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船前行的速度並不是很快，張道然意念溝通法則，推動小船不斷前行。小船沿着並不是很確定的軌跡，在湖心島西面水域反反覆覆的不斷划動。
太陽已經完全降落，天色逐漸黑了下來。
恆空道長已經盤膝坐在船尾，開始領悟體會剛纔的心境變化。張一方無所事事，趴在船舷，不斷地撩撥着船邊的湖水。張道然重新站在船頭，時刻注意風塵道長的一舉一動，每一個神情變化。
風塵道長的突破，本就是一種機緣，這種機緣稍縱即逝。而且受到外界的絲毫打擾，這種意境就會瞬間消失。張道然伸手一揮，在風塵道長身邊佈下一個隔音結界陣法，如此一來，外界的聲音就難以傳到風塵道長的耳內。
只是陣法剛剛布成，張道然就敏銳的發現，風塵道長在那一剎那，眉頭皺了皺。
張道然苦笑一聲，心中暗道：“貧道這是聰明反被聰明誤，這麼做卻是多此一舉了......”
伸手收了隔音結界陣法，張道然揹着雙手，靜靜的陪着風塵道長站在船頭。
風塵道長，因爲湖面的景色，湖面的一切聲音來源，看到的一切纔有了現在的感悟與機緣。現在聲音被隔絕，等於破壞了風塵道長接下來的感悟。
月亮逐漸升上中天，星空點點，寒月的天空，別有一番滋味。
看向遠處，遙遠的岸邊燈火通明，也慢慢熄滅。
人們開始進入夢鄉，四周陷入一片黑暗。
偶爾有寒風吹過，捲起細小的浪花，晃動着小船，風塵道長的身體，隨着小船晃動，而不斷的晃動。風塵道長臉上浮現一絲絲笑意，這種笑意，是來自道心的喜悅，是意境帶來的歡愉，是修爲境界進步突破，心境的直接體現。
風塵道長身上的氣息不斷變化，原本只有陽神四轉的修爲境界，氣息終於突破陽神五轉......
一絲火熱的氣息，從風塵道長身上散發，這種氣息，化作一股春風一一般的暖流，小船數十米方圓，春意盎然，吹過來的寒風，也變成了暖風。
“風塵師伯的突破，本身的氣息，變成了空調一般，這裡暖意陣陣，春意盎然。風塵師伯，又像一個火爐，溫暖了寒冬，讓房間變得暖和......”
張一方嘴裡念念叨叨，聲音不大，張一方臉上卻露出一絲笑容：“我這是...在作詩嗎？似乎還挺有感覺。”
“師侄真是才華橫溢，你這不是作詩，你這是發牢騷啊......”
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正在撩水的張一方嚇了一跳。本來寂靜的湖面，突然一道聲音傳來，人的神經本能，會感覺心中一緊。
轉過身來，卻看到風塵道長臉上帶着笑意，眼眸之中有些狹促。
張道然則是滿臉淡然，看不出喜樂。
“師伯這是突破成功了？”
張一方臉色一喜，連忙站起身來。
“貧道是突破了，不過那種突破的意境，因爲貧道害怕，自身像是一個火爐，像是一個空調，破壞了現在的寒冬臘月的那種寒冷。”
張一方呆住，風塵道長臉上的笑意已經收斂，身上的氣息也已經隱藏。看不出風塵道長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情緒的表達，張一方感覺到很是尷尬：“師叔...我...”
“你是不是有感而發？”
張一方點了點頭，尷尬的撓了撓頭，幾縷長髮飄散開來。
“嘿...”
風塵道長低笑一聲：“師侄，這有感而發，讓貧道脫離了意境，你說該如何......”
張一方感覺到了惶恐，沒想到自己僅僅一句牢騷的感慨，破壞了風塵道長的機緣。在修道界，修道者視三種仇恨不能化解，排在第一的就是破壞突破機緣。
其後纔是殺父之仇，奪妻之恨。
“師伯......弟子...弟子......”
張一方有些懊惱，心裡不斷自責：“我爲什麼發牢騷？爲什麼說出那幾句話，還沾沾自喜，以爲自己可以作詩了，其實是破壞了別人的機緣。”
“一方，不要聽你風塵師伯的，他是故意戲耍你呢......”
盤膝坐在船尾的恆空道長，也站起身來：“風塵道友，貧道剛纔可是也在感悟心中所得，你剛纔那些話，也是破壞了貧道的機緣啊......”
“恆空道友，貧道這是有感而發啊......”
“哈哈......”
風塵道長大笑不止，恆空道長與張道然也笑出了聲。
只有張一方滿臉迷茫，眼中閃過一絲疑惑與瞭然。這一切，都是風塵道長，故意戲耍自己的。並不存在，自己剛纔破壞了風塵道長機緣的說法。
“道友......”
剛剛突破的風塵道長，忽然問道：“現在午夜子時已過，先天陣法之事......”
終於說到了正事，張一方鬆了口氣，這裡的四個人，除了自己的輩分低，任意一個人，都可以戲耍自己。
“剛纔道友突破，是以把佈置陣法之事退後延遲。現在道友突破了，佈陣之事也要開始了。”
說着，張道然手掌一翻，多了一枚先天符籙玉石。
“午夜子時已經過去，諸天星辰已經歸位，現在上不能對應諸天星辰，如今又是五行交替，陰陽顛倒的時刻，佈置陣法...恐怕行不通。”
陣法的佈置，就是對應諸天星辰，溝通天地五行，糅合陰陽匯聚其中。
佈置陣法最好的時間就是午夜子時，陰陽五行最是一天之中平衡的一個點。陣法藉助星辰之力，混亂五行陰陽，沒有了星辰之力，陣法豈能佈置成功？
“呵呵......”
張道然淡然一笑，手中玉石拋入水中。隨着玉石落下，在衆人驚詫的眼神之中，湖水就像是被神秘的力量從中間劃斷，向兩邊分開，露出湖底的淤泥。
玉石忽然漂浮不動，淤泥四散開來，眨眼間一個深達一尺的深坑出現。玉石落在其中，與你自動掩埋。湖水就像是這個時候才反應過來，慢慢融合到一起。
“先天陣法與後天陣法最大的不同在於，後天陣法需要藉助星辰之力，藉助天地之威，需要五行平衡，需要陰陽對立。而先天陣法，最大的不同就是，先天陣法無需對應星辰，無需五行陰陽平衡才能夠佈下。陣法最主要的就是能量的供應。先天陣法，蘊含法則，本身就可以汲取天地能量，維持陣法運轉。只要不是人爲破壞，或是天地間沒有了靈氣，陣法就會亙古永存。”
這就是先天陣法！
可以自動吸納天地遊離的靈氣......
“不僅僅是靈氣，如果有人闖入其中，死在陣法之內，精氣神都會成爲陣法的養料。如果是修真者，實力越是強大，死後的能量越是能夠讓陣法受益，甚至是晉級更高級的陣法。”
這是先天陣法第二個強悍之處，能夠藉助能量，進行升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