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十一點,我進入了酒吧清洗酒吧器皿,沒多久,老闆娘走了過來。
想起我沒忍住在酒吧裡發飆,我趕緊歉意十足的給老闆娘認錯,她很大度,給我說她能夠理解,像我這種老實人都忍不住發飆,可見嚴穎刺激我有多深。
老闆娘還表示,說她以前在酒吧沒少打人渣,笑着說嚴穎就是我眼中的人渣,再次把我感動得不行,老闆娘真的對我太好。
末了,老闆娘又說能忍則忍,畢竟酒吧是經營場所,當然了,忍無可忍,也不需要忍!
在我肩膀上鼓舞似地一拍,老闆娘說聲加油,便叼着煙離去。
我工作的熱情更強了,一生能遇到像老闆娘這種老闆,真是我前世修來的福分。
等我收拾完畢,我去了張德武所在的卡座,本以爲他一個人在喝酒,沒想到還有一個戴着眼鏡的斯文男生。
見到我來,張德武便給我介紹,說喝飲料的斯文男生剛來酒吧,是他在二中的同學,名叫向利民。
我熱情的與向利民打過招呼,只要是張德武的朋友,我必定也當成好朋友。
“我不是跟你說了,今天過來還帶給你一個驚喜。”張德武與我喝了一杯酒,笑眯眯的說道:“這個驚喜,就是向利民。”
我含笑看着向利民。
向利民有些拘謹的放下了飲料,然後給我說:“武哥前幾天就給我提過,說你在一中讀書很不開心,讓我想辦法把你轉到我們二中來。”
我立即看向了張德武,轉校這事我根本沒給張德武說過,的的確確,我在一中與蘇芸兒一個班級,我是不開心的,上學期,蘇芸兒跟我一句話都沒說。
而馬上開學的高一下學期,我與蘇芸兒甚至比上學期的關係還生疏,我還得看着冷半城與蘇芸兒眉來眼去,但我真的沒想過要轉校。
因爲,我沒轉校的關係與實力!
沒曾想,張德武知道我在一中過得很不開心,他早就幫我想到了轉學。
“這事我沒跟你商量,是我自己的意思。”張德武給我解釋:“既然你在一中已經沒有任何人值得留戀,那就轉來我們二中唄,這邊有我,有柳筱婷還有畢發達,還有向利民這個哥們,怎麼都比你待在一中強。”
我知道張德武說的‘任何人’就是指的蘇芸兒,他說的沒錯,既然我與蘇芸兒已經不住在一個屋檐下,我待在一中的確沒有了任何意義。
只是,轉學不是要花錢嗎?我可沒錢,我現在欠老闆娘的錢都有五千。
張德武不愧是我兄弟,他知道我在顧慮啥,指着向利民給我說:“他老爸是教育局的,轉校一分錢都不用花,你就準備好過兩天來我們二中就讀吧。”
向利民也說這事已經解決好了,他爸爸一句話搞定,讓我後天,也就是新學期開學的早上,直接去一中教導處領取轉學證明,然後再到二中報名即可。
我忙連喝三杯酒,感謝張德武與向利民的幫忙,我已經想明白了轉學去一中,因爲那裡有我的兄弟,還有我覺得戀愛的女神柳筱婷。
心情一下子好到爆,張德武與向利民也心情不錯,我們仨在卡座一直喝到酒吧打烊,張德武與向利民纔給我與老闆娘告別後離開。
隨後,我與老闆娘關了酒吧,在往老闆娘家裡走回去的路上,老闆娘見我心情不錯,她問我發生了啥事。
我就說了要轉學去二中的事,老闆娘聽完後思索了一會,問我:“你確定,能夠放得下?”
我知道老闆娘指的什麼,我想都沒想的說放得下,因爲一中已經沒有任何人事值得我眷戀,我還刻意加大語氣道:“尤其是蘇芸兒,我絕對已經放下了。”
老闆娘臉上洋溢起一抹苦笑:“有些人,你一輩子也放不下。”
見我要發誓,老闆娘說罷了,去往二中也是放下的一種方式,她掏出手機擺弄了一會,我的手機震動中,我低頭一看,竟然是老闆娘在微信上給我轉了兩千元。
“老闆娘,這是……”
我捏着手機,一股子感動又升騰而出,在老闆娘面前,我總是被她不經意間的感動。
“拿着去二中開銷,新的學校,新的開始,給姐穿新衣,昂首闊步的從一中離開,滿心期望的走進二中。”
老闆娘的話,讓我感激不已,我剛想說謝謝,她卻朝我擺擺手,說不用謝,因爲我欠她的已經用謝謝不能夠償還了。
我笑了笑,一句話都沒再說,只朝着老闆娘深深的鞠躬了一下。
一夜無話。
第二天午飯後,我在酒吧打掃清潔衛生,一個電話打了過來。
我一見到這個號碼,當即心就是一陣狂跳,我對這個電話號碼再熟悉不過,它屬於蘇芸兒!
