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片刻，徐哲便跟着顧嘉兒與曲紅袖，直接來到普陀聖地。
普陀聖地的位置很奇妙，坐落在一片湖泊中央，以一條橋樑貫穿湖面，銜接湖邊陸地。
不過按照顧嘉兒的話來說，修這條橋只是滿足於美觀，並沒有太大的實際作用。
畢竟修仙者，直接飛就完事了，特意下地去走橋的話，未免有點浪費時間。
只是這一路上，從神丹洞天而來，徐哲也察覺到周邊環境有些變化，似乎是人少了很多。
起初他以爲是神丹大會結束，趕來參加的人陸續離去，冷清些許是正常的。
直到他進入普陀聖地，與幾人坐下來閒聊，無意提及此事，才明白了當中原因。
“南天洲最近很不妙，妖族那邊突然實力大增，不知用了什麼詭異的方法，竟然轟殺了數百萬朱雀軍，導致戰場的第一防線被突破，所以早在幾十天前，邊域就發來了徵兵令，但應徵的人很少，大部分修士基本都跑到其他洲了。”
曲紅袖提到此事，臉上滿是落寞與無奈。
在她看來，守衛南天洲本就是所有人都應當肩負的責任，倘若南天洲被攻破，其他洲可就緊緊相鄰着，沒有戰場上那種地勢防線，到時候其他州更加危險。
可惜很多人都不懂脣亡齒寒的道理。
“其實大家不是不懂道理，而是明明懂，卻不想面對而已。”徐哲拍了拍曲紅袖的腦袋，微微笑道。
不過這情況也有些出乎意料，他還記得當初楚蕭彤收到戰令，那信心滿滿的模樣。
沒想到居然戰敗了，但好像情況也還不太嚴重。
目前看來，只是邊域戰場的第一道防線被攻破，後面還有兵力更強盛的第二與第三兩道防線，而且朱雀軍只是在南天洲徵兵，並未向其他洲發起求援，戰況還沒到危難時刻。
“爲什麼他們不願面對呢？難道非要等妖族把四大洲都攻佔，人族無處可去時，他們纔開始後悔嗎？”曲紅袖想不通，很是困惑。
“正因爲他們也是這麼想，所以才那麼多人喜歡逃避，他們覺得其他人肯定不會眼睜睜看着四大洲被攻佔，所以也在等着其他人頂上去。”
徐哲感慨道：“有句老話叫天塌了也有高個子頂着，可惜他們沒想過，只有高個子頂着，沒人去幫忙，萬一高個子跪下去了，他們又該如何呢。”
“其實我們在邊域戰場也不是沒有敗績，但每一次我都恰好都在戰場，這一次我身處大後方，看到許多人的表現，真的覺得很失望。”
曲紅袖眼眸裡滿是失落，這與她曾經想象的完全不一樣。
原本她以爲徵兵令一出，會有無數熱血之人爭相趕往。
因爲平時在靈網上，她看到有無數人都十分英勇，在靈網上對戰場之事指點江山，氣吞山河，而且大部分人都曾提到過，自己上戰場能比朱雀軍更強大。
但這一次，她發現那些人都消失了，參與徵兵的人數少得可憐，遠遠還不到靈網上那些人的萬分之一。
“靈網上的東西，怎麼能當真呢？這種事在我們老家，都司空見慣了。”一旁的顧嘉兒聳了聳肩，對這種情況並不感到奇怪。
“別感慨這些事了，沒什麼用，我一會就動身去邊域看看情況。”徐哲搖了搖頭，摸出萬象玉牒，準備聯繫一下楚蕭彤。
以自己現在的個人實力，去邊域戰場上或許發揮不出太大作用，但打戰這種事，也不止講究個人實力，有時候戰術還是很有用的。
恰好，自己剛好有幾套來自蒼天域的強大戰陣，或許能派上大用場。
“不行，徐叔叔，師父之前就發來消息了，等你閉關出來，讓你千萬別去邊域，現在那邊亂得很，你去了反而更危險。”曲紅袖當即阻止道。
“那是她不知道情況，之前我以爲她能打贏戰，所以就沒跟她提及，其實我有一些戰陣，可以扭轉戰局的。”徐哲笑道，操作着萬象玉牒聯繫楚蕭彤。
結果通訊請求發出許久，楚蕭彤那邊都沒有迴應。
“你就別瞎忙活了，她現在估計忙得很，哪有空看玉牒。不過你說的戰陣，是什麼意思？”顧嘉兒好奇道。
“你們不知道戰陣？”
徐哲一怔，隨即解釋道：“戰陣對戰場的作用挺大的，有些能鼓舞士氣，有些能幫助將士們加速恢復靈氣，或者恢復傷勢，用我們以前那些遊戲用語來說，大概就是能羣體加持BUFF，羣體治療恢復什麼的。”
“還有這麼強的東西？”
顧嘉兒頓時瞪大了眼睛，這在青賜大陸可從來沒聽聞過呀。
