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寒,你還不進來,把若……水心月抱走。”于飛抱起若憐,對門外的水清寒說道。
水清寒看着于飛,聲音卻有些顫抖:“我可以嗎?”
“不你抱誰抱,她可是你的未婚妻。”于飛有些無語的說道,無意間,他碰到了若惜的手腕,沒有跳動!!于飛震驚的看着水清寒懷裡的若惜,好半天沒有反映過來,那位年輕大夫說那些話,完全是騙人的。
水清寒步入屋內,輕柔的抱起若惜,看着她蒼白的小臉,水清寒心裡說不出的難過,如果她再也醒不過來,那自己怎麼辦?
“安頓好了嗎?”于飛把若憐抱回她自己的房間,走到若惜的房間問道,當他看到水清寒只是愣愣的看着牀上的水心月的時候,于飛默默的退了出去,他一定不敢給水心月把脈,但是,從體溫和身體的柔韌度,就很容易看出來,水心月已經死了。
“你真的不要我了嗎?我知道錯了……心兒……”坐在牀沿的水清寒握住若惜的手,身着白衣的若惜,此時看起來竟是那麼的不真實,彷彿一不注意,她就會不見了。
水清寒低下頭,用脣輕輕碰了碰她冰冷的脣:“其實,我什麼都沒做,我只是傷心,你說你不認識我,是我不好,明知道你失憶了,還要把自己的痛苦強加於你,現在只要你醒過來,我什麼都答應你,甚至,甚至可以不再纏着你……”水清寒把若惜漸漸冰冷的手,放在自己的臉頰,“不要有事……答應我……”水清寒把臉埋進若惜的頸項內,痛哭出聲。
若憐和于飛站在門口面面相望,三天了,水清寒一步也沒有出來過。
“當初水心月中掌的時候,清寒也是這樣守着她的!”于飛閉了閉眼,掩去眼裡的痛苦,殘血不在,自己不能倒下去,若憐一個弱女子,根本承受不了什麼。
若憐垂下眼簾,不知道該說什麼,發生事情的前一天晚上,一定出了什麼事,這幾天,水清寒對若惜的感情,她看得清清楚楚,水清寒根本不可能去做對不起若惜的事。
“算了,我們下去吃飯吧……”于飛看了看若惜的房間,對若憐說道。
若憐沒有出聲,只是靜靜的跟在他身後。
“還不醒麼?”水清寒輕輕的撫了撫若惜的臉:“你的身子怎麼這麼冰,快點醒過來,好嗎?別鬧了,我認輸了行嗎?心兒,天都亮了,該起牀了!你不要嚇我!起來了,好嗎?只要你起來,我什麼都答應你……”
水清寒愣愣的看着緊閉着眼眸的若惜,他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的心有多痛,他只知道,他的心兒還不起牀,在和自己鬧小脾氣,都是自己惹她生氣了,她纔會這樣的!
“清寒,你清醒一點!”端着早膳的于飛站在桌邊,語氣裡帶着心疼和責備。
“心兒怪我,不起來了……我該怎麼辦?”水清寒無助的轉過頭,看着于飛。
“清寒,你清醒一點,她死了……”于飛放下早膳,握住水清寒的肩,強迫他看着自己,最後,自己還是忍不住說了出來。
“不,心兒沒死,你撒謊,她只是怪我,不願意醒來,只要她原諒我了,她就會起來了!”水清寒推開他,大聲的否認道。
“你以爲,還是她當初中掌嗎?你的醫術那麼高明,你是在騙自己還是在騙別人?她死了!!你感覺到沒有,她的全身已經冰冷了!這是死人才有的體溫!”于飛一巴掌打在水清寒的臉上。
“死了……死了……”水清寒麻木的看着自己的雙手,“是我,都是我的錯……”
“不是你的錯,要怪就怪天意弄人!”于飛握住他的手,看着他的眼睛說道。
“你出去好嗎?我想陪着心兒……”水清寒突然很清醒的對於飛說道。
于飛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牀上的若惜,點了點頭,退了出去。
站在門口的若憐,死命的捂住嘴,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好了,我們走吧!”于飛拉住她,向隔壁房間走去。
“是我錯怪他了,他真的很愛若惜,不管若惜是不是水心月,他都沒有對不起她!嗚……”若憐推開門,趴在桌子上大哭了起來。
“沒事的,現在差不多快到正午了,也許,有些事情,該辦一辦了!”于飛看着遠方,迷離的說道。
“心兒……爲什麼你還不醒呢?”水清寒把身體已冰涼的若惜攬在懷裡,“我好想溫暖你,可是,爲什麼你的體溫卻總是暖和不起來呢?這是你對我的懲罰嗎?我記得,你曾經說過,你喜歡聽我吹血音,但是,我卻從來沒吹過給你聽,現在,我吹給你聽,好嗎?”水清寒把若惜的身子靠在自己身上,然後用內力封住了房間所有的聲音,他是不想,央及無辜。
水清寒拿出血玉笛,輕輕的吹了起來,笛聲婉轉而悠揚,似乎在對心愛的姑娘表達愛意,漸漸的,血玉笛的笛身開始變得血紅,水清寒的脣角也流出了一絲絲鮮血,那顏色與笛身奇異的相配,組合成一幅妖媚的畫面。
“哐啷!”笛子失去了支撐力,掉在了牀邊,發出清脆的碰撞聲,內力極弱的水清寒再也無力掩住這聲音,只能任由它響起。
水清寒的手軟軟的垂了下來,脣角微微勾起,心兒……好聽嗎?我來陪你了……
“出事了……”于飛聽到聲響,立即撞開了門!
“啊!”若憐捂住嘴,不讓自己叫出聲。
“清寒自盡了,臨死,他都還抱着水心月……”于飛喃喃道。
“這裡有張紙!”若憐眼尖的看到桌上用茶杯壓着的紙。
于飛,若憐:
請把我和心兒葬在一起,我不能沒有她,謝謝!
水清寒留
“他怎麼這麼傻!”若憐哭着喊道。
“其實,他的醫術,跟我差不多,他從一開始就明白,水心月不會再醒過來了,只是,他自己不願意相信,因爲,他不願看到水心月的求死意志那麼的強烈,甚至不願再看這個世界一眼。”于飛靜靜的看着他們,如同在說故事:“他們的命,怎麼就那麼苦,經歷了那麼多,卻終究沒有在一起,只有在死後,才能葬在一起。”
“走吧,我們帶他們回飛花宮,就葬在飛花宮後山吧,他們是在那裡決定要成親的,我想,他們如果知道我們帶他們去哪裡,也一定很開心。”于飛擦了擦不聽話的淚水,把若惜冰冷的身體扶上了若憐的背。
“若惜,清寒,你們一定要幸福,下輩子,一定是恩愛夫妻!”山風吹過來,把若憐的話吹到好遠好遠……
會幸福的……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