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賓有些猶豫了。
“跳，爲什麼不跳？不過就是脫去衣服而已，對於仙人而言，這點事還算是事嗎？”暗處，李發潤又給駱賓傳音，“我們仙人，肉體不過是承載神識的器具罷了，只要有需要，隨時都可以脫離了肉體存在。”
“寄宿在妖獸的身體之中，或者是另外一個人的身體中，完全沒有問題，既然如此，又何必在意這些細節呢？”
“他讓跳舞，那就跳吧，正好你還可以省去一些靈石和丹藥，這不是好事嗎？”
駱賓咬了咬牙齒，點了下頭，又到了張凡面前：“行，我同意了，你頂替我泡茶水，我跳舞。”
“那就開始吧。”張凡輕聲道。
駱賓環顧一週，臉色有些發燙。
這樣的狀況，從他踏入修仙的行列後，就從來沒有過，可此刻，面對一層大廳中一衆茶客，駱賓想到接下來要做的事，臉燙的厲害。
這是第一次，進入修仙第一次，駱賓覺得丟人。
一件衣服，一件衣服的，駱賓褪的乾淨，仰着頭，眼中一點焦距都沒有，強迫不去看周圍衆人奇怪的眼神，也不去聽議論，取了一柄劍，直接舞動了起來。
“這……這是幹什麼？怎麼tuō guāng了耍劍？”有人看到這一幕，驚呼道，“這人莫非有精神障礙，還是受了什麼刺激，或者是喝醉了酒？”
“這裡是茶樓，可不是酒館。”一人倒，“而且這個舞劍的人我認識，是給我們泡茶水的，在這地方待了好幾十年了，水平一直都沒有提高多少，叫駱賓。”
“嘖嘖，真是不害臊，雖說對於修仙之人而言，肉體不過是一具皮囊，可一般情況下也不會捨棄，他怎麼會做出這種事來？”有人說道，目光中帶着鄙視之意。
一些女修仙之人，直接扭頭看向別出，一些人甚至羞憤而起，出了茶樓。不過，也有大膽的女修仙之人，一邊品茶，一邊盯着駱賓上下打量。
“不錯，挺大的，看着也很壯實，嘿嘿，弄回去調教一下應該不錯。這耍劍的姿勢，應該關起來讓我一個人獨自享用纔是。”一名渾身佈滿灰白斑點，臉上長滿了皺紋的老嫗放下手中的茶水，看着駱賓，聲音如同破了的鼓風機一般，陰陰的道。
有些人，因爲修煉gōng fǎ的緣故，體型和麪貌會發生顯著的改變，哪怕是丹藥也不管作用，這名老嫗顯然就是這種情況。
場中，駱賓聽到這話，嚇得一個哆嗦，慌忙收了劍勢，披上衣服。
“行了，你說的我也做了，現在該你去我的位置了，頂替我一下。”駱賓對張凡道。
“好的。”張凡點頭，“你剛纔這段劍舞不錯，有客人看上你了，希望你可以去給她單獨跳，並且不吝嗇賞賜，我想，這對你而言或許會是一個不錯的去處。”
“顧好你自己吧。”駱賓冷哼了聲，轉身就走。
“哎，別走，給我泡一壺仙茶過來，這是茶錢。”忽然，胡漢庭走了過來，扔給駱賓一粒聚靈丹，“要好的仙茶，如果不能讓我滿意，我就殺了你！”
駱賓看着手中聚靈丹，再看了看胡漢庭，臉上露出慶幸的表情。
一粒聚靈丹的仙茶並不少，但想要好茶，而且是胡漢庭口中的好茶，根本辦不到。
只有三十層往上，那些人泡製的仙茶，才能滿足胡漢庭的要求，不過，那些茶水很貴，最便宜的也要一粒小培元丹才能喝到一壺。
若是想要更好的，需要的丹藥或者靈石就更多了。
這對於一般的大乘境之人而言，不是難事，可對於胡漢庭而言，卻很有難度。
“胡仙人，你這不是爲難人嗎，一粒聚靈丹，怎麼可能泡得了一壺好的仙茶？”駱賓道，“哪怕是茶葉也換不到啊。”
“買不了茶葉，那就用差一些的茶葉泡，只要口感是上品的就行。”胡漢庭滿不在乎的道。
“你說笑了，整個東街茶樓，能將一粒聚靈丹價值的茶葉，泡出九轉金丹價值茶葉的人，五個手指頭都能數的出來。”駱賓苦笑着道，“你如果真想喝那麼好的茶葉，應該往上走，而不是在這裡。”
“東街茶樓中，越是往上，茶葉的品質越好，泡製茶葉的人手藝也越加的高深，你堂堂一位大乘境的高人，坐在這裡，去想要喝一杯非常好的茶葉，恐怕有些強人所難啊。”
駱賓話才說完，身子忽然一下就倒飛了出去，撞在了牆壁上。
“我經常來東街茶樓，這些事我豈會不知？”胡漢庭怒道，憤怒中帶着些許的尷尬神色，“往上去，隨便一壺仙茶就要一粒小培元丹，我又不是煉丹之人，我是一名劍修，哪裡有那麼多的丹藥可以用來喝茶？”
