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了困惑,鐵柱便輕鬆起來,白夜說的名字都太不靠譜了,那鐵柱該叫個什麼名字好呢?就在鐵柱想着起個別具一格的名字時,牢房的門被打開了,一個尖銳細狹的聲音傳來,
“都給鐵柱靜靜,想死想瘋了是吧,要想死就告訴老爺鐵柱,老爺鐵柱保證讓你早登極樂!”,
伴隨着這惡毒的聲音,一個身材矮小,奸眼猴腮的人走了進來,牢裡本是吵鬧異常的環境瞬間安靜了下來,鐵柱看見很多人開始顫抖起來,幾個人在與這人對視後竟昏厥了過去,
“沒出息的東西!!”,
這人冷笑着掃過昏迷的幾人,徑直的來到了鐵柱的牢間,
“你過來,老爺鐵柱有話問你!”,
一看這派頭,應當就是個獄官之類的人物,而這時白夜也小聲的向鐵柱介紹着,
“這人叫拓拔吏,是這所監牢的總管,此人兇殘陰險,死在他手裡的牢犯數不勝數,但這人極度愛財,一般進來的犯人都必須拿些財物孝敬他,纔會免於皮肉之苦,如果沒有財物,也需要安排家人送至其府,否則……,”
“白夜,你的話說完了嗎?”,
ωwш• ttKan• CO 拓拔吏站在牢外等的有些不耐煩了,
“新來的小子,規矩都聽懂了吧,剩下的也不用鐵柱多說了吧,有多少乖乖的交上來吧!”,
看着拓拔吏一副貪婪的狗嘴模樣,鐵柱恨不得上去給他兩拳,可現在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鐵柱伸手掏出懷裡的錢袋,這還是鐵柱跟蹤時從那個人手裡順來的。
本就是不義之財,就當給你買棺材了!
鐵柱拿着錢袋扔給了牢外面的拓拔吏,
“哎呦,還不少呢,行啊,沒想到還是個款爺!”,
拓拔吏掂了掂錢袋說道,
“哼!”
鐵柱冷哼一聲,轉過頭去不再理會他,可拓拔吏卻並沒有離開,而是向裡走到了另一個牢房門口,透過木縫,鐵柱看見那間牢房裡關着的是一個披頭散的男子,身上的囚衣已經被凝固的血液侵染的不成樣子,
“來人,把鐵柱拉出去行刑!”,
緊接着,兩個士兵走了進來,拉着男子就走,而這男子始終不曾吭聲,
“好了,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新的鐵柱,希望你活的久一點,多給老爺鐵柱一些驚喜哦!哈哈…………”,
待到拓拔吏離去,整個牢房裡依舊是一片寂靜,鐵柱的死,讓每一個人心裡都壓抑無比,雖然這裡的人都看慣了死亡,也看淡了死亡,可當死亡真的來臨的時候,誰又能真的做到與己無關呢?
不知在何時,不知是何人,寂靜的牢房裡突然開始有歌聲傳來,起初聲音很小,可後來附和的人越來越多,漸漸地整個牢房裡的人都唱了起來,聲音越來越大,鐵柱終於聽清楚了這歌的內容:
“滄海一聲笑
滔滔兩岸潮
浮沉隨浪只記今朝
蒼天笑
紛紛世上潮
誰負誰勝出天知曉
江山笑
煙雨遙
濤浪淘盡紅塵俗事幾多驕
清風笑
竟惹寂寥
豪情還剩了
一襟晚照
滄海一聲笑
滔滔兩岸潮
浮沉隨浪只記今朝
蒼天笑
紛紛世上潮
誰負誰勝出天知曉
江山笑
煙雨遙
濤浪淘盡紅塵俗事幾多驕
蒼生笑
不再寂寥
豪情仍在癡癡笑笑
啦......”
鐵柱知道這是大家在向鐵柱告別,告別一位不幸的人離開這個殘酷沒有人性的世界。
鐵柱看見很多人在歌聲中落淚,想到自己的種種劫難,淚水在不經意間涌出了眼眶。
就當大家沉寂在悲痛之中時,牢房的大門被再次的打開,衆人憂傷的眼神靜靜地看着大門的方向,等待着下一個的離開者。
“事情有些不對?”
