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中散發着淡淡的幽香,邢牧野坐在沙發上聽着浴室中傳來的嘩啦啦的水聲,難得的緊張了一下。不過片刻,陸塵便是裹着浴袍擦着頭髮從裡面緩緩走了出來。
她的臉上還帶着點點淤青,甚至連那裸露的肩頭上還帶着血印子,顯然是前兩天的那場打鬥傷勢還沒有好。
她對着邢牧野淡淡一笑,清純的模樣恍若初見。
陸塵倒了一杯酒放到了邢牧野的面前,後者那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的理智並沒有讓他去碰那杯酒。見此陸塵涼涼一笑,故意問道:“怎麼不喝?怕我再次給你下藥?”
邢牧野還真沒有客氣的說道:“是。”
陸塵的臉色瞬間就變得很怪異,只是還沒有等她發表自己的意見,邢牧野就已經挑眉冷眸橫對的睨着她,問道:“說你的要求。”
陸塵先是一怔,旋即用手輕輕捂住了自己的嘴呵呵的笑了出來。她的餘光朝着邢牧野一掃,卻見後者臉上並沒有什麼多餘的表情,彷彿今天來只是談事情罷了。
“難道我在你心裡,就是這樣一個女人?”
菲薄的脣瓣勾起了一抹硬朗的弧度,邢牧野眼角眉梢盡是譏諷和不屑之色,他輕蔑的說道:“我以爲你心裡早就知道了。”
“你!”陸塵的臉上瞬間就掛不住了,她擰起了自己好看的柳眉,沒有什麼素質般的大聲喊叫:“杜九卿的事情我不會這麼輕易放過的!你以爲我爲什麼不告訴邢天爵真相?我就是在等啊!等你過來求我!”
“如果你再以潑婦罵街的姿態來談判的話,我是否可以考慮把時間換成改天?”邢牧野冷靜的不像是個人,他睿智的眸光中古井無波,彷彿這件事情根本挑不起他的絲毫情緒。
若非是陸塵對邢牧野瞭解,恐怕還真得被他這一套給騙了。
“本來我只是想來邢家找你,可是沒有想到這運城竟然有這麼多好玩的事情還有好聽的話啊!”陸塵洋洋得意的說着:“你說,我要是把這件事情給捅出去了,那杜九卿是不是會遭受到整個運城的人的唾棄啊?”
“剋死了自己的父親,然後又勾引自己未來老公的三叔,嘖嘖,你們兩個人的關係恐怕已經發展到那不一般的地步了吧?”
邢牧野冷靜的坐在那裡聽着,殊不知他那背在身後的一隻手已經緊緊握成了拳頭。陸塵瞧着他那詭異的坐姿心中更是瞭然,依然不依不饒的說道:“這又會不會影響你在邢家的地位呢?堂堂邢家三爺,竟然如此飢不擇食?”
邢牧野冷笑了一聲,淡漠的神色中沒有夾雜任何多餘的情愫,他現在就如同一個冰塊,是從內到外的冷,他從容不迫的發表着自己的看法:“你真墨跡。”
“不,我只是在提醒你一些事情而已。我知道你這個人做事情一向是會留後路,要麼就掃平所有的障礙。不過這次,邢牧野,我看你還真得乖乖的認命吧!邢家出現了這麼大的紕漏,而你,只會被萬人卻唾棄!”
邢牧野沒有絲毫的懼怕,他眼梢一挑,不緊不慢的反問:“所以呢?”
“如果你想讓我把這個秘密守住,你就得聽我的。只要你跟杜九卿分手,我可以保證,這件事情絕對不會有第二個人知道。”陸塵的脣角流連着邪肆的笑容,她身子一轉,軟軟的就倒在了邢牧野的懷裡。
柔弱無骨的小手攀上了他的肩膀,輕輕揉捏,陸塵微微擡高了身子,脣瓣幾乎要碰到了他的脣邊,她氣吐幽蘭,輕聲說道:“不然的話,你就看着杜九卿被世人唾罵吧!”
邢牧野的眸中涌現出糾結的神色,他嗅着陸塵身上濃郁的香氣,幾不可見的皺了皺眉,旋即冷聲說道:“不可能。”
“牧野,這對你來說只是一句話的事情,不是嗎?”陸塵賣力的討好他,手掌已經順着他的衣領朝下劃去。只是還沒有碰到她夢寐以求的某物時,就被邢牧野赫然拉住了手臂。
狠狠的把她朝着地上一推,邢牧野可沒有什麼憐香惜玉的心思。他整個人的周身都帶着一股子傲氣,他冷笑着,驟然起身。居高臨下的睨着她,與生俱來的王者風範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邢牧野菲薄的脣瓣勾起了一抹鐵血的弧度,他的聲音就像是來自地獄:“如果你想說的話,我會想辦法讓你說不出口。如果你想寫下來的話,我會想辦法讓你寫不出來。”
話畢,他屈身蹲下,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撫上了她柔嫩的臉頰,那泛着血腥的眸光異常駭人,“假如你不想要你的舌頭還有嘴,你完全可以這樣做。”
陸塵驚慌失措的看着他,眼睛瞪得大大的,顯然是被嚇到了。
邢牧野卻沒有理會這樣的她,起身就朝着外面走去,沒有絲毫的拖泥帶水。若說今天是陸塵威脅他的,倒不如說是邢牧野反將了他一軍。
陸塵狠狠的錘了一下地面,怨毒的神色在臉上緩緩浮現,五官也是因此扭曲的厲害。她死死咬着自己的脣瓣,直到流淌下來嫣紅的血液之後才停止了自己的動作。
“杜九卿!我跟你勢不兩立!”陸塵趴在地上低聲咆哮,那裡面的怒意和怨恨已經是顯而易見。
而出了酒店的邢牧野直接上車朝着邢家開去,只是還沒有等他進門呢,就和迎面出來的邢天爵撞了個正着。
彼時的他懷裡正摟着瑟瑟發抖的羅特兒,那般溫柔的模樣不知道是對他說了什麼。在見到邢牧野之後有些尷尬的鬆開了自己的手,眼神有些飄忽的問道:“三小叔,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啊?”
邢牧野若有所思的睨着他幾眼便是移開了視線,“我只是和她說點事情而已,能去多久。倒是你,我都走了一個小時了,你怎麼還沒有去見張叔?”
“我這不是跟羅特兒在這裡說事情呢嗎!”邢天爵鏗鏘有力的說着,還對着一旁的羅特兒猛視眼色。
後者抿脣,遲疑的點了點頭。
見此,邢牧野的脣角幾不可見的勾起了一抹興味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