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喜歡他,他看夢縈的眼神可怕。”
柳霜聽到這話,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去說,不過剛纔她確實沒有看見易實的眼神,都說孩子很敏感,或許不是騙人的?
可那也不對啊,安賢王自來都是以本分著稱,還真是……
正琢磨着,回去詢問的嬤嬤回來,答案就如同匡夢縈猜到的一般,太后親自發話,讓她們二人進去看看。
柳霜拉着她的手,兩個人並排進了雙菱宮。到底還得是皇后的寢宮,大的那是相當的不像話,而且每根宮柱上的雕紋,都是鳳凰的樣子。
情不自禁的伸手摸摸,別說,還真是不服不行,古人的智慧啊,還真不能小覷了。一邊走一邊看,匡夢縈使勁兒的掙脫開柳霜的手,一個人跑跑跳跳的在各處溜達。
基本上所有的擺設都沒有動,而且每天都是有人來打掃的,所以這宮殿倒是一塵不染,很乾淨。
穿過正殿,後面便是寢宮,柳霜正看的來勁兒呢,匡夢縈在一旁“咦”了一聲,柳霜轉頭,看着她手裡拿着的一個小瓷瓶,納悶的走了過去。
匡夢縈一看她過來了,趕緊把小瓶子藏在了身後,看的出來,那個瓶子跟麥媛胭脂鋪裡的瓶子差不多,都是小巧、可愛、好看的那種。
小孩子護食,柳霜是明白的,嘴裡雖然說自己長大了,不過這行事作風還是個孩子,琢磨了一下,把身上自己帶着的手帕拿出來,蹲在她的面前,說:
“夢縈,看這個好看嗎?”
“嗯!”小傢伙伸手就要拿,白色的錦帕繡着綠色的蝴蝶,她喜歡。
柳霜看得出來,小傢伙喜歡這個,笑着跟她談條件的說:
“那……咱們兩個換,你把你手裡的借我看看,我把這個送給你,如何?”
“就……就只借給你看看哦,你不許拿,我也不能要,這個是皇后宮裡的東西,還得放回去了。”
匡夢縈認真的說話,讓柳霜特別的想笑。看不出來,這丫頭還滿懂得規矩的,點點頭算作答應,小傢伙也把手裡的瓷瓶交給她,取走了她的手帕。
柳霜拿着瓶子,把玩了一下,隨口問着:
“這個,從哪兒找到的?”
“就在這兒。”邊說邊往牀邊走,指着一處夾縫說着。
柳霜聽了點點頭,隨手拔開瓶塞,濺出來一滴液體,到地上之後,瞬間起了白沫,毒藥,而且還是劇毒!
血影趕緊走過來,幫着把瓶塞蓋好,隨後開始打量柳霜,緊張地問:“王妃,可有哪裡傷到了?”
“我沒事兒。”柳霜搖搖頭,看着那個瓷瓶,又看了看地上瞬間出的小坑,微眯着眼睛,說,
“血影,把四爺找來,如果可以,順便把皇上也找來吧,我知道皇后中的什麼毒了。”
“是,婢子這就去。”血影說完轉身離開。
柳霜拿着那個瓶子,許久都沒有說話,匡夢縈在一旁,瞅着發呆的霜兒姐姐,納悶的走過來,輕輕地在她眼前晃悠了下手。
“嗯?怎麼了?”柳霜緩過神來,看着面前的小傢伙,笑了一下。
“霜兒姐姐怎麼了?好端端的爲何發呆啊?”
“沒……沒什麼。”
正說着,外面傳來了抑揚頓挫的聲音——
“皇上駕到,睿親王到,安賢王到,太平侯到——”
匡夢縈一聽都來了,頓時緊張的不行,拉着柳霜的手,緊緊地握着,小丫頭此刻的樣子,倒是讓柳霜笑了一下。
拉着她往外迎,一些繁瑣的禮節之後,四爺走到媳婦兒的身邊,輕聲的問:
“可有傷到?”
“沒有”柳霜搖搖頭,走上前衝着皇上行禮,說:“啓稟皇兄,這是匡小姐剛剛發現的瓶子,裡面的東西應該跟皇后去世時,中的毒一樣。”
說完,雙手呈上那個白瓷瓶,太監匆匆走過來,從她手裡拿走那瓶子,恭敬的呈給皇上。
一旁的匡夢縈瑟瑟的站在原地,以爲自己闖了禍,竟然差點要飈出眼淚,柳霜站直了身子,伸手拉住她的手,給她一個安心的舉動。
皇上看着把玩了一下手裡的瓷瓶,看着站在弟妹身邊的小傢伙,笑呵呵的走過去,說:
“你叫什麼名字?”
小傢伙怯弱的側身行禮,小心翼翼地說:“回……回皇上的話,臣女名叫匡夢縈。”“哦,匡夢縈,好名字啊,能告訴朕,這個東西在哪兒找的嗎?”