鐵柱站起來,悄悄的對着隔壁的白夜說道,
因爲鐵柱聽到外面竟傳來兵器碰撞的聲音,雖然這聲音很短暫,但鐵柱這雙靈敏的耳朵卻捕捉到了,鐵柱顧不得去思考這時靈時不靈的聽力,趕忙走到牢的另一邊,想仔細的觀察外面的動向。
不一會,兩三個蒙面人躥到了大牢大喊道,
“天王蓋地虎!”,
“寶塔鎮河妖!”,
鐵柱驚訝的看着白夜,卻見白夜衝鐵柱神秘的一笑,
“兄弟們,你們可算是來了,趕緊給鐵柱放出去,哈哈……”,
鐵柱終於明白這白夜爲什麼那麼淡定了,原來是早有計劃啊,而這時牢裡的衆人也都明白了所生的事情,一個個開始大喊起來,
“楊哥,救鐵柱們出去吧,救鐵柱們出去吧!”,
“秦老三,鐵柱沒記錯的話,你說過出去後會……”
“楊哥,你大人不記小人過,鐵柱這條命以後就交給你了……”,
“好了,大家不要吵,鐵柱可以放大家出去,鐵柱知道這裡的很多人都是被冤枉迫害的,但是,這裡也確實有一些惡毒之徒,鐵柱白夜雖然不是什麼好人,但也自認爲沒做過什麼傷天害理之事,可有些人卻是觸碰到了鐵柱白夜的底線了!”,
“楊哥,您說吧,你打算把他們怎麼辦?”,
當白夜說完話的時候,鐵柱就看見一些人悄悄的藏在了牢房裡面,不敢再探出頭來,
“殺!”,
白夜殺字一出,整個人變得頓時不一樣起來,或許這就是真正的上位者吧,雖然他只是個自封的賊王。
“兄弟,跟鐵柱走吧,哥帶你去逍遙快活!”,
“呃?”
鐵柱轉過頭去,白夜這一副豬哥臉真讓鐵柱感到反胃!
衆人從監牢裡逃出來,一個個興奮的大呼大叫,看着橫七豎八躺着的屍體,鐵柱知道這裡是不能久留的,看着衆人蜂擁而去的方向,鐵柱暗自搖頭,這羣人腦子有毛病嗎,那麼多人聚在一起生怕別人看不見似的,
“算了,兄弟,沒這羣人給咱們當靶子,咱們還不好脫身呢!來,快換上,別被現了。”,
說着便遞給鐵柱一件衣服,鐵柱看着一旁已經穿好夜行衣的白夜一陣無語,
“天還沒黑呢,你這麼穿真的合適麼?”,
“嗯?呵呵,這不快黑了嗎,走,別墨跡了,再不走可真走不了啦!”,
一陣無奈,鐵柱跟着白夜幾人向着衆人相反的方向跑去。
“喂,兄弟,鐵柱又給你想了個名字,楊康怎麼樣,這名字夠不夠文雅,絕對配得上你……”,
“鐵柱!”,
“什麼鐵柱八號的?楊康這名字你不喜歡嗎?”,
“請叫鐵柱鐵柱!!”
“鐵柱?什麼鬼!!”
跟着白夜一路狂奔,鐵柱們來到了一處大宅院內,
“老大,哈哈,你可想死鐵柱了!”,
剛一進門,便見四五個領模樣的人激動的躥上來將白夜團團圍住,
“哈哈,你小子還知道想鐵柱啊,讓老子蹲了四年的小黑屋!!”,
“唉,老大,這事真對不起,這光明神教……”,
“哎,自己兄弟何須多言,來來來,鐵柱給你們介紹下鐵柱剛認識的小兄弟,”,
說着便將站在一旁的鐵柱拉進了他們的圈子,
“這是鐵柱兄弟,這些是鐵柱山上的兄弟,這是周斌,這個是馬騁,這是卡拉羅,這個是?”,
“哈哈,大哥,這個是鐵柱們兩年前結識的兄弟,拉德爾!”,
“哦~,兄弟很強壯啊,歡迎加入鐵柱們這個大家庭!”,
白夜輕輕的捶了拉德爾一拳說道,
“走,走,咱們今天好好的慶祝一下,不醉不歸!!”,
白夜拉着鐵柱便向裡走去,而鐵柱卻被這個叫做拉德爾的人吸引,
“拉德爾?看這模樣和拉德斯還真有些像,這兩人該不會真是兩兄弟吧?”,
見鐵柱一直盯着自己看,拉德爾也對鐵柱好奇起來,突然間,拉德爾的眼中閃過一絲疑惑,雖然只是瞬間,可還是被鐵柱捕捉到了,
“楊大哥,鐵柱兄弟,酒菜正在準備,不如趁這個時間,你們去梳洗下,稍微休息休息,待一切準備妥當,咱們再把酒言歡!,
”
“對,拉德爾兄弟說的對,四年了,瞧鐵柱這一身的破爛,這要是讓其他山頭的人看到豈不笑掉了大牙,拉德爾兄弟提醒的很及時啊!走,兄弟,咱們去泡澡去,哈哈……”,
泡在浴桶之內,一種輕鬆柔軟的舒適感直沁鐵柱的靈魂,自從周伯那裡出來之後,鐵柱就沒有這般的機會,好好的洗過澡,鐵柱閉着眼睛,慢慢的享受着,可心裡還是在思索着一些事情,綁架忘川姑娘的人到底是誰,那個中年武士爲什麼設計抓鐵柱,還有鐵柱手指上的這顆鐵圈戒指!