沒想到,蘇芸兒竟然給我打電話,我不奇怪她會知道我的電話號碼,只要有心,蘇芸兒可以一個電話打給張德武就能問得到。
我心跳加速的原因,是意外蘇芸兒打給我,我離家已經好多天了,有了手機也有一段時間,蘇芸兒在這期間從沒找過我,今日難道是天陽從西邊升起了?
我沒第一時間接電話,正猶豫與糾結中,電話掛掉,我竟有些微微的失落情緒,看來,我內心深處,是想接聽這個電話。
又等了幾分鐘,見蘇芸兒沒再打來,我心說她肯定是打錯了,然後自嘲一笑的繼續拿着拖布拖地。
等我把酒吧清掃乾淨,正抽張凳子坐在酒吧門口歇息的時候,我的手機再次響起,一看又是蘇芸兒的來電。
我咬了咬牙,終究還是按下了接聽鍵。
“楚思麒,你個王八蛋!”
電話剛接通,就聽到了蘇芸兒在那頭朝我咆哮,我聽得直皺眉,心說尼瑪的,一打電話就罵人,老子纔不慣着你。
我心頭有氣,沒給蘇芸兒繼續說話的機會,直接把電話掛掉,蘇芸兒又打了好幾次,我沒再接聽,心說這娘們真是可惡,來電就罵人,簡直是無理到極致。
在酒吧門口歇息了十幾分鍾,我正準備離開,一輛出租車停在了酒吧門口,從後排鑽出了滿臉怒氣的蘇芸兒。
今天的她,由於陽光溫暖的緣故,加上寒冬已過,蘇芸兒穿着一條淡黃色的連衣裙,肩頭上裹着白色的坎肩,修長的大腿上包裹着肉色絲襪,踩着一雙花皮鞋,纖細的腰畔上勒着一條黑色的皮帶,將她完美的小柳腰勾勒得淋漓盡致。
她一下出租車,便朝我大喊:“你什麼意思,掛我電話?”
看她氣勢洶洶的模樣,完全沒有半點女神該有的溫柔,跟柳筱婷比起來簡直就是一個罵街的潑婦。
我也沒好氣的朝她大聲道:“你嚷嚷個毛啊,你打電話罵人,我掛你電話咋啦?”
蘇芸兒黛眉一皺,正要發火,出租車司機卻咳嗽兩聲,說美女你還沒付車費。
蘇芸兒這才熄滅了火氣,取出手機掃碼付車費,等到出租車駛離,她瞪着大眼睛含恨的走到我跟前。
我急忙往後退開兩步,憑藉我對蘇芸兒的瞭解,她距離我越近,我的危險係數越高,她會在毫無徵兆的情況下,突然伸腳踹我,或者是跳起來用拳頭砸我,又或者是伸出爪子抓我頭髮。
但這一次,蘇芸兒竟然沒發動偷襲,她見我後退也沒罵人,也沒跟上,而是站在原地,繃着臉給我說:“我電話裡罵人,的確有點太過,但我也是急啊,我朋友出事了。”
“你這算是在解釋,還是在道歉?”我問了一句,並沒在意她說朋友出事的話。
“隨你怎麼想。”蘇芸兒一副懶得再說的表情,她沉聲道:“跟我走一趟。”
憑什麼跟你走一趟,你還以爲我住在家裡的時候,你讓我跟你走一趟,我就屁顛屁顛的跟上?
我心中很不爽,表露的神情自然也不會笑臉相迎,我搖了搖頭,說我還有事,沒功夫跟她瞎鬧。
蘇芸兒俏臉一緊,她顯然沒想到我會這種反應,從頭到腳打量了我一番,說行啊,十來天沒見面,你小子穿新衣用手機,長臉得瑟了。
她鄙夷似的神情,看得我極度不舒服。
“隨你怎麼說。”我關好酒吧,轉身就走,真的不想再跟蘇芸兒說下去,她的神情與語氣,無不是看不起我,在她眼中,我無論如何轉變,都只是一個垃圾!
“你,站住!”
蘇芸兒見我扭頭就走,她在後面追上來,我走得更快了,令得蘇芸兒只能小跑跟上,她着急的喊道:“我叫你站住!”
“站你妹!”
我終於忍受不了蘇芸兒的態度,轉頭朝她怒道:“這麼多年來,你讓我站在,我都老老實實的站住。但你聽好了蘇芸兒,從你換掉門芯,讓冷半城關門不讓我進屋開始,你就沒資格再命令我。”
蘇芸兒被我吼得一愣,小跑的腳步也停下來。
我繼續朝她叫道:“從今往後,如你所願,你走你的人行道,我過我的獨木橋,你即使死掉,我都不會多看你一眼。聽清楚,你的生死,與我無關,再也不要來找我,你知不知道,你有多麼的讓人討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