易宣說話很溫和,輕柔的聲音生怕嚇到她,小傢伙聽了之後,忙不迭的點頭,邊跑邊說:
“就是這裡。”指着拿處縫隙,老實的說。
一旁的太平侯見狀,無力扶額,走上前抱拳行禮,說:
“還請皇上恕罪,微臣家的這個小丫頭,少不更事,冒犯了皇上。”
易宣聽到這話,笑着搖搖頭,擺擺手,說:“無妨,小孩子天真爛漫,如果不是她要過來看看,這東西還找不到呢。”
皇上很好說話,這也讓太平侯心裡舒服了一下,柳霜留心注意着安賢王易實,怎麼看怎麼覺得他的眼神不對,就好像看獵物一般。
順着他看的方向瞅過去,竟然發現他看的是匡夢縈,乖乖,什麼情況啊,那還是個孩子好不好。
以前寫文的時候,經常會寫皇家有人心裡扭曲,喜歡孌。童,斷袖之好,難道說這易實也……啊,那王家的雙胞胎貌似還沒及笄了吧。
那倆都比她小啊,想到這兒,心裡不禁“咯噔”一下,終於明白,爲何王家的雙胞胎得寵了,看起來就連嫂子蘇瑾萱都不知道有這事兒。
畢竟這易實在京城,一向都是體弱多病的樣子啊,要真是自己所想,還真是……夠驚聞天人的!
“四弟妹,你醫術高明,可知道這毒藥的來歷?”
皇上的一句話,打斷了柳霜的想法,小妮子走上前側身行禮,說:“回皇兄的話,恕柳霜無能,此毒甚爲霸道,不好研究,您看這裡,就是剛纔不小心滴落一滴所致。”
說着指了指地面上的那個小坑,衆人看着都紛紛蹙眉,易寒走上前,從皇兄的手裡接過白瓷瓶,小心翼翼的打開瓶塞,用手揮了揮沒有任何氣味。
這就更能證明,此毒十有八九,就是當日導致皇后王琳暴斃的東西,皇上擰着眉頭看着自己的胞弟,想了一下,說:
“四弟去查一下吧,看看這個毒到底是哪裡來的。”
“是,臣弟遵旨!”
易寒抱拳行禮,皇上拂袖而去,太平侯輕颳了下女兒的鼻樑,看着柳霜抱拳行禮,說:
“還行睿親王妃照看小女,微臣在此謝過。”
“太平侯嚴重了,這是本王妃應該做的,恭送皇上、王爺!”柳霜深蹲在地,送走了幾位大神之後,無語的看着一旁皺成包子臉兒的小傢伙。
說實話,心裡還是挺後怕的,萬一剛纔自己沒有聽到她“咦”的那聲,會不會這丫頭就自己打開瓶塞,然後傷了她,伸手輕拍她的臉頰,心有餘悸的說:
“夢縈以後撿到東西,千萬別隨意打開,知道嗎?”
“嗯!”匡夢縈懂事的點頭,剛纔的那一幕,她自己也是知道的,孩子嘛,都是見過危險就會學乖。
中午,皇上在錦繡園宴請太平侯,自然朝廷五品官員以上都要到場,衆人紛紛攜帶家眷出席。人一多就特別的吵,所以柳霜跟四爺打了個招呼,便直接去找了樂晞。
如今她已經七個月的身孕,不用出席那種場合,自己也可以樂的清淨,過去聊天、自在。
來到樂央宮,就看見被嬤嬤扶着在院中散步的樂晞,柳霜走上前,主動地伸手挽着她的胳膊,倒是讓孕婦嚇了一跳。
看着身邊的小妮子,驚訝的問:“你怎麼來了?前面不是開席了嗎?”
“嗯,已經開了,不過我嫌太吵了,那麼多人都在,倒不如我過來陪你,如何?”柳霜笑着歪頭回答,邊說邊拉着她進了寢殿。
樂晞心知她優化要說,打發了婆子們出去,坐在椅子上,輕摸着肚子,問:
“可是有什麼事兒,說吧。”
柳霜笑着從袖口掏出銀票,放在她的手裡,說:“一早就想給你的,不過那會兒不方便,這是九月到臘月的粉紅,過年了,估計你用錢的地方也多。”
樂晞看着那一沓銀票,每張都是千兩,笑着搖頭說:“你掙了不少啊。”這一次比一次拿錢多,她還真的挺爲當初自己的決定高興的。
柳霜也沒有謙虛,直接大方的點頭,拿着茶壺到了兩碗茶,說:“還湊合吧,點心屋自來就是收入不錯,串店因爲到了冬天了,吃的人比較多,即吃了飯又烤了火,兩全其美。”
“嗯,那倒是。”樂晞邊說邊收起了銀票,拿了一個荷包過來,放在桌子上繼續說,“這個,是東陽國前段時間的使者送來的,一共兩對,我留一對,這對給你。”
“什麼啊?”柳霜邊問邊拿出荷包裡的東西,是一對白玉耳墜子,雨滴形狀,巧就巧在雨滴中央,包裹着紅色的東西,“這個是什麼啊?”
“那使者說,這叫玉淺紅,是他們東陽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