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楊凡在打量一燈的時候，對方也在打量他。
“深不可測！”一燈表面上雖然依舊平靜從容，但是，心中卻是震驚不已，因爲他看不出楊凡的深淺。
按理說突沒突破到絕頂之境以他的實力跟眼力是可以看出來的，但是，現在卻在楊凡的身上失效了。
首先他看出了楊凡現在擁有的是先天真氣，而且任督二脈並未打通，也就是說他並沒有進入絕頂之境，而這種情況他也知道，有一些絕學是可以一開始就修煉先天真氣的，就好比他跟王重陽交換所得的《先天功》就是如此。
但是，其自然而然的跟周圍環境融合爲一卻是絕頂之境的一種標誌，這又讓他之前的猜測變得不確定了起來。
更重要的是，以他的實力如果是絕頂之下的人他有自信一招擊敗對方，那怕其擁有先天真氣，他依舊可以一招擊敗對方，但是，他在面前的楊凡身上卻是感覺到了一股濃厚的威脅感，這種感覺他就是當年在王重陽身上都沒有感受過。
“深不可測！楊賢侄的實力真是深不可測，果然是天縱奇才，難怪王道兄會敗於其手，看樣子我恐怕也不會是楊賢侄的對手了。”一燈閃爍着的雙眼暴露了他那並不平靜的內心。
參禪悟道數十年，其心境何其的強大，現在卻因爲楊凡而產生了波動，由此可見楊凡帶給他的震驚。
其實一燈卻是低估自己，也高估王重陽了。
楊凡的確可以輕易擊敗王重陽，但是，要想擊敗一燈卻並沒有那麼簡單，可以說，現在的他實力早就已經超越了王重陽。
的確當年華山論劍王重陽是天下第一，但是，這裡面有他本身就年齡比一燈等人大不少的原因，二來也有《先天功》的原因，三來卻是他冒險突破到了絕頂之境，如此才能擊敗東邪等人，奪得天下第一的美名。
當然了，這並不是說王重陽就不厲害，其能夠成爲天下第一就已經說明了其才情是如何的驚人。
只不過，王重陽死了數十年了，而一燈等人當年就可以跟他爭奪天下第一，這些年來不停的精修，雖然沒有突破絕頂之境，但是，卻也因此有了深厚到可怕的底蘊，如此纔會在數月間連續突破數重境界。
可以說，現在的一燈等人實力已經比王重陽強上一籌了，要是王重陽不想辦法那就再難以追上東邪這些當年的手下敗將了。
說到這裡就不得不佩服林朝英的驚採絕豔，其實她的情況跟王重陽很像，按理來說她本來也會比西毒等人差上一籌，畢竟，她也少了數十年的積累，沒有辦法厚積薄發。
但是，發現這種情況的林朝英卻是直接以無上慧心，揮劍斬情絲，使得自身境界得到昇華，之後又在楊凡的幫助下重新推演精修《玉.女心經》，這才使得她實力再上一層樓，終於趕超了王重陽，從而跟一燈等人一般站在了這個世界的金字塔頂尖之列。
而楊凡之所以佩服林朝英正是因爲此點，他更是知道，就算沒有他的幫助，對方頂多就是多花點時間，依舊可以推演出新的《玉.女心經》，從而藉此極盡昇華。
而這些目前的一燈並不知道，不過看着年紀輕輕，卻風華絕代的楊凡，那怕數十年精修的心境依舊不起作用，心中忍不住生出了絲絲挫敗感。
而在看到不比楊凡大多少，卻都已經進入到絕頂第二重的小龍女跟楊素心時，心中的挫敗感就更加濃厚了。
在感受着自身那已經腐朽的身軀時，眼中更是忍不住露出一抹黯然之色，歲月如刀斬天驕，他已經不再年輕了。
武道修煉，一流境界的武林中人沒有什麼暗傷，並且注重保養的話，那可以活到一百歲左右，而突破到絕頂之境則可以增壽五十到一百歲，但是，就算是達到了絕頂第十二重之境，頂多也就是能夠活到兩百多歲，再多也多不到那裡去了。
現在的一燈隨着突破還有數十年好活，但是，他的身體卻是已經開始腐朽，隨着時間的推移，他突破的可能會越來越難，而要想突破絕頂之境又豈是那麼簡單的。
在這一刻，那怕是心如止水的一燈都忍不住羨慕起楊凡等人來，他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導致了天地的鉅變，但是，他真的很羨慕能夠出生在這個時代的人。
這個時代的確是殘酷的，但是，對於武林中人而言，這個時代同樣璀璨無比，因爲在這個時代或許可以成爲那遠古神話當中永恆不朽的神靈。
雖然機會渺茫，但是，卻也並不是沒有可能，只是，他們這些老一輩的人甚至就連這絲機會都沒有了這又如何讓他繼續心如止水。
…...
看着面前一臉感慨，渾身氣息變換不停的一燈，楊凡的眼中忍不住閃過一抹凝重，他雖然不知道對方是因爲什麼而變化如此大，但是，他知道如果不阻止，對方會有很大的可能心境破碎，實力再無提升的可能。
“在下楊凡，拜見大師。”這一刻，楊凡使出了跟佛門禪唱有異曲同工之效的《天龍八音》，以音傳意。
在其他人看來，楊凡只是平平靜靜的打了個招呼，但是，對於一燈而言，卻是猶如醒世金鐘一般，把他從思緒中拉了出來。
回過神來的那一剎那，心境修爲已達超凡之境的一燈也明白了自己之前的險境，當即驚出了一身的冷汗，連忙以自身修煉的無上禪心平復心境。
過了片刻，這纔回過神來的一燈一臉鄭重的朝楊凡施了一禮，道：“阿彌陀佛，多謝楊居士。”
在這一刻，一燈已經不再把楊凡當做後輩來看，而是平輩論交。
“無妨，大師客氣了。”楊凡笑着還了一禮，能不低人一輩，他還是很高興的，自然沒有拒絕的想法。
“師傅，楊兄弟，我們還是進屋再說吧。”站在一邊的朱子柳笑着提議道，他以及其他人都並沒有發現剛纔的事情，要不然這個時候也不會笑得出來了。
當然了，以達絕頂之境的小龍女跟楊素心卻是發現了一些，不過以兩女的性格卻不會說出來。
“請。”
“請。”
一燈跟楊凡相視一笑，一起走進了屋中，只留下了有些驚訝的朱子柳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