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息之間,大陸上空已被染成了墨色,漆黑無比,猶如夜幕陡然降臨。
一道道雷暴聲不時傳出,周遭的海浪也在不斷地拍打着堤岸,整片大陸此時猶如星海上的一葉扁舟,隨波逐流,彷彿很快就要被海浪吞沒。
就在這時,慕容白與兩位掌教聯袂而來,站到了秦玄感的身側。
“老祖,情況好像真的不太妙啊!”慕容白一臉憂心地說道。
“確實,我也有同感,好像……好像是那日我們遭受混亂季風時所遇到的情況。”
葉崑崙此言一出,其餘兩人全都不再說話了。當日情景,即便如今想來,也覺得不寒而慄。
聖人境如何!聖宗境又如何!
在這種天災與浩瀚無際的星海面前,微小如塵埃,根本不值一提,當日若非秦玄感一口氣祭出兩件古器,加上金烏與一百餘條元陽鯤同時出手,拼命穩住了大陸,並在瀕臨捲入漩渦的那一刻掙脫而出,恐怕此刻的他們、包括整片大陸已經被滔天巨浪卷擊成渣了。
秦玄感擡頭看了許久,終於開口:“三位掌教放心,有我在定能保大陸周全,傳我命令,即刻開啓大陣防護!”
“是,老祖,我等這就去辦!”三人聞言,信心大增,旋即而去。
“阿彌陀佛!”
三人剛走,智通和尚化作一道金光,飛到了秦玄感的眼前。
“大師怎麼來了?”
秦玄感有些詫異,畢竟智通近日來一直都在閉關重新修煉境界,極少過問俗事。
“阿彌陀佛,貧僧適才正修煉到緊要關頭,突覺心神不寧,是以出來看看究竟。”智通如實說道。
“大師可看出什麼來了?”秦玄感追問道。
“還未。”智通面帶愧色,雙手合十。
轟隆!
忽然,一聲雷暴在兩人頭頂上響徹!
“好重的血腥味!”秦玄感用力嗅了嗅鼻子。
此時,只見大陸周圍的海水,從深藍色迅速變成了赤紅色,嬌豔如血,聞之令人作嘔。
與此同時,在大陸的正前方赫然出現了五個巨大的血色漩渦,不斷地在吞噬着周圍的海水,周圍的一切!
“我明白了!貧僧明白了!”智通向來遇事不亂,此刻卻一反常態,激動中帶着些許驚恐。
“大師……”
還未等秦玄感說完,智通便自顧自地說道:“這、這……這居然是天神海葬!”
“天神海葬?什麼意思?”秦玄感最近也算看了一些典籍,對過去之事有了一定的瞭解,但卻從未聽聞過這個說法。
此時的智通彷彿變了一個人,沒有回答秦玄感,反而一直自言自語,神情也極爲古怪,簡直比撞見鬼還要可怕。
“這怎麼可能呢?怎麼可能呢?它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它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難道……難道這裡是神靈的埋骨之地?”智通自語完,又猛然搖頭,全盤否定了自己的看法。
忽然的,智通猛然擡頭,厲聲問道:“下一座島嶼叫什麼名字?”
“歸墟島。”秦玄感不假思索地說道。
“歸墟?”智通忽然失神地搖了搖頭,彷彿認命般地說道:“世上絕不會有如此巧合的事情,看來這一切都是真的,都是真的!這裡真的是神靈的埋骨之地。”
一旁的秦玄感見智通好像平靜了一些,不禁輕聲問道:“大師,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剛纔說的……”
“剛纔貧僧失態了,還望秦施主見諒。”智通終於回到了原先雲淡風輕的狀態,喃喃說道:“不怕秦施主笑話,剛纔貧僧之所以會如此,實是因爲這天神海葬過於恐怖。”
“恐怖?怎麼個恐怖法?還請大師賜教。”
“所謂天神海葬,乃是埋葬天神的一種方式。在荒古時代,一直流傳着這樣一個傳說,傳聞所有戰敗的天神在瀕臨坐化之際,都會被擊敗他的神靈下放到一個小世界,並選擇一種方式將其埋葬,以示對這位戰敗天神的禮敬。海葬,顧名思義,即爲以海水進行埋葬,其劃定的海域就是神靈的埋骨之所,又被稱爲‘神靈墓園’。”智通解釋道。
“一般這種海域會有多大?”
“這個很難說,小的或許只有一座島嶼大小,大的可能東荒、西荒加起來都還不夠,而且海葬是諸多埋葬方式中最爲神秘的一種,禁忌極多,稍有不慎就會被怨念、詛咒纏上,即便是貧僧出手,也無法將其悉數破除。”
智通這句話說得雖然有自誇之嫌,但此刻在秦玄感耳中卻也猶如驚雷一般,畢竟他早已肉身成佛,試問連佛陀都化解不了的詛咒,那該是何等可怕的存在?!
“老祖不好了,我們的大陸在動!”皇甫卓、歐陽奇忽然齊聲喊道。
“想不到來的如此之快!這麼一會兒就到我們了。”秦玄感心思如電閃,只見大陸正在向那五道血色漩渦飛速逼近。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隨着一聲佛宣,智通和尚全身金光大盛,籠罩在整片大陸之上,而大陸瞬間奇蹟般地停下了。
“秦施主,貧僧已用不動明王神通暫時穩住了大陸,但最多維持三天,三天一過,大陸依舊會被漩渦捲入。”智通鄭重開口。
“多謝大師仗義出手。”秦玄感問道:“敢問大師,該如何化解這五個漩渦?”
“善哉,善哉,此法雖非正道,但爲了救人,貧僧也只能如實相告了。”智通鉅細無遺地說道:“血色漩渦乃是神靈墓園的守護者,若想成功進入,必須設法‘買通’它們才行,而‘買通’它們的唯一辦法就是人命!以人命作爲代價,平息漩渦,從而正式進入神靈墓園。最後提示一句:它們的胃口很大,一兩條人命根本打動不了。”
“多謝大師!”
秦玄感說罷,智通旋即消失不見。
“人命?到哪裡去弄啊?”秦玄感暗暗思索。
雖然大陸上的人極多,但秦玄感從未作此想,在他看來,大陸上的人是因爲信任他纔跟着他的,他有責任保護他們所有人的安全。
……
與此同時,五艘鉅艦駛離了一座海島,並順着東不遜洋流,正朝着君子島的方向飛速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