而是連他這種有信息感知的人, 都壓根看不到好結果，那就是命運的操蛋了。
連開掛都要被命運玩弄，還指望普通人的人生有多少選擇？他不知道見過多少宿命，得虧他的能力夠強, 這才解決了很多。
雖然結果有些是類似的, 但過程不一樣，那些人, 客觀上有的選。
甭管幕後是不是有人搞鬼, 能被搞鬼本身，就代表着大自然不合格。
把問題歸結於寫小說的人身上, 是全知者的無能。
黃極要斬斷作者以及其他什麼信息層面的存在，對衆生萬物的影響。
林夕秋看着伴郎團以及墨窮遠去的身影, 說道：“墨窮對你真是有極大的信任, 他自己的命, 也賭在了你身上。”
“要知道，你被逼入絕境, 繼而尋求真正的未知變化。不一定就是好的變化……”
“有極大可能, 是把你逼入魔性！”
“畢竟, 人心的改變，實在是太簡單了。而這是你唯一的路, 一念成人，一念成魔……”
“你一旦解開內心自己的桎梏, 會如同萬華鏡對你的改變一樣，整個信息全盤刷新。”
“以放棄自我的信息事件爲節點，現在你和墨窮的界面全知能力，根本不知道你真正魔性後的未來。”
“所以別看你好像不會選擇魔性, 可能性爲零。但其實這個事……嚴格來說, 是說不準的，畢竟魔性後的你, 超越了現在的你與墨窮。”
黃極平靜道：“那麼我夢想成功的事件，也是如此啊。魔性事件說不準，那我成功不也是說不準嗎？”
“必敗必死，也要去做。”
“我們見不到那成功的未來, 不代表它【真·絕對沒有】。”
“【信息本息】是真正的無盡未知。”
“正是如此, 我才一定要嘗試！一定要去拼！”
“金色的時代，是真實存在的。”
林夕秋沉思片刻，鄭重地下了決定：“好，未來, 我會把我的全能特性給你！”
“無限思維讓你界面全知，但全知未必全能。作者一定封鎖了你領悟絕對特性的可能。”
“雖然我沒見到，但我猜也猜的到滄月那傢伙的尿性……他肯定會這麼做的，因爲你要做的事，就是讓他這個作者，徹底滾蛋。”
“對他而言，你都不用像你說的那樣崇高的成功，單單有超越界面一點的全能特性，滄月就再也無法擺佈這個界面的命運了。”
“到時候你和墨窮，一個管特性，一個管自然，徹底沒有作者的操作餘地了，他只能看着。”
黃極的確無法領悟絕對特性，雖然都界面全知了，可他只能通過別人，運籌帷幄地來間接獲得一些特性。
不過，從某個次元運籌帷幄得到的全能特性，哪有從林夕秋身上薅來的厲害？
前者是低於藍白界的，後者乃是至高天鬼的全能特性，僅次於墨窮。
“多謝了。”黃極道了一聲謝。
林夕秋燦爛地笑道：“沒什麼！我知道，你作爲全知者，其實我的所作所爲，也在你的運籌帷幄之中。”
“從我身上得到全能特性，應該是最好的選擇！我此刻的選擇，也在你的掌控之內。”
“但沒關係，我是心甘情願的！你是第一個，以這麼溫柔的方式，折服我的。”
“以前那種全能超脫之姿的逆天者……算了, 不提了, 說多了都是淚。”
“終於……終於不是反派了，薅吧！把我當做肥羊, 盡情的薅吧！黃極！你一定要贏啊！”
全知在一定的條件下, 真就未必全能，但想得到有限全能，是絕對輕而易舉的事。
其實參加婚禮的這件事，就是得到全能特性的一環！
黃極開場就給林夕秋一個橘子，足以說明一切。
這也是墨窮邀請黃極參加婚禮的緣由之一，這波配合，等於黃極會在擁有無限思維，繼而界面全知的同時，也界面全能了！
創造信息、篡改信息，這些特性林夕秋統統都有。
在黃極手上，那直接可以等於全能。
“你也不用太小瞧作者，他確實喜歡掌控命運，可這並不是壞。”
“如果他真想阻止我，會直接控制你，你又如何像現在這樣願意幫我呢？”
“你不該只是個媒介，林夕秋，你應該有自己的人生，留下自己的事業，那纔是真正的活過。”
黃極坐在喜宴上，忽然開始指點林夕秋。
林夕秋沉吟道：“我可以嗎？我沒什麼大志，以前就是弄點絕對特性，禍害一下各個宇宙……如今絕地天通，我都不知道做什麼。”
黃極笑道：“迷茫很正常……畢竟你本質上是個凡人，這不是什麼貶義詞，強者的信念和弱者的信念，在我眼中並無貴賤之分。”
“強與弱，都不是影響人生精彩與否的關鍵，適應纔是。”
林夕秋眼睛逐漸有光，說道：“所以我應該投生去自然界，尋找自己生命的意義？”