“這還只是基礎戰陣而已。”徐哲搖了搖頭，淡然道：“中階戰陣還能臨時提高將士的境界修爲，甚至有一些佈置妥當的話，撒豆成兵也輕而易舉。”
“什麼？”
顧嘉兒與曲紅袖剛聽到這，同時臉色一變。
“至於這麼震驚嘛？”徐哲哭笑不得。
“不，你剛剛說中階戰陣能臨時提高境界修爲，也是羣體作用的？”顧嘉兒面色一凝，鄭重的問道。
“沒錯，怎麼了？”
徐哲意識到事情好像不太對勁，微微錯愕。
“徐叔叔，你看這個。”
曲紅袖這時拿出萬象玉牒，打開了一個記錄畫面，遞給了徐哲。
“這是天機道派人在邊域戰場記錄的一些片段，妖族當時攻打第一防線時，就是突然間實力劇增，境界上升了一個層次，纔將朱雀軍打退了。”她解釋道。
徐哲也已然看着萬象玉牒中的記錄畫面。
畫面裡兩方勢力在拼殺，各種法訣鋪天蓋地，陣陣轟鳴聲，嘶吼聲，慘叫聲等，無比混亂。
但一開始，人族利用地理優勢，鎮守第一防線，一大批妖獸如潮水涌來，卻始終無法攻破防線。
可突然間，天地靈氣彷彿一下子被抽乾，無數妖獸的身軀突然暴漲，境界實力更是節節攀升，瞬間扭轉局勢，原本還與他們殺得有來有回的朱雀軍，頓時不再是對手，輕而易舉被斬殺。
防線在那一刻出現了漏洞，大批妖獸瞬間蜂擁，發動獸潮。
局面陷入混亂，接連一大片的人族將士，皆被身軀龐大的妖獸羣踩於腳下，血肉飛濺……
“中階戰陣——力拔山兮！”
徐哲心中大驚。
這戰陣可太特麼熟悉了，分明就是來自蒼天域的戰陣，這一界的妖族怎麼可能懂這東西？
如果是傳承，那倒也沒什麼奇怪的。
可問題是，這戰陣是兩千多年前，一位征戰魔門的蒼天域戰神自己研發出來的，後來戰事平息，魔門被趕出大陸，這戰陣纔開始在蒼天域的一些大勢力中廣爲流傳。
而想要佈置出戰陣，前提得陣法造詣很高，否則根本看不懂戰陣中的各種陣紋與排序。
四大洲懂陣法的人極其少數，造詣也不高。
至於妖族那邊就更不用提了，根據楚蕭彤此前所說，妖族打戰基本都是橫衝直撞，利用妖獸數量上的優勢來打壓制，簡單粗暴，壓根就不懂什麼陣法符籙之道。
所以無論怎麼看，妖族都不可能會佈置施展戰陣。
可現在從記錄畫面裡看，妖族居然用上了中階戰陣，這說明施展戰陣之人，陣法造詣最起碼也得達到大師級別了呀。
“妖族用的……真是你所說的戰陣？”顧嘉兒驚愕道。
曲紅袖也傻眼了。
原本她們還一直在研究，妖族究竟用了什麼妖術提升修爲，沒想到徐哲居然一眼看出了。
“恩。”
徐哲面色凝重的點了點頭，沉聲道：“情況複雜了。”
此前他從酉雞殿殿主手裡得到《正氣封魔經》的玉簡時，得知兩大天域之間有天域通道。
後來在秘境裡，也成功找到了那條通道，只是無法通過。
再之後，他假冒餘嵩的身份參加煉丹大比，結果巧合發現餘嵩的姐姐餘海瓊，竟然擁有一張丹方，也是出自他當年在蒼天域之手。
接連有蒼天域的東西，在青天域出現，徐哲也以爲是蒼天域的殘魂帶回來的。
雖然他也懷疑過，會不會也有來自蒼天域的人通過天域天道後，又活下來了。
但是他所展示出來的種種法訣等，青賜大陸的人卻都聞所未聞。
所以他一度認爲，或許很多年前，蒼天域有人與姬大力的先祖一樣，以殘魂迴歸，並帶回了一些東西，但最終沒人能活下來。
不過現在看到妖族所展示出來的中階戰陣，徐哲就知道問題嚴重了。
妖族那邊，絕對有來自蒼天域的人活着，否則妖族不可能突然就可以施展中階戰陣。
“快，帶路，送我去邊域戰場。”
徐哲不敢再多想，當即站起身，朝顧嘉兒與曲紅袖說道。
一旦自己的猜測成真，那僅憑楚蕭彤她們那點實力，絕對不夠對方玩的。
他相信，一個能施展出中階戰陣的人，並且還來自蒼天域，實力絕對不容小覷。
“徐叔叔，這……”曲紅袖有些不知所措。
楚蕭彤百般叮囑，無論發生什麼，都不能帶徐哲去邊域戰場。
但現在這情況，她不知道該不該去了。
“幹愣着傻什麼……不是，傻愣着幹什麼呢？趕緊走啊，去晚了你師父都可能沒了。”徐哲皺了皺眉，起身便往外而去。
曲紅袖一聽這話，頓時不敢再猶豫，當即小跑追了上去。
顧嘉兒也愣了一下，遲疑了片刻，最終也跟上前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