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蘿皺眉：“你不用拿這話哄我，說吧，到底怎麼回事？”
她覺得林瑾玉不是那種會衝動的人。
他喜歡一切盡在掌握的感覺。
絕不會突然說要娶她，就直接跑到女皇那裡求旨。
“你是不是姑娘？”林瑾玉不滿，“別人說要娶你，你還能這麼冷靜，真是無趣的緊。”
青蘿：“我不喜歡這種無聊的玩笑！誰要是想娶我，起碼要先徵求我的同意，然後再向我父母求親。至於您那位女皇陛下，她又不是我什麼人，我的婚事還用不着她同意！”
她這話是相當的大逆不道了。
好在林瑾玉也不是那種刻板的忠君愛國分子，聽了完全沒有反應。
他倒是對另一件事感興趣：“來跟我說說，怎麼纔算徵求你的同意了？”
在這個時候，男女婚姻還是主要依靠父母之命和媒妁之言，包括許多男人，也都只有聽從的份，根本沒有選擇的餘地。
所以青蘿的這個排名第一的條件，聽起來就有點新鮮。
青蘿瞥他一眼，見他漂亮的眸子閃閃發亮，敷衍道：“說了你也不明白……”
讓一個從小在儒家思想薰陶下長大的人，去理解她夢想中的浪漫婚禮，那簡直是不可能的事……
林瑾玉道：“無論我能不能明不明白，我都想知道。”
青蘿好笑道：“那我問你，你知道什麼叫浪漫嗎？”
浪漫是泊來詞，青蘿確信他從沒有聽說過。
而且她也沒有在這裡的任何書籍上，看到有這個詞彙的出現。
她盯着他，看他微微蹙眉，俊臉上有着困惑的樣子。
“舉個例子？”他擡起眼。
“沒有例子。”青蘿抱着被子鑽進牀裡面，“你該走了。”
林瑾玉挑眉，把她連被子一起撈進懷裡，不懷好意道：“我半夜來送你鏈子，這算浪漫嗎？”
青蘿驚奇的看他一眼。
沒想到，他居然大概能猜出這個詞所代表的意思。
從她的表情上，林瑾玉知道自己猜對了：“如果我每天都來……”
“慢着！”青蘿打斷他，防止他跑偏了意思，糾正道，“半夜鑽女人屋子的，不叫浪漫，那叫耍流氓！”
林瑾玉溫、香、軟、玉抱在懷裡，又看她似喜似嗔的嬌俏容顏，心中微蕩，柔聲道：“蘿蘿，等到時機合適，我一定向你父母求娶於你。”
青蘿覺得他有發、浪的嫌疑，何況夜裡男人的承諾，那是不能放在心上的。
她掙脫開，嚴肅道：“你來是不是要和我商量明天公主大婚的事情？”
“你怎麼知道？”林瑾玉站起來，走到窗邊，看着外面黯淡的月色，語氣低沉，“我決定明天要讓沈卿永遠消失。”
“你瘋了！”青蘿皺眉道，“沈卿早晚要除掉，爲什麼非得是明天？你知道明天那種場合，陛下也在，無數眼睛盯着，還有那麼多侍衛，會讓你得逞？”
林瑾玉轉過身，眸色閃着奇異的光澤：“你以爲，陛下真的願意留下沈卿？”
“你的意思是，陛下也不喜歡沈卿？”青蘿有些不解，“既然這樣，陛下爲什麼還要同意他和公主的婚事？難道這天下，還有誰能逼她麼？”
林瑾玉笑了一下：“陛下雖然是一國之君，但她首先還是個母親。面對女兒的哭鬧和以命相逼，你覺得有幾個做母親的能受得了？”
青蘿微怔。
她還真的從沒想過這一點。
實在是女皇陛下給人的印象是強大的，睿智的，不可戰勝的。
這些特質模糊了她身上關於女性的那部分角色。
以至於青蘿一直認爲，女皇同意沈卿爲駙馬，是在包庇他。
“這麼說，我好像有點冤枉陛下了……”
“也不算冤枉。”林瑾玉笑容微冷，“你知道，陛下爲什麼特意下旨召你進京嗎？”
“爲了嘉獎我？”
“你一小縣令，辦兩件案子，值得陛下這麼重視？”林瑾玉雙手負後，身姿挺拔，淡道，“她讓你來，最主要的目的，就是讓你參加這場婚宴。”
青蘿啊了一聲：“陛下知道我和沈卿的事？”
林瑾玉似笑非笑：“陛下深居內宮，可不代表她什麼都不知道。”
青蘿苦笑：“看來這一次，我又要被陛下利用了。”
做臣子的，只怕永遠也玩不過君主吧……
“陛下利用你，你也可以利用陛下啊。”林瑾玉臉上帶着寒意，“說到底，陛下的目的，和我們的目的其實都是一致的，不是嗎？”
青蘿想想，這倒也是。
沈卿啊沈卿，被這麼多人惦記着，這次還玩不死他？
……
林瑾玉離開後，青蘿抱着被子發了會呆，正要鑽進被窩睡覺，素心晃悠悠回來了。
“小姐，洗完了啊？”素心忙過來幫她擦頭髮。
“你跑哪玩去了？”
“我跟樑晟說話。”素心嘿嘿笑。
青蘿：“哦？他居然願意陪你這種話嘮說話？”
樑晟可是個惜字如金的人。
“他不樂意沒關係，我樂意就行啊！”素心得意道，“樑晟雖然冷冰冰的，但人其實還不錯啦，也不會趕我走。”
青蘿搖頭：“人家跟你客氣，你可別得寸進尺。”
好不容易衙門裡有這麼個養眼的帥哥，她可不想讓人被素心煩走。
素心快樂道：“小姐放心，我有分寸……哎？這是什麼？”
她忽然發現了青蘿腳腕上精巧的細鏈子。
金燦燦的小鏈子，系在她雪白纖細的腳腕上，動作的時候，還會發出稀碎的清脆聲。
實在惹眼極了。
素心低頭看了看：“好像解不開啊……哪來的……我怎麼沒見過？”
這鏈子設計的極爲巧妙，扣上就解不開了，除非把鏈子弄斷。
青蘿也不瞞她：“你們二爺剛纔來過。”
“啊？”素心看着她，逐漸瞪大眼，“在您沐浴的時候？！”
青蘿沒好氣：“誰要你跑出去玩？”
“嘿，其實我覺得也挺好的。”素心高興極了，“這鏈子，您就打算這麼戴着了？”
夏天本就穿的輕薄，走路的時候，未免會露出來，而且還會發出聲響。
素心覺得，她應該不會喜歡這種累贅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