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嫂子奇怪，“你家桃子這麼早就能吃了？”
林爸：“有一棵是早桃。”
不是也是了。
“那我不客氣了哈，拿幾個回去給勇建也嚐嚐。”
“多拿點，小曉給你大娘找個袋子。”
“好了好了，太多了。”馮嫂子手裡的袋子都勒手，“我回去了，哦，阿芫，差點忘記跟你說，青青說她這個禮拜回來找你玩。”
林芫知道林青青爲什麼回來。
什麼公司破產，騙得過村長和馮大娘，但是騙不過在同一個市工作的林青青。
“嫂子，這錢你拿着。”林媽捲了一張一百元的紙幣，往馮嫂子口袋裡塞。
馮嫂子扭着腰躲，“不用這麼多！以後有零碎錢再給就行！”
她動作之敏捷，林媽的手速根本跟不上。
馮嫂子以爲老姐妹家困難，壓根沒想收這個錢。
丟下一句：“以後再說吧！”拎着桃子就走了。
林媽抓着沒給出去的錢，“這多不好意思。”
“以後再給嘛，她實在不收，等雞長大了，殺兩隻給她送去。”林芫蹲在紙箱旁邊摸雞。
這毛茸茸的觸感！這呆萌萌的表情！
絕了，它要一直長這樣，林芫能一直不吃它。
“還是咱阿芫說的有道理。”林爸坐到小椅子上伸懶腰，“哎呀，我歇會兒。”
林曉舉着手機在紙箱旁邊不停的拍。
他要記錄下來，到時候剪輯成視頻，他連視頻的名字都想好了：從小雞崽到地鍋雞。
“二伯，它吃啥？要不要買點雞飼料？”
“給點剩飯剩菜就行，等再長大點就丟山上，讓它們自己找蟲子吃。”
林媽湊過來看了一眼，好看歸好看，她真不喜歡這味道，“你們看吧，我去做晚飯。”
林曉立刻收好手機站起來，“伯孃我給你打下手！”
林爸看着追去廚房的背影，眼裡泛酸。
多好的孩子啊，就是運道不好。
再看蹲在他旁邊的林芫。
多好的孩子啊，就是手欠…
“趕緊把雞放下，別人捏你腦袋把你整個提起來，你高興不？”
林芫：“那我可太高興了。”上哪兒能找這麼個不怕死的人？
林爸舉起手，裝模作樣要揍她。
就在這時候，林爸放在桌上的手機響了。
叮咚一聲，手機屏幕還閃了一下。
“誰給我發信息了？”林爸藉着臺階就下了，他也捨不得真往閨女身上打。
林爸拿到手機，還要蹲回林芫旁邊再看。
一解鎖就能看到之前林建軍打進來的電話，劃掉後纔是信息。
發信人是邢德魯，林爸看了他發過來的內容，纔想起來這人是誰。
‘老闆，家裡的菜長好了嗎？’
林爸按出他手寫的輸入法開始回信息，‘還沒好，可能還要十來天才能吃。’
林爸發過去後，靈機一動，又追過去一條，‘你喜歡吃什麼菜？’
邢德魯沒想到這麼快就收到回覆。
本來看到菜還沒長好，心裡還有些失望。
但緊跟着菜老闆就問他喜歡什麼菜，說明人家有誠意啊。
就衝這個服務態度，衝他家菜的品質，再等等也可以。
於是也趕緊回道：‘除了苦瓜什麼蔬菜我都愛吃，不過我明天就出院了，以後都住在市裡，等菜長好了，記得給我發信息，我一定過去買。’
林爸心裡美滋滋，林媽出來拿蒜頭的時候，瞧他盯着手機笑的如此盪漾，疑火頓生。
“幹嘛呢！給誰發短信，讓你笑成這樣？”
“想買咱家菜的人。”林爸把手機頁面給林媽看。
看到上面的內容，林媽忽然有些明白了。
她看向旁邊蹲着的林芫，然後心事重重的回到廚房。
林爸在旁邊喊，“蒜頭不要了？”
林媽壓根聽不進他說的話，她覺得有點怪，心裡毛毛的。
回到廚房也沒有去炒菜，而是摸了一小板凳坐了下去。
看到角落放的燒水壺，林媽忽然問林曉，“小曉，之前你跟你姐說的泉水，在哪兒來着？”
林曉一愣，他都忘記那個藉口了，怎麼忽然又提起來。
他一點準備都沒有，還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呃……就是咱這附近的山上。”林曉怕她要去看，就說，“具體在哪裡不記得了，反正離咱家不是太遠。”
“……哦。”林媽敷衍的應聲。
她就說，怎麼會突然有同學給小曉送西瓜，他在這邊哪裡來的關係好的同學。
也就是吃西瓜的那天，家裡的水就變了滋味，跟現在他們從山上帶回來的水一個味道。
如果那西瓜也是澆了那些水的話，就很好理解，爲什麼它滋味那麼好了。
甚至……那些菠菜。
假如只是普通的菠菜，怎麼會讓人瘋搶，甚至過了這麼多天還念念不忘？
只有澆了那些水的果子蔬菜，它會有一種特殊的鮮靈滋味。
這倆孩子前段時間天天上山，他倆肯定早就知道那兩個坑了。
可是爲什麼要瞞着呢？
林媽直覺這裡面的彎彎繞，跟自己閨女有關係。
對！
再想想更之前的事情，還有更奇怪的地方。
阿芫手上爲什麼會有牧鶴年要的中藥？
什麼人求她辦事會送中藥？
爲什麼她會突然從市裡回來？
她之前就有感覺，閨女這次回來，跟之前有明顯的不同。
要比之前更講道理，要更好說話，對林曉和她爸要比之前更和氣。
特別明顯的一點，就是能看得出她的悠閒，就像悠閒到有用不完的時間。
想着這些，林媽手心裡直冒汗。
她聽到院子裡林爸沒心沒肺的笑聲，真想過去踹一腳，真是沒心沒肺的東西。
“大黃怎麼還不回來？”林爸看着腳邊乖巧的天雷，“咪咪都知道跟着咱們，大黃是越來越不着家了。”
林芫站起來，“我去找它。”午飯還沒有給它喂零食，剛好出去給它補一頓。
“找它幹啥，到飯點它自己就回來了。”林爸找了點草屑，墊在紙箱底部。
“我還是去找找。”林芫堅持要出去，林爸只好隨她。
林芫在村口找到了正準備打羣架的大黃。
五隻狗分成兩派，已經罵罵咧咧好一會兒了。
“大黃。”
大黃原本齜牙咧嘴的罵髒話，一聽林芫的聲音，立刻變臉，朝着林芫嗚嗚嗚，‘阿芫，你先回去，我得給它們來點教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