“就像這次一樣，我堂堂至高天鬼，被出租車司機追着跑……不，還要徹底，我億兆斯年的記憶，全部刪掉，真正地新生，重頭來過！”
黃極無所謂道：“隨便你，你過去所做的一切，都非你所願，你該爲自己活着了，至於怎麼活，那是你的事。”
林夕秋抿嘴道：“前提是你開創金色命運，不然以滄月那尿性，最後我一定是面臨一個沒得選的境地，我太懂他了。”
兩人聊着，不知不覺，已然是中午。
他也只能和黃極說說話了，在場的其他人，他融入不進去。
好在，黃極這人太會聊天了，林夕秋和他坐一塊，絲毫不會覺得不自在。
“咦？怎麼還不開宴？”林夕秋摸了摸肚子，一看周圍，吉時已到，新郎新娘都沒來！
“人呢？接個親，怎麼還失蹤了？”
黃極淡定道：“接新娘哪有那麼容易？墨窮那幫兄弟，不搞出點事來，才奇怪呢。”
“伴娘團那邊，合夥把新娘藏起來了……”
他雖然沒有一起去，但什麼都知道，跟親自去了沒區別。
林夕秋錯愕，只聽說過藏鞋的，怎麼把新娘藏了？
不對啊，墨窮最擅長找東西，絕對命中，上窮碧落下黃泉，就不存在射不到的東西。
怎麼這麼久，還找不到新娘？
黃極一笑：“車芸變成了墨窮不知道的樣子……而且不僅是伴娘團針對他……連伴郎們都叛變了，充當臥底搞破壞。”
“這是一場所有人，合起夥來，把墨窮當做異常特性來針對的遊戲。”
“墨窮現在是以一敵衆，靠着一定的自然手段，以及智慧，來破解大家給他出的難題，找回新娘。”
“你也知道，他這幫戰友，都是當年屍山血海，無數異常事物，以及奇詭事件中歷練出來的。”
“如果單玩謀略，在這麼多人的針對和干擾下，他一時半會兒還真回不來……”
林夕秋瞪大眼睛，看向周圍的飯桌，不是所有人都是伴郎團的，在場還有很多老前輩。
只見所有人都並沒有驚訝墨窮誤了吉時，竟然有說有笑，自顧自地在沒有新郎新娘的情況下，吃起來了！
還有苟爺，他又不是伴郎團的人，說好了讓他接待一下黃極等人，結果人也沒了蹤影，不知道跑哪去了。
顯然，所有人都參與了坑墨窮的計劃。
“啊？不對啊，墨窮不是全知嗎？”林夕秋面色古怪道。
黃極指了指剛纔喝茶的庭院，說道：“你以爲那是什麼地方？出了庭院，墨窮讓自己除了絕對命中以外的所有特性，都消失了。”
“他在遵守自己的規矩，所以這庭院，類似於我那邊的飛昇之地，是專門拿來接引特殊賓客的，比如我。”
“出了這個門，眼下只有我是全知的，畢竟我其實是在讀取歷史。”
林夕秋恍然，也是，據說之前苟爺在裡面，被墨窮臨時開啓了一下界面級全知。
這明顯違反了絕地天通，原來那座庭院，就是墨窮在窮宇宙設置的特殊時空。
內部使用特性，不會影響自然界，墨窮走出來也會讓自己特性屏蔽。
不過黃極比較獨特，他的絕對無解就體現在‘知’上，因此墨窮那幫人玩的找新娘把戲，黃極全都看透了。
所以黃極不能參與進接親，就算參與，也該站在新娘那邊……
林夕秋回想起來，黃極之前和伴郎團竊竊私語，恐怕就是說的這個事，大概還出了點主意，這就是黃極很快與伴郎團打成一片的原因。
“也就是說，墨窮現在只有自然側的力量……黃極，這也許是你的機會。”
黃極笑道：“這也是他自願的，主要是爲了迎合大家的玩鬧。”
“他會真正以智慧，奪回自己的新娘……”
“但你要知道，天下皆白唯我獨黑，墨窮狠起來，絕不迂腐，不要以爲就能簡單地憑此拿捏他……”
“不過……我知道他什麼情況下會遵守規則，的確也可以利用一下就是了。”
林夕秋問道：“怎麼利用？”
黃極說道：“我與他，說是有一場決戰，但並非指廝殺。”
林夕秋點頭，這倆人其實好的跟哥們似的，儘管黃極不是必敗就是必死，但這也是墨窮幫黃極衝擊真信息全知。
這種層次、級別的對決，形式上不拘泥於凡俗間的打鬥。
當年有個逆天者，最後一戰，就是下棋。藉助棋盤展現威能，暗地裡纔是真正的比拼，表面上是什麼都可以。
兩大界面頂點全知全能的存在，真要特性全開，明刀明槍幹一場，完全沒有意義，要麼束手束腳，要麼毀天滅地！
這顯然是兩人都不願意做的事。
“所以，你也要下棋？是了，你一直都叫他執黑者。”林夕秋說道。
怎料黃極搖頭道：“不，我要和他躲貓貓！”
“啊？”林夕秋懵了。
和絕對命中玩躲貓貓？怕不是頭上長了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