鐵柱擡起左手,看着中指上那個毫不起眼的鐵圈,一時思緒亂飛。
“鐵柱說兄弟,你說你是不是傻,鐵柱給你取的名字難道不好嗎,你非要叫個鐵柱八號的,對了,這不是那死囚的編號嗎,真晦氣,要不你還是改了吧,就叫楊康,怎麼樣?”,
鐵柱白了白夜一眼,繼續閉上眼睛享受這份難得的愜意,
“你爲什麼這麼相信鐵柱,鐵柱們也不過是萍水相逢罷了!”,
鐵柱好奇的詢問道,
從牢裡開始到逃來這裡,這個白夜對鐵柱都是無話不說,鐵柱可以看出他的誠意,但或許是因爲對鐵柱“感興趣”的人太多了,所以鐵柱一直都在防範着每一個靠近鐵柱的人。
“這個,怎麼說呢,其實是一種感覺。”,
白夜盯着屋頂,一臉沉思的說道,
“你這樣說怎麼能讓鐵柱相信!”,
“是真的鐵柱兄弟,呸,這名字真晦氣,你確定不改一下!”,
“不改了,名字也只是個代號,況且鐵柱的過去也可能就是個代號而已!”,
想起過去,鐵柱的情緒還是有些低落的,
“過去就過去了,鐵柱也挺好!不說了,洗好了嗎,咱們一起喝酒去,別讓鐵柱那幫兄弟等久了!”,
“楊大哥,謝謝你,鐵柱要走了!”,
“啥?”,
正在擦拭身體的白夜頓時楞住,
“爲什麼呀?”
“兄弟還有些事情要辦,而且跟鐵柱在一起是件危險的事!”,
鐵柱邊換衣服邊解釋道,
不管怎樣,這個白夜對鐵柱都挺好的,雖然不確定他的動機,但這份真誠還是讓鐵柱感動!
“真的要走?”,
白夜盯着鐵柱說道,
“嗯,鐵柱還要去救一個人!”,
“是那個神殿聖女?一個聖女而已,失蹤就失蹤了,每隔三年,神殿都會選舉新的聖女,而且這聖女也並非什麼重要人物,每個城市的光明神殿都有自己的聖女!莫非,兄弟你愛上她了?”
白夜瞪着眼睛看着鐵柱,眼神裡顯然帶着笑意,
“嗯?”,
被他這麼一問,鐵柱竟不知如何回答,
“都這麼些天了,你又沒什麼線索,不如留下來,鐵柱手下人數衆多,安排下去打聽此事,相信總比你一人亂跑的強,況且鐵柱們此次越獄肯定驚動了光明神教,神教這幾天定會全城搜捕越獄者,你這時候出去,確實是個不明智之舉!”
白夜的話讓鐵柱冷靜下了,看來這事還真不能衝動而爲,
“走吧,咱們邊吃邊聊,說不定鐵柱那幾個兄弟中就有知道消息的人!”
說着,白夜拉着鐵柱就往外走,
“楊大哥,有些事不知當講不當講。”,
“說吧,鐵柱相信你,但講無妨!”,
“這不是鐵柱想挑撥,只是四年的時間可以改變很多…………”,
鐵柱並沒有多說,但說道這裡也已經不少了,
“嗯~,鐵柱還是相信自己家的兄弟!走,咱們喝酒去!”
鐵柱不知道自己爲什麼疑心這麼重,直到現在這個時候鐵柱仍然對白夜保持着懷疑,爲什麼他會如此的信任鐵柱,在完全不知道鐵柱的底細之下,在鐵柱給他明確的提示之下,他都沒有改變過!
是“事出無常必有妖”,還是人間有真情?鐵柱不得而知,或許是因爲鐵柱骨子裡的那份孤獨讓鐵柱躲避着一切,而這孤獨來源於鐵柱那段記不起的亡靈死侍!
當鐵柱們走到大廳的時候,裡面的人已經等待多時,鐵柱倆自然少不了罰酒謝罪,衆人皆是山間莽夫,交談起來也沒有什麼做作與玄機,很快大家便在酒桌上熟悉起來,推杯換盞,好生痛快。鐵柱也跟拉德爾喝了許多,在最初的那個疑惑眼神之後,拉德爾再沒有表現出什麼奇怪的地方,或許真的是鐵柱太敏感了吧,這拉德爾只是長的和拉德斯相象而已,就連名字也都相似而已!
酒桌之上,鐵柱也詢問過關於忘川姑娘的事情,知道鐵柱擔心的緊,就連白夜也替鐵柱問過幾句,不知道是不是這些人喝太多的緣故,還是他們真的不知道,在承諾了以後幫忙打探之後,就又開始瘋狂的划起酒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