“快點，別磨蹭了，給我上一杯好茶，要我滿意才行，茶葉不行，就靠手藝來彌補，我喝了若是不滿意，我就廢了你的修爲，讓你成爲一個凡人！”
駱賓起來，揉了下肚子，上面有幾道劍痕，流了點血，雖然不是很重的傷，可見胡漢庭這般模樣，還是一陣後怕。
“胡仙人，我今天泡不了茶水了。”駱賓指着身旁的張凡，“由他來給你泡茶水。”
“他？”胡漢庭掃了眼張凡。
張凡感覺到一道神識從身上劃過，胡漢庭在用神識查探他。
這樣的查探，從張凡進入無雙城附近千里的範圍內，就不斷的經歷，進入無雙城後，張凡被查探的次數就更多了。
不過，對此張凡早就有準備，一般的修仙之人，根本查探不到張凡的靈氣波動，看張凡就與凡人沒什麼區別。
“一個凡人，他能泡出什麼仙茶來？”胡漢庭對張凡不滿意，“駱賓，你不要想着糊弄我，快點去給我泡一杯仙茶，你要再敢推三阻四的，信不信我現在就將你的胳膊腿全都給一截一截的卸下來？”
“不敢欺騙你，是真的有急事。”駱賓忙道，“張凡雖然是普通人，可他也是做過茶藝的，懂得製茶。你喝慣了仙茶，讓張凡試着給你泡一壺茶水，說不定能有不一樣的感受呢？”
胡漢庭頓了一下，看向張凡：“你也懂得泡茶？”
“懂一些，不是很多。”張凡點頭，淡淡的道。
“行，反正駱賓也泡不出什麼好茶來，索性就讓你去試一試吧。”胡漢庭點頭，“不過我要提醒你一句，如果你給我泡的茶水不好喝，不對我的胃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我堂堂一個大乘境的人，沒道理給一個凡人做試驗。”
“吶，這是茶水錢，一粒聚靈丹，對你凡人而言也算是不少了。”
張凡接過聚靈丹，看也沒多看一眼，反手又扔回去給了胡漢庭。
“你給我幹什麼，難道嫌少？”胡漢庭臉面有些掛不住了，盯着張凡問道。
“讓我泡茶，不是不可以，但是我有一個規矩。”張凡道，“先不收茶水錢，等你喝過了後，再來給茶水錢。”
“喝過了後再給茶水錢？”胡漢庭有些奇怪，“給多少？”
“任憑你給。”張凡淡淡的道。
“任憑我給？”胡漢庭更加的奇怪了，有些不解張凡的意思，“有點意思，你怎麼就那麼確定我會給？我要是不給呢？”
“你是仙人，而且是大乘境的仙人。”張凡笑了笑，對胡漢庭道，“如果我泡的茶水讓你喝的舒坦，讓你喝的有感覺了，你肯定會給的，給多少，根據你喝的滿意程度來。”
“今天不給，明天補上也行，當然，退一步而言，你要是真的一點也不給，也沒什麼，只能說是好的茶水沒找對好的人。”
周圍衆人聽了後，嘖嘖稱奇。
張凡這樣的做法，還是第一聽說。
只聽說過給小二打賞的，但茶水任憑客人給茶水錢，數額不限制，衆人的確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這哪裡來的無知之徒，東街茶樓裡，一樓的茶葉最便宜，但也要一粒聚靈丹才能買到一小撮，這還沒加上泡茶水的工錢，若是再往上，一壺茶水的價格都值一粒小培元丹，甚至是九轉金丹了。”一人掃了眼張凡，對張凡的做法很不贊同，話中帶着深深的譏諷。
“真要讓人喝了茶水之後隨意給，喝了價值九轉金丹的茶水，我就給一粒聚靈丹，東街茶樓不是要倒閉了？”
張凡掃了眼這人，輕笑了聲，沒做過多的評價。
這人的心思，就好比地球上時，那些直播網紅，對着鏡頭吼一吼，lù diǎn肉，或者是吃個東西，甚至是來一段尬舞，居然有人隔着屏幕叫好，並且打賞禮物。
很多人不解。
但是，對於那些喜歡的人而言，這些吃喝玩樂唱，甚至是簡單的一句老鐵沒毛病，謝謝我家寶貝的挖掘機等等，這些東西都正中打賞之人的心窩，讓他產生了共鳴，然後就毫不猶豫的打賞了。
這一點，同遊戲充值，看書充值其實並沒有多大的不同。
情緒到位了，自然會有人捨得花錢，在外人看來很不可理喻的事，作爲當事人卻覺得理所應當。
一切，不過是需要一個共鳴罷了。
而對於茶水之道，張凡自信在東街茶樓中，能比他強的人還沒有。
“裝逼，這樣弄，待會只會死的更慘。”暗處，駱賓和李發潤兩人聽到張凡的話，暗自罵道。