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靈看上善眉眼帶笑，與連心珠那側女子，用文字傳音完畢，心裡還是百轉千回。
上善暫時收起連心珠，就聽霧靈在那哀慼出聲問道：“上善，該不會是……是真的……”
“什麼真假？”上善眼中仍殘留一絲笑意。
霧靈看上善笑得越發不值錢，心中就越發絕望，不由泫然欲泣追問道：“你跟連心珠那女子是的……不是什麼故意打入敵人內部，與她做戲，哄她爲你傾心，然後在什麼什麼的……”
上善打斷，笑道：“真的。”
霧靈大失所望，痛心疾首，驟然潰散成一團霧氣。
它心都崩裂了，完全不想承認這事實。
上善揚袖，將唱足苦情戲的霧靈，收入袖中妖寵環。
安青籬操縱芥子空間，去到那鎮守之人的頭頂正上方，又心念一動，將若水空間送出芥子空間。
兩個高階空間法器同懸鎮守之人頭頂，上善睜目，從若水空間裡往外看。
安青籬同樣是四面八方打量這處大殺陣，這九品上的大殺陣，不是單一的水陣或者火陣，而是五行輪換陣，連擅闖的渡劫境都能剿殺，着實利害。
上善看足兩個時辰，又催動連心珠。
安青籬再收若水空間進來，操縱芥子空間，順着蜿蜒的石洞上行，悄然前往下一個大殺陣。
那大殺陣同樣是由渡劫後期坐鎮，是一個親王，還比老國主高一個輩分。
安青籬並沒有打算驚動這人，又如之前那般，悄然送若水空間出來，讓上善觀測了大陣，才帶着上善，穿過這殺陣結界，撞開那處空間節點，由萬乘國這方，去到邊瀾界地盤。
“終於出來啦！”
幾小隻歡呼一聲。
這一趟雖然也遭遇幾番兇險，但收穫着實驚人。
萬乘國內寶物多，等芥子空間進階以後，完全還可以偷摸着，再多來萬乘國幾趟。
邊瀾界那處大殺陣內，安青籬警惕放眼四望，冰鳳同樣在盡責打量。
四周同樣是殺陣，但好在芥子空間品階極高，並沒有觸發大陣。
小靈犀收起歡呼，趕忙往四周一望，說這大殺陣仍舊是與幻陣結合，一般人瞧上去，就是一片茫茫無邊的沼澤之地。
沼澤地裡也有人坐鎮，是華衍宗的一位陣修大師。
而大陣之外，居然還有大乘境的齊悟老祖，盤膝在高空之上。
安青籬操縱芥子空間往下，進入地裡，穿過這大陣在地底下的結界，而後直奔南方天蘊宗方向。
宗主邱玄靖在宗主殿內處理宗務，算着日子。
女宗師已經閉關十多年，也不知丹道上，有沒有突破到九品中，按理說，十幾年前，一口氣煉了那麼多九品下的丹藥，也已經快了。
如今宗門內，向女宗師求丹的帖子，已經堆成小山高。
而第一批潛入萬乘國的人中，鐸澤真君夫婦的魂燈已滅，已經遺憾殞落。
上善的魂燈依舊未熄，而且這十來年，還燃燒得越發旺盛，憑上善那皮囊和特殊體質，還有能忍辱負重的心智，或許已經撈了一個駙馬來當。
據北方傳來的消息，與上善一同進入萬乘國的兩個渡劫修士，魂燈已先後熄滅。
而且那兩盞魂燈不是驟然熄滅，而是一年暗過一年，類似於油盡燈枯，看來二人死前受了不少折磨，死得並不痛快。
至於說原本假死，計劃秘密潛入萬乘國的隋震和安青金，因爲大陣阻攔，至今沒派上用場。
處理完大半宗務，邱玄靖揹着手，踏出宗主殿，站在廊檐下，望外面暗沉沉的天。
萬乘國三位大乘境，即便最高修爲的那國主，已經中毒境界跌落，但仍還是大乘期，又該怎麼半纔好？
邱玄靖愁眉難展，雖然服用高階丹藥後，膚白且緊緻，但眉宇間，隱約又可以看到一個“川”字。
“報——”
有一守門長老，激動化遁光而來。
“何事激動？”邱玄靖身上傳訊玉簡併沒響動，宗門已經另設了兩位副宗主，諸多瑣事已經交由那二人分擔。
那守門長老激動道：“是……可能是上善道君回來了，在宗門前化水自證，但事關重大，還需宗主派渡劫老祖確認，纔敢放行……”
這長老話沒說完，邱玄靖一聽“上善”二字，便身形一動，急忙化流光而走，那守門長老只好同化流光追隨，邊走邊稟告。
上善一襲素色雲紋錦袍，微斂着纖長睫羽，長身玉立在宗門之外，整個人都好像一幅絕佳的畫作一樣。
還是從前那顛倒衆生的清冷模樣，已經有不少高階修士，聞訊前來圍觀。
附近的小弟子們，也陸陸續續來了不少。
天蘊宗門前還久沒這麼熱鬧，像把山下的坊市搬來這處了一樣。
齊思老祖也活蹦亂跳地現了身，圍着上善轉着圈嗅着味查看，不過這不是他徒弟，他不是那麼熟，還得等齊澈來親自查看。
“上善道君……果然是上善道君……他當真回來啦……簡直太好了……”
有低階弟子喜極而泣。
這麼好看的上善道君，還主動以身犯險，去萬乘國探路，着實是全宗門弟子楷模。
原本有些暗自不屑上善美貌的修士，望上善，都覺得上善渾身有光，大義的光。
“上善！”
宗主邱玄靖化流光而來，親自來門口相看，附近之人識趣讓出些許空位。
上善望向邱玄靖，頷首一笑。
邱玄靖倒有點受寵若驚，上善可不常對人笑，而且這天人一笑，的確是極爲養眼。
小弟子們又激動歡呼，尤其是那些第一見上善的小弟子，以及那些第一次見上善笑的修士，簡直是又想去買上善的圖畫來珍藏。
“是我家上善！”渡劫境霧靈終於從上善袖中出場，半透明人形浮在半空，抱着手臂，傲氣道，“我家上善在萬乘國可吃了不少苦，被擋在門口算怎麼回事，不如回宗門慢慢嘮。”
上善斂睫同意。
邱玄靖再望上善，發現上善皮囊不變，但元陽卻是丟了，看來的確如霧靈所言，吃了不少苦，才從萬乘國出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